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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与你兄妹相称

    “宿主。宿主?宿主别睡了!”系统的夺命连环尖叫在耳边响个不停,甘悯烦躁地踢开身上的被子,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阴恻恻地开口。

    “你最好是有劲爆程度可比主神今日跳了草裙舞的大事儿,”昨天晚上叫个没完也就算了,怎么大早上的还没完没了了。

    右眼皮狂跳不止,甘悯压下一些不太好的猜测,开始丝滑地背诵眼皮跳的生理机制。

    跳财则优势在我,跳灾则封建迷信。

    眼下一看,必然是她最近用眼过度导致的眼睑痉挛,合理合理。

    整个屋子里干净得不似有人居住,那些贵重的乐器瓷器也了无踪影,唯有炭盆还在源源不断地往屋内输送光热,弥散出淡淡的香气。

    她这就被打入自由的冷宫啦?

    甘悯观察一番后坐起身,面无表情地做眼保健操。

    一二三四……四二三四……

    快别跳了!到底是哪个龟孙子在背后偷偷咒她啊!

    “悯姑娘。”门后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安秋垂着眼睛到甘悯身边,塞给甘悯一个锦盒,“王爷有请。”

    都这样了还要吃永王府特供的剧毒小药丸?甘悯对安秋有点奇怪的态度无甚反应,还生出一种本就应当如此的心安。

    有脾气才是正常人嘛,忍的过头了看着像是疯掉了。

    满程黑黢黢的石板路,唯有安秋手中提着的灯照亮一小片眼前的地界,甘悯稳稳踏在石板上,格外沉默。

    “姑娘,莫要强求。”在甘悯踏入书房前,安秋似有不忍地开口,“气坏了自己才是得不偿失。”

    甘悯微笑着点点头。

    褚小六又开始闹幺蛾子了,她懂,她都懂。真好,老祖宗留下的智慧诚不欺她。

    书房内唯有一人立在桌前,浓密的睫羽微微抖动。比之漫天飘雪的屋外,似乎书房内都更冷一些。

    甘悯身侧的兰锜下泛着寒冷的剑光,她慢吞吞地走进屋,又状若无事发生地立在一边,斗篷边沿的雪花落在地上久久不化 。

    剑诶,全是剑!

    “王府不缺守门的。”褚归云收笔,言语中似有讥嘲,“过来。”

    “民女不敢。”甘悯低眉顺眼地一动不动装王八。

    人对危险的感知总是极其敏锐的,在逃命和求原谅两个选择中,甘悯选择火上浇油。

    褚归云转了下自己的手腕,抬眸看去。

    缩在不远处的人今日穿了一件极为素雅的衣裳,垂着脑袋看不清脸,一双手放在身前绞得乱七八糟,看着倒是很乖巧的样子。

    “你还有不敢做的事?”

    甘悯闻言抿唇,坚定自己倔强小白花的人设,不吭声。

    她喜欢聪明人,更喜欢疑心深重的聪明人。爱瞎脑补,脑补到什么就默认什么,比她自己说话好用多了。

    “过来,还要我请你吗?”甘悯终于愿意挪脚,慢吞吞一步步走到褚归云面前,视线却飞到他身前那副画上。

    墨梅?还有两个小人。

    “开启永王支线——梅。”

    “……你这破通知能不能关了。”甘悯的脸登时垮下去,本就到处跑马的注意力更不在褚归云身上了。

    直到一声沉闷的叩响,甘悯终于茫茫然回神。

    褚归云久久无言,将手边的茶水一饮而尽后无比气闷地开口:“你答不答应?”

    上课溜号被老师逮住了大概也就这样。

    甘悯秉持着不随意许诺的原则,紧张地管好了自己的嘴巴。只要她不承诺,就算真有了什么问题也都和她没关系。

    强压下心头升起的无名火,褚归云觉得自己这辈子乃至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可能这么有耐心了。

    “你我从今往后为义兄妹,王府不会少你吃穿用度,但如昨日一般的事情,不能再有了。”

    房门未关,呼啸的寒风冷不丁擦过甘悯的脸颊,灌进久久不用炭火的居室,在刹那间隔开两方世界。

    “义兄妹?”甘悯宕机了一瞬间后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肩膀止不住地发颤。

    没想到传言说得不错,褚归云还真的是个在男女关系上怪有原则的男的。虽然不知道如今这样抗拒的态度,究竟是不满她居多,还是洁身自好居多。

    “殿下救我于水火中,原来只是差了一个妹妹啊。”甘悯恍然大悟的模样,质问的话循着不断下落的眼泪一同砸下。

    “民女本应嫁去张家,张家那头不少人见过民女的脸。您如今收我做义妹,究竟是好心泛滥,还是想借此叫我此生不得再出王府的门?”

    她乱说的,其实她变成谁都不太能在张家那头露面,露面了就会引发一场世纪大战。

    这个大战足足值一个家族的尊严。

    “甘府那头放了消息说我已经死了对不对?义妹?殿下您叫民女怎么甘心,怎么甘心日日夜夜都能看见您的脸,却只能以义妹自居?”

    甘悯上前,两手重重压在桌案之上又颓然放下,刹那间耳畔被尖啸的轰鸣贯穿。

    朋友,长那么帅还抢亲救人是要付出代价的,义妹这么烂的借口你那几个兄弟都用过了。

    “民女此生皆是错。您又何必如此苛待?”

    甘悯哽咽着给自己收尾,摇摇头试图甩掉耳鸣,指尖掐紧了自己的手心。

    听懂了没?活着就是错,生来就是错,还没听懂吗!

    只是不知褚归云究竟想到了什么,眯着眼睛看向甘悯:“痴心妄想。”

    终于上当了。

    按理来说,她现在应该直接扑上去给褚归云一个满怀爱意和哀怨的拥抱。

    小腿磕到硬物,甘悯只能暗恨:可恶的桌子,影响她发挥。

    这场争执以“痴心妄想”做结,毫不意外的,褚归云坚定地拒绝了她的示爱。

    “悯姑娘……”

    甘悯胡乱用袖子擦干净自己脸上的眼泪,摸到袖口藏的东西之后微微一顿。

    是你啊,剧毒小药丸。

    “我没事。”

    甘悯不清楚褚归云究竟是怎么想的,总之解了她的禁足,但是也仅仅是能够在王府内自由活动。褚归云本人则来无影去无踪,甘悯想逮他都得碰运气。

    盯着她的那些人仍旧没有被撤走。

    褚归云你这么心慈手软是无法脚踹渣爹手打兄弟当上皇帝的!

    白烟缓缓升起,甘悯混乱的思绪被蒸腾的水汽冲得一干二净。

    用汤匙搅和了下砂锅中咕噜咕噜冒泡的羊肉汤,淡淡腥膻味飘到鼻尖,片刻后,甘悯提着食盒从小厨房里走出来。

    “姑娘,这……”

    安秋头疼地看着甘悯在厨房里和厨娘打成一片,又鸡飞狗跳地“偷师”煲汤,忙活了一整天才终于出门。

    甘悯把食盒递给身边叫桂圆的小丫头,又偷偷往人手里塞了碎银。

    这几天她没见过褚归云,身边跟着的人也越来越多,半夜睁开眼都能看见有人在不远处守着。

    她总结为自己还是下手太轻了,没能让褚归云体会到背负责任的重压和自己深挚的“爱意”。

    “安秋,我好不容易煲好的汤,你想不想尝一尝?”甘悯眨眨眼,攥着安秋的衣角,嘿嘿一笑。

    她知道安秋不可能答应。

    而这个汤的味道,非常的不可说。

    “悯姑娘又打趣奴婢。”安秋无奈地摇摇头,“只是,殿下若是不领情,姑娘莫要哭了。”

    这几日,每每一到黄昏时刻,院里伺候的人都说能看见悯姑娘对着主院的方向落泪。

    甘悯轻咳两声,没和安秋说自己前几天其实就是对着窗户象征性搓了搓眼睛,有没有眼泪还是个未知数。

    踩着愈发深厚的积雪到了书房外。隔着不远的距离,灯笼高挂,透过窗纸可以看见两个高挑的身影。

    甘悯从桂圆手中接过食盒,眉眼弯弯地看向守在门外的侍卫:“劳通传。”

    “你瞧,这不就找你来求和了?”熟悉的尾音上挑,甘悯进门只听得求和二字,有点奇怪地望向声音来源。

    折扇啪一声合上,梁安俏皮地冲着甘悯作揖:“许久不见。”

    “梁大人。”甘悯随便弯了下膝盖,视线很快就转到微微昂着下巴的褚归云身上,“殿下。”

    “嗯。”褚归云仍旧是惜字如金的模样,好整以暇地看向甘悯手中提着的食盒。

    甘悯垂眸,略有些懊恼:“前几日民女言行无状冲撞了您,这汤……还请殿下一用。”

    纤细的手指扣着食盒,屋内一时间陷入莫名的寂静,梁安扇扇子的声音似乎都小了点儿。

    ……

    “民女自知身无所长,还请殿下宽恕。若是殿下不愿,民女走便是了。”

    甘悯满脸难过,浑身上下载满了从前在无数宫斗宅斗里学来的柔弱技巧,表演痕迹十足。

    在她的脚后跟立马要退出房门时,终于听到了褚归云的声音。

    “安秋没和你说?”褚归云奇道。

    安秋当然说了。

    她每天早上睁开眼看着太阳,坐在梳妆台前,走在院子里,甚至是沐浴的时候,都有人在她耳边嗡嗡。

    “殿下最喜欢梅花了。”

    “你们可曾知晓,从前有位小姐因着殿下救了她一命,哭闹着对殿下一见钟情,最后闹得殿下很不开心呢。”

    “听闻殿下喜欢温婉懂事的女子,最厌烦矫揉造作之人了。”

    “据闻殿下很是反感旁人太过献殷勤。”

    “姑娘,这是殿下十四岁时……”

    系统为此专门开了条支线叫做“传闻中的永王喜好”,进度已经被迫喂到了百分之八十。

    她不太懂褚归云给她放这些消息是想搞什么,但是这不影响她以此为依据恶心一下对方。

    成为褚归云心爱的女人对甘悯而言没有什么很大的用处,成为褚归云看见了就害怕的女人就很有用处了。

    当然,看见了就想杀的女人也可以。

    “说什么?”甘悯依旧低着脑袋视线游移,顺势放下手中提着的食盒,微不可察地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

    重死了,爱喝不喝不喝就放她走啊!

    最后,经过层层试毒的羊汤还是留下了。

    梁安谴责的目光就没从褚归云身上挪开过,偶尔还不忘说两句俏皮话缓和一下僵硬的气氛。

    “梁安。”褚归云抬了抬手腕,似笑非笑地看向恨不得立马跳窗离开的梁安,“你来。”

    余光一直在观察甘悯的反应,见她忽地攥紧了袖边,眸中闪过一丝了然。

    精心准备的菜肴却被赠与其他人,总归是难过的。他无意让她难过,却衷心希望甘悯知难而退。

    甘悯攥着袖角,难得因为恶作剧有可能失败而感到紧张。

    虽然她就是随便放了点水和羊肉,虽然她自己也觉得喝了之后会短暂地魂飞魄散,虽然调料都是乱放的,但是——

    梁安你可千万要昧着良心说好喝,并且劝褚归云喝下去啊!

    梁安脸上挂着尬笑,扇子也不摇了,眼睛也不敢看热闹了,张口想要推拒就听见一声轻咳。

    行,喝,他喝。

    梁安抖着手,满怀歉意地看了一眼眼眶红红的甘悯,视死如归地拿起面前的瓷碗。

    甘悯屏住呼吸,面色前所未有的认真凝重,两颊鼓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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