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本来想速战速决看黎百如到底想玩什么花样。

    来到码头旁的露天大排档,烧烤炉上的鸡翅外皮被烤得金黄酥脆,蒙宝娜这个大吃货暂时放下恩怨,拿过菜单把想吃的都勾上。

    她问问陈昊:“昊昊,你看看还有没有想加的?”

    陈昊用热水烫着蒙宝娜的碗筷,见她把这家店全部菜品都点上了,打趣道:“你就不怕把我吃破产?”

    蒙宝娜舌尖舔过上唇,瞟黎百如一眼:“一顿宵夜钱我还是有的。”

    “那你有三百万吗?”黎百如双手合十,靠向蒙宝娜问。

    蒙宝娜皱着眉头,拉着板凳,略带嫌弃地坐到陈昊旁边:“你欠高|利|贷吗?”

    黎百如无奈地“喂”了声:“Mona,你这样的态度让我很难过。”

    蒙宝娜扯着唇角呵笑两声:“好好复盘你这两天是怎么对我的吧!”

    陈锦程拿了两瓶百威啤酒和两瓶沙示汽水回来,见黎百如摆出吃瘪的样子:“是我也不借。”

    “我没说不借。”蒙宝娜说。

    黎百如吃惊地看向蒙宝娜:“你肯借给我?”

    陈昊撬开沙示汽水的瓶盖,递给蒙宝娜面前,把吸管硬塞进她嘴里:“先说你要三百万干嘛?”

    来的路上,两人已经说好了。

    陈昊负责审问,蒙宝娜负责吃。

    本来陈锦程是想她们两个女的喝酒,见陈昊自然地把沙示给蒙宝娜,也把车钥匙给黎百如:“你开车吧。”

    黎百如拿过啤酒:“打车呗。”

    烧烤上桌,蒙宝娜拿起烤鸡翅就啃:“我送你们呀。”

    陈昊帮蒙宝娜挑开烤茄子的葱粒,朝陈锦程挑了一下眉:“走回去吧。”

    蒙宝娜咬了一口烤豆干,发现有葱粒,放进陈昊碗里:“我开车技术很好的。”

    陈昊重新下了两串不要葱粒的烤豆干:“我没说你开车技术不好。”

    黎百如看着陈昊对蒙宝娜无微不至,调侃蒙宝娜:“你哥好疼你呢,比男朋友都要好!”

    蒙宝娜挺直腰杆:“我对他也很好呀。”

    黎百如:“比如?”

    蒙宝娜想了一个比较能说出口的例子:“我们回葡城的时候,外婆让他住顶楼的房间,他怕热,不想住在那,我就想尽办法带他回港城了。”

    说完,耳边传来一个轻笑。

    陈昊嗓音带些幽怨:“是有人不肯住,大晚上还要往港城赶。”

    蒙宝娜:“龙床不如狗窝。”

    陈昊:“我也这么说。”

    坐在对面的黎百如忽然深吸一口气,眼眶倏地泛红。

    蒙宝娜顿了顿:“怎么了。”

    黎百如情绪激动到说不出话来,不断地深呼吸。

    陈昊递给蒙宝娜纸巾。

    蒙宝娜接过给黎百如擦眼泪,轻拍黎百如后背,安抚道:“没事的。”

    陈昊看向陈锦程:“怎么了?”

    陈锦程用开玩笑的语气说:“我只知道她被立钦关在立家顶楼一段时间,可能听到你们想不住就不住,羡慕吧。”

    蒙宝娜张了张嘴巴,啊了声:“立钦为什么要把你关起来?”

    黎百如拿过陈锦程的烟,吸了几口才平缓下来:“我妈跟我爸离婚前,就在画廊教学。有一段时间,立钦只准我妈教我们画荷花,但我妈不准我学画荷花,当时还小,好胜心强,我趁我妈出去就照着池塘边的荷花画了一幅,被陈莲芬看到后,她就把那幅画拿给立钦。”

    ‘咔嚓——’

    蒙宝娜咬避风塘炒蟹的声音打断黎百如的情绪。

    发出这个声音的时候,蒙宝娜都懵了,转头看陈昊。

    这是陈昊给她夹的,还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蒙宝娜:“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顾着吃!”

    陈昊找到一块满满蟹膏的蟹腿,夹给蒙宝娜:“不都已经过去了?”

    蒙宝娜把没肉的蟹腿给陈昊,夹起多蟹膏的,边吃边说:“你没听见吗?画不见了。”

    陈昊拆着蟹腿的肉:“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黎百如:“那幅画藏着陈莲芬和立钦当年的阴谋,所以一定要把画找出来。”

    蒙宝娜不自觉地踩上陈昊的鞋:“拍电视剧吗?”

    像陈昊说的,都过去了。

    黎百如突然有点释怀,轻笑:“比电视剧要精彩。”

    但完全释怀是不可能。

    那时候黎百如已经上高中,记忆历历在目。

    就像纹身。

    多年以后,能忘记纹的痛,但一掀开衣物就看得见,就算把纹身洗掉,都会留下疤痕。

    “我画出那幅荷花图半个月后,蒋叔找我妈去办公室,没一会儿,两人就吵起来了,蒋叔被气中风了。紧接着那天,我爸赶去医院的路上,发生交通事故,虽然伤的不重,陈莲芬说我妈的八字跟我们房人相冲,逼我爸跟我妈离婚。因为村里都在传我妈找到第二春,我不想去当别人继女,不肯跟我妈走。”

    “我妈走了之后,立钦逼我再画一幅荷花图,我一点都画不出来,被关在顶楼有一个多月,直到中秋节那天,陈锦程替我妈给我带葡城的月饼,我才被救了。”

    黎百如心情突然变得平和,淡然说完这个故事。

    蒙宝娜眼神意味深长地看两人一眼:“你们就开始早恋了?”

    陈锦程笑着承认:“对呀。”

    蒙宝娜打趣道:“一见钟情呢。”

    黎百如摆出一副高高在上、后悔莫及的表情:“我妈带我回葡城读书,他就住在我妈隔壁,年少不懂事,爱上小流氓,后来小流氓变成大孙子,我只能情场失意,赌场得意,出国读书猛赚钱。”

    陈锦程无奈地摸了摸鼻头,嘴角透着苦笑。

    大排档老板上菜,其中一碟是炸得滋滋响的锡纸排骨。

    蒙宝娜夹了一块锡纸排骨:“被立钦听到,留堂罚抄三百遍。”

    桌底下,蒙宝娜踩着陈昊的鞋面:[好大的阴谋。]

    陈昊噗嗤一笑,问陈锦程:“你怎么就当了陈莲芬干孙子?”

    陈锦程:“以前我家跟顺姨家是邻居,我奶奶见顺姨孤苦伶仃,经常喊顺姨过来我家一起吃饭,次数多了关系自然就好,顺姨跟我们说,她是因为跟家族企业命脉相冲,被赶了出来。”

    蒙宝娜懵了一下,微微张大嘴巴,非常不解地重复:“跟家族企业命脉相冲,被赶了出来?”

    陈昊把啤酒瓶瓶身贴到蒙宝娜脸上:“宝,冷静点。”

    “老板,来两打啤酒。”蒙宝娜嘴巴胡乱动了几下,拉起裤脚:“你的八字能旺他们家族企业了?”

    黎百如不断点头:“准确来说,是陈锦程旺陈莲芬。”

    “高三那年中秋节,陈莲芬一早就出门给老板们拜神,回到村口时中暑晕倒了,陈锦程随地捡了纸宝帮她煽风,之后陈莲芬运势猛涨,算什么就中什么,被称为陈大仙。”

    “这不就是你吗?”蒙宝娜看向陈昊:“自从你出生,卡氏集团就上市了。”

    陈昊拉过蒙宝娜一撮金发,扯了扯:“你也有功劳。”

    蒙宝娜:“怎么一样呢,你是亲孙子。”

    “又忘记姨妈说了吗?”陈昊漆黑双眸紧紧盯着蒙宝娜,嗓音严肃:“我们都一样。”

    都是卡莎的外孙。

    对哦,不能都暴露身份。

    蒙宝娜连忙转移话题:“陈莲芬用金钱诱惑你,让你服从吗?”

    陈锦程有点无奈:“六年前,我奶奶生了一场大病,顺姨把存着给黎百如出国读书的钱给了我奶奶做手术,你遇到我那次,我是想打拳赚钱还给顺姨,被一个社团大佬的干女儿看上,我不肯答应,她就喊人教训我......后来不是上警局了嘛,就......就这样了。”

    他露出你们随便猜都能猜对的剧情。

    蒙宝娜扯了扯嘴角:“不会是立添儿吧?”

    “嗯。”

    蒙宝娜点头,确认了:“你们在拍电视剧。”

    陈锦程舔了舔唇,看着蒙宝娜说:“就那一晚,黎百如她爸潜入画廊找画,被警察当作小偷,从天桥摔下来的时候,被车撞死了。”

    陈锦程指着不远处那座横跨在画廊和旺村村口之间大马路上的天桥。

    蒙宝娜:“保安吧,画廊怎么会有警察呢?”

    陈锦程摇头:“不清楚。顺姨求我答应陈莲芬,帮她拿回那幅画。”

    “立伟海对我还挺好,偶尔会从海外运点红酒牛扒鹅肝那些洋歪歪的食物,跟我隔空喝两杯。”

    说到一半,陈锦程点了一根香烟,边喷烟边说:“大概一周前,凌晨三点的样子,我接到立伟海的电话,电话里突然有国际刑警逮捕他。”

    说到这,陈锦程又重新续了一根香烟,一口吸到底:“他让我把钱藏起来,我让他别替他们认罪,他只是他们的棋子,但电话挂断了。我立马带黎百如去码头提货,船家说货已经被人提走了,我看接收单上确实是蒋哥的签名。”

    又绕回来了。

    立伟海怎么可能是棋子,哪有棋子日夜审问都不能攻破。

    这个立伟海远没他们想的简单。

    蒙宝娜默默喝了一口啤酒,看向黎百如:“怪不得你这两天跟只鸟似的,受不了一点弓声。”

    黎百如:“你原谅我了?”

    现在知道黎百如不是幕后黑手,蒙宝娜松了一口气:“我本来就没气你......好吧,我承认有一瞬间很生气,更多的是难过吧。”

    陈昊给陈锦程和黎百如重新添酒,勾着唇角笑笑:“那你们借三百万的目的是什么?”

    黎百如:“外界以为这幅荷花国画是立钦画的,已经把价格炒到近一百万,但沈淑娟一直负责操盘画廊的画,知道这幅荷花国画是我画的,一直没敢卖,主要是这幅国画不在她手上。现在陈锦程跟她说,有卖家想用三百万买下这幅画,她肯定会想办法找到给我们。”

    蒙宝娜有点没听懂:“画在沈淑娟手上?”

    陈锦程无奈摇了摇头:“她连立钦的床底都找过了,都没找到画。只要这幅画在陈莲芬或者立钦手上,她为了这三百万,肯定会想尽办法找到给我,但肯定要先给她看到钱。”

    蒙宝娜还是一脸迷茫,要不是陈锦程说的话跟她窃听上听到的一样,都要以为陈锦程联合黎百如来骗她的钱。

    她这么以为,也摆出这么一副表情,举起陈昊的手:“我哥这三百万掰开都是有血有汗的。”

    陈昊轻笑:“主要你们这么做,是姜太公钓鱼。”

    “愿者上钩。”蒙宝娜吃了咸口,又喝完一杯啤酒,困意和酒意上头。

    她靠在陈昊手臂:“太不严谨了。”

    黎百如:“立伟海被捉前,说这幅画就在他那,虽然我们猜不到这个‘他’是单人旁的‘他’,还是女字旁的‘她’,但只要在陈莲芬和立钦手上,一定会给她。”

    “陈莲芬是因为沈淑娟替她生下金孙。”黎百如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朝陈锦程挑了下眉:“现在立钦什么都肯给沈淑娟。”

    蒙宝娜眼神迷离,仰头看着晴朗夜空,挠了挠脸:“立钦在外面包二奶,而沈淑娟就是他的二奶?”

    黎百如:“说对一半。”

    蒙宝娜脑子扫过无数种可能,最后就骂了一句:“临老入花丛?”

    “也不算,这是立钦年轻时犯下的错。”黎百如漫不经心地挑着凉拌里的花生米吃:“沈淑娟是立钦女儿。”

    蒙宝娜眼睛睁得老大,醉意瞬间被惊跑了大半,话都说不利索:“那那那那立伟海和沈淑娟不能结婚呀。”

    “两人证都没领。”陈锦程吸着烟:“听村里人说,沈淑娟确实跟她儿媳妇长得挺像的,怀疑是出去赚到钱,整容了。”

    今晚绝对是蒙宝娜活了二十二年,最无语的一晚上了。

    蒙宝娜语气幽幽:“你怎么知道的?”

    “立伟海出国前,陈莲芬让立伟海存了一些精-子在医院,随意花钱造金孙。沈淑娟进门没多久,我就搬出去住了,后来立钦也搬到我楼下住,有次我上楼,在门口听见他们聊的。”

    蒙宝娜盯着陈锦程这张不粗不糙的帅脸几秒:“三百万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要不你就从了沈淑娟?”

    陈锦程笑着喝完最后一杯啤酒:“我想也没机会,沈淑娟已经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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