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纳先生走后，贝拉凑了过来。
“乔伊丝，你，你们，需要我帮你们理清楚时期吗？”
要知道贝拉其实是一个很被动的人，她这么做一定是鼓起了勇气的。
她为了方便跟乔伊丝小声说话，凑的很近，她的脸就在乔伊丝的脸旁，乔伊丝不可避免的闻到了贝拉的味道，一股......很香的肉味，很香，很香。
她突然觉得她有点口渴。
身后突然传来响动，是椅子挪动的声音，她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身后的爱德华再看着她，她回过神，扭过头看贝拉，“你给莱拉讲讲好吗，我......”
“额，乔伊丝？这是你的美瞳吗？”
“什么？”
“你的眼睛？”
乔伊丝一头雾水，贝拉似乎看了爱德华一眼，犹疑着说了下去，“你的眼睛之前是金色的，现在有一点像......黑色，就像......”
她还没说完，身后的爱德华猛的站了起来，乔伊丝回头看他。
爱德华此时微躬着背，身体前倾，肌肉鼓起，这是一个带有侵略性和攻击性的动作。
乔伊丝被吓了一跳。
乔伊丝看得出来他似乎想让自己放松点，但是没有成功。
他很紧张。
她对上了爱德华的眼睛，在他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浅黑色的眼睛，她......一直都是这个颜色的眼睛啊？
金色？
乔伊丝忍不住想起贝拉前两次的话，没动过的餐盘，和卡伦一家相像的样貌，贝拉......
她还没来得及整理自己的思绪，就看见爱德华的脸色一点点变黑，到后来几乎是凶狠。
乔伊丝被吓住了。
“爱德华？”乔伊丝轻声叫他。
他似乎回过了神，眼神一直在贝拉和乔伊丝脸上徘徊，贝拉也被吓到了，僵硬的站在乔伊丝身旁。
“我们聊聊好吗，乔伊丝？”爱德华目光最后落在了乔伊丝身上。
乔伊丝和莱拉，贝拉互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下，答应了。
爱德华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拉着乔伊丝就往外走。
他抓得很重，乔伊丝能感觉他紧紧的拉着她，几乎是在拖着她走，等他放开手，乔伊丝果不其然看见自己的手都红了，还好不是很痛。
乔伊丝瞪了他一眼，“你怎么了？间歇性发神经吗？”
“你是什么？”
“嗯？”
爱德华皱着眉，“你知道我是什么。”
什么什么什么？你是什么？我是什么？我们是什么？人啊，那不然呢？难道我们是狗吗？
“爱德华......你觉得你需要去看一下卡伦医生吗？”查查脑子。
爱德华似乎焦虑了起来，“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我知道？
我？
知道？
乔伊丝试图回想起爱德华这个样子的起因，当时......
“我的眼睛？
”爱德华直直的盯着她，没有说话。
乔伊丝尝试说下去，“我一直都是这个颜色的眼睛啊，你以前没见过吗？”
也不是没有可能，卡伦一家都不怎么关心他们以外的人。
“但是贝拉......”
“所以？”乔伊丝感到不舒服，贝拉说的又怎么样，贝拉屡次三番的奇怪言论已经让她不舒服很久了，现在爱德华还要因为贝拉的话让她更不舒服。
乔伊丝不禁想到贝拉的古怪之处，事实上她觉得贝拉才应该去看看眼科。
至于爱德华，就去精神科吧。
爱德华似乎犹豫了，他紧紧的盯着乔伊丝，他古怪的在她脸上逡巡了一圈又一圈。他甚至又一次伸出手抓住了乔伊丝。
乔伊丝一开始还担心他和之前握的一样重。还好，他控制住了，他的手只是轻轻的搭上她的手上。
说真的，他的那个力道再来一次，她可能会骨折。
“抱歉，乔伊丝，真的很对不起，我没想到你会疼，我只是。”
“发神经。”乔伊丝不让自己心软，毫不犹豫的翻了个白眼。
爱德华被她的话逗笑了，虎牙都露了出来。
乔伊丝一下子就没那么气了，他长得可真好看啊，但是，“你控制一下吧，下一次再对我这么没礼貌，我就......”
乔伊丝把自己能威胁他的事情快速的想了一遍。
爱德华又在笑了。
“我会告诉卡伦先生的，明白吗？”
爱德华点头，“抱歉，或许还会有下一次，如果你跟我想的一样的话。我想卡莱尔会理解我的。”
什么一样？和贝拉描述的一样吗？如果是的话，他就会这样？不自觉的紧张，焦虑，警惕？
金色的眼睛怎么了？你不就是金色的眼睛吗？
乔伊丝一下子就失语了，只能眼睛瞪得圆圆谴责爱德华，希望他仅存的道德发挥作用。
爱德华不知道为什么点了点头，意味深长的盯着乔伊丝的眼睛，似乎想从她的眼睛里寻找什么，“乔伊丝，我会盯着你的。”
“你为什么不去盯着贝拉呢？”在乔伊斯看来，贝拉才是那个奇怪的人。
“她......”爱德华为难，突然露出了一个迷茫的表情，“我看不懂她。”
......
所以，
是她太好懂了吗？
“而且，”爱德华盯着她的眼睛，“你想咬她。”
乔伊丝无语。
既然你微表情解读的这么好，你难道就不能读到我只是觉得她的香味很好闻吗？
到底谁会想咬就咬啊，又不是丧尸。
爱德华给了她一个忍俊不禁的笑，作为最终的盖棺定论。
——然后他就真的盯上了她。
早餐午餐，一餐不落。
他就坐在卡伦专属桌上，远远的盯着她从头到尾吃完，甚至有时候还会在走廊上追到她的身边，问她吃了什么，味道怎么样。
乔伊丝打定主意不回答他。
但他似乎根本不需要乔伊丝的回答，他问完一个问题就接着一个问题。
最后心满意足的离开，就好像，他早就有了答案一样。
-
法语课上，爱德华更是从教室最后面直接坐到了她的旁边。
练习对话时，笑吟吟的提示乔伊丝，就好像他知道乔伊丝想说什么。
或者用她根本听不懂的高深的法语跟她说话。
然后兴味黯然的看她绞尽脑汁的猜他到底说了什么。
乔伊丝猜的气急败坏，毫不客气在心里从他的深色头发骂到他黄灯笼一样的眼睛，再骂到他丑兮兮的车。
笑吧，要是你知道我在心里在想什么，你就笑不出来了。
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的爱德华倒是笑的更开心了。
-
不知道是不是爱德华的那句话的缘故，乔伊丝就连晚上她都有被盯着的感觉。
她总是在睡梦中感到一种被注视的危险，不自觉的突然醒来。
大约是没有睡好，她甚至觉得这个世界都怪怪的。
一切都不是她熟悉的样子。
-
又是一个下雪的清晨，厚厚的雪盖住了学校的屋檐和地面，被遮盖了一半的世界倒是有她所熟悉的感觉。
乔伊丝踩着雪深一脚浅一脚的往餐厅走去。
“你心情不错。你喜欢雪。”旁边突然凑过来一个人，是爱德华。
这两天爱德华总是时不时出现，她都要习惯了。
“早安。”乔伊丝慢吞吞的回应。
“你喜欢比较寒冷的天气。还喜欢下雨。因为会让你很平静。”爱德华还在说话，像是在做什么心理解读。
这两天已经被解读的透透的乔伊丝压根没在意，继续往前走。
“你喜欢雨滴破空的声音？我也很喜欢。”
“下雨天也不一定要待在家里，事实上，雨滑过皮肤的感觉和雪很像。”
“我没学过心理学，我觉得知道别人在想什么并不是一件好事。”
他突然扭头看乔伊丝，乔伊丝下意识的也抬头看他。
“很高兴你也这么想。”
他深色的头发夹杂着零落的白，金色的眼睛蕴着稀碎的笑，他的眼睛明亮而透彻，就像月亮，温柔的，包容的。乔伊丝看进他的眼里，那里反射着飘零的雪花，和......乔伊丝。
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是下一瞬又只是笑了，纯粹而明媚，可爱的虎牙正对着乔伊丝。
一个少年人的笑。
这么一个平平无奇的早晨。
什么都没有发生。
三两句话。
乔伊丝居然觉得自己的心脏在无节奏的跳。
为什么？
是因为这双眼睛？还是因为这种......心意相通的......错觉。
乔伊丝不愿意去想。
她埋头，速度更快的走开了。
-
爱德华没有追上来。
乔伊丝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