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第三节历史课开始,班上的一些同学就按耐不住了,有抽屉里偷偷打游戏的,有上课说小话的,还有打算一觉睡到放学回家的。
而我的后桌就是第一类人。
历史课上到一半,我无聊地朝后方看了一眼,想着今天后桌两人怎么这么安静,不像往日一般叽叽喳喳。结果就看到江宇鹤低着头在抽屉里捣鼓什么。
我闭着眼睛都能猜到他绝对是在打游戏。
“老师来了!”我背靠着后面桌子压低声音吓他。
他瞬间抬头环绕周围一圈,发现历史老师还站在讲台上。
“哇塞,这个学委很过分啊,竟然吓唬同学。”他有些无语地说。
我不理会他的话,反问道:“胆子这么大?靠着窗户不拉窗帘也敢玩手机?”
“这你就不懂了,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江宇鹤的得意地笑了笑,“肯定不会被发现的,老师一来窗户这边我就能看见。”
“这就叫灯下黑。”他同桌张笙序补充说。
“哟,你俩挺自信的啊?祝你们好运。”
发发呆,历史课就过去了。
历史老师前脚刚走,班主任后脚就来了。
“江宇鹤!”班主任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你上历史课在抽屉干什么呢?”
“啊?没干什么啊,就看历史书啊。”江宇鹤开始装傻,用一脸白痴的神情看着老师。
班主任直接气笑了:“你的历史书那么好看啊,张笙序一直往你那边看。”
“我靠,你妈的暗害我。”江宇鹤压低嗓音骂坐在旁边的张笙序。
“而且有同学和我反应,你们两个老是晚自习讲话,给我分开坐!”班主任环视班级一圈,“江宇鹤给我坐你这组第一桌来,刚好这边还有个位置,张笙序就和……和陈裕佑换一下。”
“哎,我想到那句话‘流放岭南!’”我凑近张吟之耳边说。
张吟之听了我的话差点没笑出声,趴在桌子上肩膀一抖一抖的。
“现在下课就换,等下第四节课自习,许杏你看着点班级,谁吵就记名字。还有薛烊遂!别下棋了,你也是班长,别光让人家女生管班级。”
“哦好”薛烊遂挠了挠头说。
再回头,就看见陈裕佑一个人拥有一整张桌子。
啧,好嫉妒,一整张桌子都可以放自己的东西。
我转过头,企图眼不见心不烦。结果班主任刚走,我就听到后排传来江宇鹤骂人的声音。
“妈的,都怪你小子,我现在坐第一组第一桌面对大门口,你让我怎么玩!”说着他还跳起来给张笙序来了一下。
“四人组”的另外两个人还过来嘲讽他:“恭喜啊江宇鹤,乔迁之喜,要不要请我们吃饭啊。”
“对啊,坐大门口老舒服了,老师一进门就可以看到你,重点关注啊。”
“我去你的吧,你们两个。”
又看了会热闹,我感觉没意思,正准备回头,就撞上陈裕佑含笑的眸子。
我有些怔愣住,这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他。以前隔着距离,看他的脸总感觉像是蒙了一层薄纱,现在纱布被瞬间抽离开,我才真正看清。
陈裕佑的肤色白皙如玉,眼尾微微下垂,笑起来的时候,眸子里像是藏了一整个春天。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微泛着水润的红,仿佛偷吃了刚成熟的梅子般。
真是好看的不像话,我心想着。
瞧见我盯着他看,陈裕佑有些不自在地抿着嘴,但随即又像是想到什么,忽的把脸凑近:“怎么了?”
“你怎么长得这么白啊?晒不黑吗?”我看了看他,又低头瞅了瞅自己的手臂。
他咋就那么白,为啥我就这么黑啊?
“啊?可能天生的吧?就是晒不黑。”
呵,更嫉妒了。
我嫌桌子靠得硌人,就整个人像是没骨头一样靠在张吟之怀里,捏着她手上的肉玩。
上课铃响起,班上还是闹哄哄的,直到班长许杏出声镇压:“小点声!自习就自己做自己的事情!要说话的小声点或者传纸条!”
“这节课过去就放学了,都小点声!”
听到声音的薛烊遂点头说:“没错没错。”
“你下棋也给我小声点!”
“噢”
我懒羊羊地靠着张吟之,和她说小话:“我好无聊,玩不玩游戏?”
“玩什么?”
“额?抽二条?”
张吟之可能也是无聊极了,竟然同意我的提议,往日她可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我也起了兴致:“来来来,姐让你知道什么叫实力。”
我们两个开始石头剪刀布,赢的抽对方手腕。
我们俩人都用了十足的力,打得跟仇人似的,没一会两个人的手腕都布满了一道道红痕。
可疼痛使我们两个如同打了兴奋剂一样,刺激大脑上瘾,眼里只有对多打对方一下的渴望。
在我连输五局后,我忍不住说:“我靠有黑幕,我怎么一直输!”
“哈哈哈嘎嘎,这就叫实力。”张吟之得意地笑出声。
我们这边的动静引起后排人的关注。
“我靠,你们两个在干嘛?”黄冶路过我身边时好奇地问。
“抽二条,你要一起吗?”
“我不要,你们两个玩的也太狠了。”
他的话引起其他人的好奇,吴晓飞等人纷纷探头询问:“什么什么?”
“玩抽二条。”我说着还举起手臂给他们看上面一条条红痕,“玩不玩?”
“不了不了,受不起,你们玩得是真狠。”吴晓飞连连摆手,“话说快下课了,你还不收书包吗?”
我看了手表,还有五分钟下课。
“我靠我靠,快收东西准备回家。”我拍了下张吟之催促,转头和吴晓飞说,“你记作业本借我。”
等一一核对好要带回家的作业后我就把东西还给了他。
“话说学委你真的回家回去做作业吗?”吴晓飞接过本子问。
“看心情吧,可能心情好就做了,没做的话就是周天晚自习补咯”
“那你还带那么多作业回去干嘛?”
我笑着说:“这叫仪式感,虽然我不写,但作业该有的名分还是要有的。”
“哇塞,霸总版陈晚葶。虽然我不爱你,但我会给你名分。”张吟之探出个头阴阳怪气说。
我没理她,转头提醒陈裕佑:“快收拾东西,等下一下课我们就跑,我要回家玩手机!”
“还有你!龚慎翊!天天磨磨唧唧的,还不快收!”我又对着看热闹的龚慎翊说道。
这时候大家都在收拾书包,闹哄哄的,可两位管班级的班长也着急回家,心思早就飘走了,根本没管班上动静。
“嘿,这句话应该对你说才对吧。”龚慎翊反驳。
我才懒得管他,继续聊天去了。
可能因为上次找陈裕佑帮忙跑腿的缘故,后排的那堆人对他都有些热络起来。
“哎,陈裕佑你回家写作业吗?”吴晓飞率随口问。
“会写一点。”
“你原来是哪里的?怎么会转来我们这?”黄冶也有些好奇起来。
“我本来就是这里人,之前不在这读,现在回来了。”
“噢噢,那你父母是干什么的?”黄怡问。
“我没有父母。”
本来热情询问的众人突然哑了声,半天没有一个人说话。直到下课铃响起,几个人才回过神,勉强地打哈哈 ,但半天也憋不出一句话来。
我看着众人尴尬的神情,叹了口气,过去解围。
“都放学了还不走?你们不走我们还要走呢,都散了都散了。”我拉着陈裕佑就将带离包围圈,“周天见啦,各位。”
等我们二人走后,吴晓飞等人才松了一口气。
“我靠,你刚刚问的什么鬼问题。”黄冶挠着头说,“他回答完,我根本不知道说什么。”
黄怡背上书包说:“我哪知道他家是那个情况,我刚刚也尴尬死了,不说了我也走了,拜拜。”
剩下的几个人又互相说了会,都挥手告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