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星普家园,江白枝没有回江宅,而是直接去了公司,她在江氏集团不止有一间办公室,还有一个休息间,里面有床有沙发有洗浴还有游戏房,是一个单独分隔出来的小三居。
等洗完澡,她看了眼时间,晚上12点48分,等吹干头发就可以去睡觉了。
然而当她刚拿起吹风机……
沙发上的手机屏幕忽然亮了,上面显示来电昵称——简崇。
江白枝缓缓走到沙发边,接起了电话。
“枝枝。”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温柔又有磁性的声音,“幸好你还没有睡。”
江白枝就近坐在了沙发上,一边机械性用毛巾蹭着湿发,一边说:“很难得见大忙人给我打电话。”
简崇无奈地笑:“枝枝,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多忙。”
江白枝挑眉不置可否,她还真的不知道。
“现在是午饭时间,所以我有时间打给你。”简崇说,“你最近好吗?还有没有犯过胃病?”
江白枝:“老样子,不过胃确实好多了,自从你跟我大哥告密我酗酒不按时吃饭后,他就让贺叔盯着我吃每一顿。”
简崇笑出声:“听起来你还在埋怨我,可是枝枝,我在国外,没有办法亲自照顾你。”
“嗯。埋怨谈不上,毕竟我的胃确实好了不少。”江白枝一边说,一边抚摸着自己的腹部,Alpha的肌肉结构非比寻常,她柔软的丝绸睡衣下面是六块漂亮的腹肌。
“简明跟我说,我这是总裁病。”江白枝打趣。
简崇:“你本来也是。”
“得了吧。”江白枝翻白眼,“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江氏集团总裁的身份是怎么来的,他们拿我当温室里的花瓶。”
“不需要有那么大的压力。”简崇说,“枝枝,你只要健康快乐就已经很好。”
“……”江白枝垂眸,扫了眼手机屏幕,是她的错觉吗?怎么觉得电话那头的简崇有点甜腻过头了?
她问:“你是把腺体切了在外面做Omega吗?”
简崇又笑,他笑的声音很短促,很好听,就是那种标准的邻家大哥哥的感觉,只是现在更加成熟。
“没有。”他否认,紧接着转移了话题,“我听说你和周博晏分手了。”
江白枝指尖一顿,“简明告诉你的?”
“不全是,虽然的确是从她那里得到了确切答案,但是我先打电话过去确认的。”简崇说,“枝枝,你的事瞒不住我。”
“算不上分手吧。”江白枝一下子靠上沙发,“如果硬要说的话,是解雇。”
“先是西尔斯,再是周博晏,这一切都是为了那个付玉吗?”简崇说。
“你的消息很灵通啊。”江白枝挑眉,“连我根本没追到手的人都摸得一清二楚?”
“枝枝,你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总是意气用事可不好,也该考虑成家了。”简崇说,“顾亭山对你来说是个不错的选择,我知道他不是你喜欢的类型,但是他那种热衷学术的人很单纯,也好糊弄。”
“听起来你似乎是在鼓励我婚内出轨。”江白枝起身来到了窗边,“而且你似乎忘了,我曾经跟人求过一次婚,在我15岁的时候。”
“……”电话里长久的沉默差点让江白枝以为他挂电话了。
就在她准备拿开手机看一眼的时候,简崇终于出声:“枝枝,你也说了,那时你才15岁……可我已经20了。”
“是啊。现在我也是20岁。”江白枝眺望着远方,夜晚的纽特山威很繁华,很漂亮,这个巨大的海滨城市有着极为鼎盛的经济财团,而江氏集团则是鼎盛中的鼎盛,18岁那年,江白枝从父母手中接过这家公司。
他们对她的期望并没有多少,也没有指望她能把公司发扬光大,可是也是18岁的那个夜晚,她站在这个房间里远眺、俯瞰,突然看开了很多东西,所有东西都该前赴后继地向她赶来,没有任何人或事值得她去追逐。
“是的,你终于20岁了。”简崇的声音听不出情绪,“生日快乐,枝枝。”
江白枝摸了摸后颈,“已经过了12点了,我也不需要吹风机了。”
“什么?”简崇没有听懂。
“我刚洗了澡。”江白枝说,“没想到头发干得很快,夏天要到了。”
她的声音轻松无比。
可简崇的声音却从悠然变得紧张起来:“枝枝,我这里的时间还没有过去,我这里是正午12点多,6月17号的12点59分。”
“嗯。”江白枝无所谓地说,“可我的时间已经过了。”
“我要挂电话了简崇。”江白枝瞥了眼手机,“明天我还要早起上班。”
“……我会再打给你的,枝枝。”
“不用了,如果你实在有空,就多跟你妹妹聊聊吧,她最近也在被长辈逼婚。”
说完一声清脆的电流声响,电话被果断挂断了。
远在异国的英俊男Alpha怔怔盯着手机屏——她刚刚那意思是说,他也是长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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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9点多,江白枝懒洋洋地出现在了自己的办公室,助理陈肃有些惊讶,用寡淡的语气说:“连续几天的全勤在您身上可真少见。”
江白枝莞尔:“接下来的一个月,你都要在这里见到我。”
陈肃缓缓推了下眼睛,暗想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昨晚,我看到您的账户有一份价值26万的账单。”
江白枝没什么好隐瞒的:“我请付玉吃饭。”
也许是因为足够了解,几乎是听到这句话的同时,陈肃就已经能想象到付玉的状态——惶恐、不安、局促,她的老板把一个从未见过这种世面的大学生领进一个全然陌生的领域,然后尽情释放自己的魅力,人在陌生又与金钱挂钩的环境里势必会感到不安,而当所有的无助被另一个人巧妙化解的时候,这个人就会对其产生不可控制的信任与依赖。
或许还有好感。
真是可怕。
陈肃想,她必须在自己的老板情感记事簿上写下付玉的名字了,因为江白枝看上去实在太过自信昂扬。
“小江总。”秘书轻轻敲了敲门,“有两位客人到了,前台在请示要不要放他们进来。”
闻言江白枝看了眼前台转接来的监控画面——西尔斯和周博晏?这两个居然在她这里撞上了。
来干什么?给他们开的价码不满意?
“让他们上来。”江白枝瞄了眼表,这个时间,离中午还很早。
从西尔斯和周博晏一到江白枝办公室,陈肃就关好办公室的门出去了,江白枝降下防窥玻璃屏,也算是给这两位留点面子。
“枝枝!”周博晏见人一走,马上就摆出那副可怜兮兮的表情,见江白枝眼神冰冷地看着他,他才噎了一下改口,“……小江总,我究竟哪里让您不满意,能不能告诉我,我可以改的……”
“我昨晚哭了一整夜,我不明白到底哪里惹了你生气,你告诉我好不好……我们已经在一起很多年了,我实在不知道哪里突然让你厌倦……”
周博晏一说起来就喋喋不休,西尔斯插不进去话,只好先去一旁坐着。
“虽然我们已经在一起很多年。”江白枝纠正他,“可是你因为拍戏的行程很忙,我们聚少离多,实际上算下来我搞你的次数都没有超过一双手。”
周博晏怔了怔,忙问:“是因为我行程的问题您才讨厌我的吗?我可以为了您把行程调整……”
“我的意思是。”江白枝打断他,“虽然我们理论上在一起很多年,但是你之前对我还算有些新鲜感,现在没有了而已,而不是因为你有多特别。”
周博晏僵住了,他实在不知道,面对江白枝这样一副嘴脸,他要怎么开口求她帮他和导演说话。
“你呢?”见周博晏偃旗息鼓,江白枝将目光投向西尔斯。
“我?”西尔斯笑得坦然,“我来要钱。”
江白枝:“我记得我给了你分手的费用。”
“是啊,整整二十万。”西尔斯耸肩样子无赖,“可我觉得不够。”
江白枝勾唇,她眼神冰冷的时候,笑容总是很锐利,说出的话也同样:“可是你只值二十万,西尔斯,你究竟是以一种什么样的想法和周博晏同来的呢?你跟他比丝毫不够价,他好歹是我公开的情人,而你充其量不过是那种用过几次就可以丢的飞机杯。”
西尔斯暴怒:“你说什么!?我好歹是……”
“克里斯汀的当红台柱吗?”江白枝摇摇头,“那是因为你比赛那晚,我给酒吧老板塞了钱,你一文不值。”
西尔斯的脸唰一下白了,他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居然连这件他引以为傲,跟朋友们吹嘘了那么久的事,都是假的。
“好了两位,我很厌恶纠缠。”江白枝靠着办公桌,语气不善,“如果你们还打算继续留在这里,我就叫保安来拖你们出去。”
“或者……”她弯眸,“我也可以打开防窥玻璃,让我的信息素充满整间屋子,让他们瞧瞧你们发.情的时候是怎么像条狗一样求我。”
一句话,将两个人同时震住,他们都很清楚江白枝的能力,她是优级Alpha,只要浓度足够,她的信息素能让Alpha都失去理智。
周博晏只好离开了,他是公众人物,不能在这里闹出什么滑稽的新闻来,他背过身离开总裁办公室,眼神阴冷,他一定会让她后悔的。
而西尔斯,他的确需要钱,不过也没有抱希望能在江白枝这里要到,只是来碰碰运气,没想到还被羞辱了一番,他以前怎么就没看出她是这样的人……真是床上床下两个样子。
走出办公室,西尔斯拿出手机,屏幕亮了,他关掉免提,笑着问对面:“还满意你听到的吗?”
站在厨房里正给江白枝准备着饭菜的付玉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挂掉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