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七跳下车,拉了一条凳子扯着裙子叉着腿坐在风扇前,看着花婶:“花婶,你跟我详细说说上面的情况。”
“三蹦子说那车不是从赛场出来的,我没他那眼力劲看不准。不过他们车上一股子药味,伤了三蹦子的司机妹儿手上还抹了药,应该是刚从任务里出来。”花婶放下菜篮子,擦干净手上的汁水继续说:“那辆大巴车上一点刮痕都没有,在这种天气她们车上还能开空调穿短袖,不管这车是不是赛场里出来的,这车就是一辆安全屋。
“他们有药?”齐哥顿时来了兴趣,直起身子看着花婶。
“他们丁点大的伤口都舍得用药,肯定有不少。”花婶摸了摸身边被晒得蜕皮的姑娘心里酸溜溜的。
“司机妹儿的职业应该跟弓箭有关,那力度和角度拿捏得很精准,就是给三蹦子一个教训。”
三蹦子涨红着脸,满脸不服气。
“短发妹儿估计一直在里面盯着我们,三蹦子一靠近车她就跑过来跟司机妹儿告状,也是个鬼精的,副驾驶的汉子睡得跟死猪一样,我没摸清路数。”
“花婶的意思是这车队不好拿?”乔七翘着腿往后一躺,抓着半根冰碴子咬得嘎吱响,,手里的美人团扇扇得人眼花缭乱。
花婶盯他一眼不回话,拿起盆继续择菜。
乔七坐直看着周围摘菜、做手工的大叔大妈,没有一点逃生、要拼命的自觉性,活像正在农家乐露营地里准备野炊。
他叹了口气,将团扇丢给花婶女儿,擦干净手说道:“既然打不过那就不打,大家把东西都备起来动作快点,别让车跑了。”
他说完还没站起来,棚子底下的人瞬间散了个干净,一个个高兴地窜进帐篷里收拾东西,乔七被这群没志气的人气得咬牙,看着鬼鬼祟祟的三蹦子火气更大。
他故意等了会,才走过去一把掀开三蹦子的帐篷,将打包的三蹦子吓了一大跳。
“干什么吓我一跳。”三蹦子将背包往屁股后放,紧张的看着他。
“把你这堆破烂都给我放回去,好东西你用不了光守着有个屁用。一天天的净不让我省心。”乔七看着三蹦子这小气吧啦的样就眼疼。
“冲我发什么气,有种你对着那些大爷大妈去发。”三蹦子拗不过乔七在他的逼视下将包里的东西掏出来重新整理。
“我看不见系统。”戴着半只眼镜片的女生看向虚空。
“我这也没看到什么面板,你们的手环长啥样,咋绑定呀?”卷毛男眼睛眨个不停疑惑地看向邬乂。
看不见系统?看不见手环?
邬乂看着桌上吃个精光的三碗凉粉,感觉患上了心绞痛。
杨婷也沉默了,怎么有比她还非酋的人?
卷毛男夏井一醒就冲到浴室冲澡,换了身花花绿绿的沙滩裤和红色的老头衫后,还把换下来的衣服搓了,丝毫没有珍惜资源的意识。
施英的眼镜在车祸中掉在地上,镜片裂了一半,高度近视的她现在只有一只眼睛看得见。
司机除了伤口愈合,身体动不了一点。
残弱穷至此,邬乂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施英局促不安地看着邬乂,卷毛男把头转得像陀螺试图唤醒系统。
邬乂干巴巴转移话题:“我跟杨婷把行李箱都提上来了,你们看看哪个是你们的。这里缺少物质,食水都得省着点。”凉粉吃完了,没有积分又得开始打饥荒。
邬乂收回矮桌,给她们空出一块宽敞的空间,两个人选了自己的床铺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
施英带了两个行李箱,夏井提走一个大箱子,三个女生睡左边床铺。右边的三张床铺夏井选了靠近厕所的那张,司机睡在靠近驾驶舱位置,中间的床铺目前空置。
司机躺在床上直盯着施英和夏井,邬乂想起来她没有行李。
她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一件宽松的T恤和黑色的半身裙,叠好放到司机床上:“姨,这条裙子是抽绳系腰带的,衣服我看了下应该能穿上,如果穿不了到时候我们再想办法。”
司机点点头,喉咙里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
“不用客气。”邬乂点头,跟司机进行意识上的交流。
邬乂把悬柜里的药箱拿出来,原来里面装了药箱和纸巾、卫生巾,空间利用率低,现在药品所剩不多用不上药箱,她把药箱拿出来用发绳绑在床腿当成一个单独储物空间,三个伤患的药等下都拿去放在矮柜,能省出大部分空间。
整理好悬柜,又把毯子拿出来垫在床垫上,她刚铺好毯子视线边缘出现一条新的讯息,司机给她了10个积分,加上先前给她买油的20积分,司机把所有积分都给她了。
邬乂惊讶地回头看向司机,司机嘴角上扬感激地看着她,邬乂没有推拒冲她微笑点头。
现在一车人就只有三十几积分,买凉粉都只能吃一天。
穷到她嘴上生疮,存款低于安全线她就焦虑上火。之前还抱有期望,现在她不得不面对生存危机。
“姐,你快过来看,我们车上有个大户。”杨婷兴奋大喊。
邬乂拉上帘子,走过去坐在杨婷的床铺看着地上的红色大箱。
一个28寸的行李箱摊在地上,左半边拿开最上面塑封的一套纯色四件套,底下是常规的衣物,可能是知道有制服所以衣服带的不多,跟衣服平分空间的是三个透明包袋,一个袋子装着两双运动鞋、一双拖鞋挤在角落,一个袋子里装着毛巾,另一个是贴身衣物。
看她的箱子就是一种美学享受,强迫症患者的天堂。
右半边行李箱,右外侧整齐码着三包全棉时代的洗脸巾,其次是日夜套装的卫生巾,其余空间全是抽纸和面巾纸。
“哇。”三人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邬乂被纸巾的数量震惊到,忍不住发出跟杨婷一样的感叹:“施英,你这真是准备参加训练营?”
施英羞涩地看着邬乂:“我平常用纸巾比较多,所以多带了些。”
她用湿纸巾将矮桌擦了一遍,又用纸巾擦干,将一半纸巾和两包湿巾整齐码进身后的矮桌,邬乂和杨婷也去帮忙装。
施英:“你们有需要可以直接拿,别的地方我可能帮不上忙,但生用品你们不够了尽管问我要。”
邬乂连连点头,被富婆关照的感觉太好了。
“小弟给英姐您拜一个。”夏进蹲在地上低头敬礼。
富婆整理完这个箱子,还剩一个18寸的行李箱;邬乂跟杨婷一起趴在床上看,对这个行李箱充满期待。
施英拉开拉链,照旧是熟悉的几个整齐的包,最大的袋子里装着洗漱洗衣用品、两个中等袋子里是护肤品和化妆品,另外两个中等袋子里一个装着三十片暖宫贴、五十片冰凉贴和花露水、驱蚊液和驱蚊贴,一盒26支装的生理盐水,一个吹风机和折叠雨伞、太阳伞。
不愧是大户,太全面了!
施英也带了药品,跟邬乂的种类重合不多,布洛芬一盒、999感冒灵一盒、奥美拉唑一盒、葡萄糖两盒,甚至还有一盒藿香正气水。
她把手持风扇拿出来,还有一个充电宝和平板。
看到平板杨婷开心的欢呼起来,夏井放下行李也凑过来看:“施英你有没有下单机游戏?”
几个人睁着期待的眼,完好无损的平板却偏偏开不了机:“开不了机。”
几个人泄了气。施英仔细检查平板:“我的平板没问题,可能是这个世界限制电子产品的使用。”
娱乐没了希望,施英把巧克力拿出来给大家分,顺便把一兜水果糖放在悬柜。
施英带的食品只有一盒巧克力和水果糖。
夏井印着球星的箱子撑得拉链都鼓了起来,一打开东西就散了一地。
六包牛肉干,一罐蛋白粉,两个10kg重的哑铃,还有几套换洗衣服,洗漱用品。
难怪箱子都鼓了起来。
邬乂拎起哑铃试了试,很适合在巴士这个小空间锻炼。
施英和杨婷也轮着拎,商量着将锻炼列入长期计划,她们已经知道邬乂在雪乡击杀猿尸的经历。
猿尸,这名字一听就跟丧尸一个品种。
夏井的牛肉干来自某内蒙古网店,很扎实,咬下去有点挑战腮帮子,但很耐吃。
他放了两包在矮柜上,邬乂和杨婷一人拿了一根就不再多拿。
邬乂走到驾驶座往下看,卡车上站着个人举着望远镜朝这边看。
夏井走过来吓了一跳,怎么有人能举起大炮一样的望远镜还光明正大的偷窥,
夏井震惊指着卡车上的怪人问邬乂:“你想交易的人就是他?”
邬乂点头,把空调调高点往回走:“这地方荒无人烟,再往前开我们不一定能遇到人。他们有车肯定有储备油。如果买不到油,我们就想办法跟他们打听关于这个游戏的信息。”
邬乂坐在床铺上,继续说:“他们对我们的车感兴趣,我觉得他们提到的「神级赛场」可能跟任务有关。”
神级赛场?
被小说影视熏陶的几个人都不需要解释就理解这代表什么。
“有系统和奖励,一直没有接到任务可能是需要触发条件。”施英扶了扶半截眼睛。
邬乂也认同施英的说法。
既然都同意交易,几个人商量着分好工,副驾驶的位置换上夏井,他会开车能跟邬乂换班。
邬乂看着窗外的两个太阳,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感觉它们好像升高了一些。
她从不怀疑自己直觉,起身找了两个标识物放在仪表台上来参照。
夏井坐在副驾研究巴士,手不小心碰到玻璃烫得他甩手:“外面肯定超过了五十度,下面那些人会不会不上来了?”
邬乂也没把握,看了眼仪表盘:“如果油箱降到下一个刻度还没有人上来,我们就走。”
“乂姐,下面的人好像要上来了。”夏井紧张地看着邬乂。
施英和杨婷跑过快往下看。
偷窥狂齐哥背着一个大包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几个拎包抬箱的人,一群人拐过山弯出现在大巴的视线范围内。
杨婷和施英拉下驾驶舱后遮光帘,坐在矮桌朝外看。
齐哥穿着纱笼走不快,蒙着纱巾走一步沙尘钻着缝往口鼻里窜,他望向那辆某通大巴,摘下纱巾冲驾驶座的两个人热情招手,转头示意身边的张婶上前交谈。
“乖妹儿,我们队长想跟你们做一桩生意,麻烦你帮我喊一下你们队长。”花婶抖掉布巾上的沙尘,笑眯眯看着邬乂。
她说完,打量戴大框墨镜穿得怪七怪气的粉毛潮男夏井,不是粉帽子就是粉毛子这个队真个性,不知道队长是个啥样。
花婶心想。
“跟我谈就行,你们队长想怎么谈?”邬乂戴上口罩推开窗回答。
花婶愣了愣,征求邬乂的意见:“妹儿,我们在外面搭个帐篷,搭好了我们在里面谈行不?”
邬乂想了想,对花婶说:“好,我这边过去两个人。”
“乂姐,他们队长是个泰国人?”夏井好奇地看着那个穿直筒裙的年轻男人。
“不太像中国人。”坐在凳子上指挥大娘大爷搭帐篷,自己手里拿着冰块吃得欢,邬乂评价道。
邬乂拉上帘子,走出驾驶舱坐到床铺上,让在床上躺着的原司机也能参与进来。
共享面板两个人都看不见,看来没空子可以钻。
“施英等下你跟我一起过去?”邬乂询问施英的意见。
施英欣然同意。
夏井看着邬乂想说什么又憋回去。
“车上现在只有我们两个能开车,必须留一个在车上接应,万一情况不对你要随时准备接应我们。”邬乂跟夏井解释。
夏井明白邬乂的意思,立刻敬礼表态:“乂姐你放心,我开车技术贼溜。”
“我会跟杨婷随时沟通现场的情况,如果情况不对夏井你开着车直接撞过去。”
撞?撞什么过去?
刚刚是误入了什么奇怪用词吗?
夏井疑惑的顺着邬乂的手看过去,那个穿着长裙的光头泰国人又举着大炮望远镜躲在帐篷后在贼兮兮朝他们看。
夏井一下子萎了,战战兢兢扶着铁栏杆苦了脸咬着牙:“乂姐,我连杀鸡都不敢,我哪敢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