凡朝和妄河慌张起来,赶紧往屋子里闯。
恰巧这时,一顶华美的轿子停在了新房前,从轿子上下来个面白男子,不待敲门,径直走进院内。
男子眼神算计,冲着凡朝二人道了句:“红红姐在里面吧。”
还不等二人应声,他就率先一步,进了屋内。
屋里,贝红刚脱了夏经的衣裳,就被男子打断了。
她面露不喜,待看清楚来人的脸后,不愉悦才消散了些。
张口询问道:“小情,你怎么来了?”
小情做出一副凄凄惨惨的样子,说道:“我来寻姐姐呀,害怕姐姐有了新人就忘了我。”
贝红乐得看房里人为她争风吃醋,于是畅快地笑道:“怎么会呢?在姐姐心里,小情永远是最重要的。”
“这么晚了还不睡,找我有什么事?”
小情道:“姐姐快去看看,我屋里不知闯进来什么东西,吓我一大跳,害得我好长时间都睡不着。”
贝红抵不过他撒娇耍赖,好说歹说被哄走了。
余下凡朝和妄河两人目瞪口呆,等人走后,才赶紧扑过去,七手八脚把夏经给套上了衣裳。
见人昏迷不醒,又是心惊,还好及时闯进来了,要不然夏经就真的失了清白。
妄河闻见杯子里的残酒,递给凡朝道:“迷药。”
没想到贝红那么下作,二人又是喂水又是催吐,好不容易才把夏经给弄醒了。
等人醒后,凡朝简单说了一下今天的经过,然后才鬼鬼祟祟从怀里掏出来一卷东西,铺开在二人面前。
“这是什么?”
“我顺路顺回来的卷宗,这玩意铺的到处都是。”
夏经:“你干脆改名叫凡大盗得了。”
妄河借着明亮的烛火,读起上面的字:“你想成仙吗?你甘愿一辈子当个任人宰割的凡人吗?信奉贝儿爷,保你脱了凡胎,成神仙!”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夏经一头黑线。
“还有呢。”说着凡朝又从怀里掏出来一卷功法。
另外两人更好奇了,也不知这偌大的临海山庄,里面那么多修仙者,按理来说民间不该有如此大规模的修仙学府,他们都是怎么觉醒的?
打开这本薄薄的入门功法,上面上书几个大字——教你如何觉醒修仙天赋。
翻开一看,就简简单单几句话:禁食一切谷物肉食!
只可食海产!
辅食凝血丹可助觉醒天赋!
二人愣在了原地。
凡朝看到他们俩的表情,和自己刚才一样,不禁有些好笑。
“是不是很匪夷所思,从未听过这样的修炼方法。”
“对呀,这不闹着玩吗。”夏经吐槽。
“可这山庄的修仙者规模不像闹着玩。”
以凡人超级稀有觉醒天赋的概率,想要凑齐这一大座山庄,恐怕得把两个域的修仙者都聚拢在一起了。
凡朝道:“明日我再出去打探打探,这地方,看来藏着不少秘密。”
夏经应了她的声,嘱咐道:“你赶紧想办法把那劳什子老银头提出来,咱们赶紧走,我真是受不了了。”
————
是夜,凡朝趁着天将亮未亮,人心最松懈的时候,再次摸向圜室。
总算被她逮到机会,圜室口的两个守卫东倒西歪,已经睡得不省人事。
她小心摸了进去,狭窄的走道两侧挂着火把,顺着走道走了很远,才慢慢宽敞起来,转过转角,凡朝瞧见一排排被铁栅栏隔开的牢房。
犯人们也大都在睡,一个个干扁瘦弱,仿佛命不久矣。
有没睡的,听见动静,瞧见了她,立时大叫起来。
凡朝一惊,那打瞌睡的两个守卫被吵醒,举着剑怒气冲冲寻来。
她赶紧闪身,藏在了拐角的阴影里。
那守卫来到尖叫的犯人前,用钥匙开了门,就开始打骂:“叫什么叫啊?嫌命长吗?过不了两天就把你血抽干了,做成丸子!”
“像你们这种东西,生来也就这点用了!”
不消片刻,里面的犯人就没了声,不知是死是活。
当守卫走后,凡朝开始往里搜寻。
守卫已经醒了,她必须得小心行事。
越往里走,凡朝越心惊。没想到这个建在地下的圜室,竟然大的像迷宫。一排一排牢房,连成队,简直看不到尽头。
为什么贝尔爷要抓那么多犯人,他们又是犯了什么罪才被抓进来的?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民间组织,却有那么大的权利。这件事,南赤域主知道吗?
越往里走,凡朝的心就越沉。
只要稍微一想就猜到了犯人的用处,估计他们就是那凝血丹的材料吧。
那这贝儿爷,就是用凡人的血来修仙的邪修了。
而且,凡人的血真的有助于让普通人觉醒天赋吗?
一直走到快尽头,凡朝才发现有对父子窝在牢房角落的干草堆里,瞧着很像老银头父子。
凡朝心中一喜,赶紧扑过去,摸着锁头,从后脑拔出一根铁丝,就往锁眼里钻。
这一举动惊动了正在沉睡的父子俩。
老银头瞪着眼睛,看到是个品阶很高的女子,还以为终于是要到了他供血的日子。
老银头惊慌失措间,连连膝行几步,跪在门里,向凡朝不住磕头:“大仙、大仙求求你们,放过我们父子俩吧!”
“我们真的没有说过贝儿爷的坏话!更没说过贝儿爷是祸害啊!我儿子还等着参加招婿大会呢,我们怎么可能不信贝儿爷!”
“我们都是贝儿爷最忠诚的信徒啊!”
凡朝一惊,赶紧呵止:“想活命就赶紧闭嘴!”
可为时已晚,寂静的牢房里,一丝声音也清晰可闻。
守卫大踏步而来:“谁!谁在说话!”
听着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凡朝焦急,这尽头四面是墙,压根无处可躲。
情急之下,她撑着墙壁两边,一下窜上了房顶。
老银头目瞪口呆,可听到那句“想活命”,心里也明白了,这女子是来救他的。
他将惊恐的儿子护在怀里,他儿子柔弱貌美,这段时间遭受了不少蹂躏,整个人都精神失常了。
守卫赶来,瞧见抱在一起的父子俩,开了门,抄起墙上的鞭子,就对着二人抽去。
“老不死的,大半夜发什么疯!”
老银头的儿子在他父亲怀里吓得大叫,虽然鞭子大多都被老银头挡下了,但还是像待宰的羔羊般惊恐。
“叫什么叫,嗓子痒了是吧,来我给你治治!”
连打十来鞭后,仿佛不过瘾,那守卫又抄起老银头儿子的脸,捏住他的下巴,把狭长的剑柄往他嘴里塞,使劲朝嗓子眼捅。
嘴巴被堵住,老银头儿子只能默默流泪,他的眼神穿过正在施暴的守卫,遥遥望向悬挂在牢房顶的凡朝,里面写满了求救。
下一瞬,凡朝一个飞身,狠狠一脚踢向了守卫的后脖颈,把人踢到了墙上,直接摔晕了过去。
她接住老银头儿子软倒的身体,拉起老银头道:“我是来救你们的,快跟我走。”
刚出了牢房门,凡朝一抬头,只见另外一个守卫,堵在唯一一个出口处,手里提着剑,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守卫已经认出来她就是个凡人,责问道:“哪里来的凡人宵小,竟然敢冒充我山庄九阶姑姑,看我不——”
听他放狠话就是浪费时间,凡朝当机立断,自己一个飞身,越过了守卫,往另一个方向逃去。
果不其然,守卫无瑕顾及老银头父子,只管追着凡朝而去。
老银头记得凡朝的叮嘱,赶紧带着儿子往出口跑去。
凡朝心知自己跑不过修仙者,于是仗着这牢房里诡谲的地形,七拐八拐,把守卫像鬼一样溜。
犯人们都被这动静惊醒了,瞧见是怎么回事后,死气沉沉的身体都活泼起来,像看戏一样,冲到房门口,拽着铁栏杆大笑大叫。
“大人,你跑错了!她在这边!”
“不对,大人,她往那边去了!”
守卫长久以来的迫害,在这一刻化成了滔天的恨意,犯人们开始抓起牢房里的干草,杂物往外扔去,哪怕砸不中,能消消恨也是好的。
凡朝本就像条鱼似的滑溜,压根逮不着,这群杂种还来干扰他,守卫心里恼火,躁郁之下,竟然引爆了体内的灵气,瞬间提阶,化作了无数灵气刃,扬手一甩,刚才还闹腾的犯人们顷刻毙了命。
他的灵气刃刚甩出去,凡朝直接闪身至他身后,趁着他灵脉冷却的时间,抬起大苍剑的上半截,朝他狠狠一劈,身首分离。
凡朝看着这一片牢房里倒下的身影,闭了闭眼,低低道了句:“逝者安息,来世安稳。”
接着,解决了追兵,她不再耽搁,在圜室门口和老银头二人汇合,穿着九阶校服,大张旗鼓地走出去。
因为她的级别,一路都没人敢阻拦。
等回了新房,几人汇合,需赶紧离开临海山庄。
圜室里发生的事瞒不了多久,这地方留不得了。
早上用膳时,贝红被好几个同僚揶揄,新婚夜过得怎么样。
她面上兴高采烈,虽然没睡成,但不急于一时,好菜得慢慢品。
等贝青来后,她才想起来昨日撞见的一桩事。
于是大大咧咧地问道:“贝青,你昨个跟我的新郎官说啥呢?”
听到这话,众人都嗅到了八卦的味道,纷纷凑了过来。
贝青顿住,半天才道:“无事,就是瞧他眼熟。”
贝红眯起眼来,露出一个暧昧的笑:“自我见到你,你就在打光棍,有啥不好意思的,你要是看上了,就跟妹妹说,赶明个我把人送你房里去。”
贝青没吭声,众人哄笑:“还是红姐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