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弗安连忙摆手否认,“母后您少看那些八卦新闻,那都是假的。”
皇后看着她急忙解释的样子,不由得轻笑出声,“好,我知道了。”
她看向希弗安,眼神温柔而认真,“你长大了,总会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想做的事。”
“但无论你想做什么,选择什么样的道路,母后都支持你。”
希弗安心中感动,“母后……”
皇后:“想谈恋爱的话也可以,我是个很开明的母亲,你选择什么样的交往对象我都不会干涉的。”
她沉吟了片刻,“不过如果要结婚的话,还是要先考察……”
希弗安:?
不是,所以母后你根本还是相信了那些八卦新闻吧!
母女俩又说了一会儿体己话,皇后看了看时间,起身准备离开。
希弗安将皇后送到克诺索斯宫门口,侍从早已恭敬地等候在悬浮车旁。
上车前,皇后再次转身,轻轻握了握希弗安的手,“去做自己想做的。”
她稍稍停顿,“甚至某一天,你不想再当这个公主了,也可以毫无顾忌地去做。”
“无论如何,母后都会帮你得到你想要的。”
皇后的语气郑重,希弗安一怔,一时难以探究她话里的意思。
“我会的,母后。”她点头应下,“您路上小心。”
望着悬浮车升空远去,希弗安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甚至某一天,你不想再当这个公主了……”
不想再当公主,可以是放弃皇室里尔虞我诈的生活,去做一个富贵闲散的普通人。
也可以是更进一步,登上那个更高的位置。
外界一直传言皇后母族没有势力,在宫中并无太多实权,可她今日最后的那一番话语和姿态,似乎并不像全无依仗的样子。
希弗安正兀自思忖着,转身却冷不丁对上一道悄无声息立在不远处的身影。
路旁的灯光斜斜打下,勾勒出他修长的轮廓,而他脸上的表情却隐在昏晦之中看不真切,无端给人一种沉沉的压迫感。
“尤斯图斯?”希弗安被吓了一跳,她抚着胸口,“你站这里干什么,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尤斯图斯:“出来散步。”
“啧。”系统冷不丁地开口,“他担心你诅咒发作,一直保持距离跟着你跟半天了。”
希弗安怔了怔,就这一小会儿的时间,又是在自己的地盘里,她倒是没有担心诅咒发作,没想到尤斯图斯反而更加上心。
一股微暖的涟漪在心间荡开,希弗安的眼中闪过几分动容。
她主动朝他走过去,靠近了些,她看见尤斯图斯脸上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依旧是平日里那副懒洋洋、对什么都提不起劲的模样。
要不是系统说了,希弗安就算是再自恋100倍,都看不出尤斯图斯是在担心自己。
反正既然他不承认,那她也就当不知道吧。
希弗安抬头望了望被墨色浸染的夜空,又瞥向夜色中静谧的花园,随口提议道:“陪我在花园里坐坐?”
尤斯图斯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眉梢微挑,有些意外于希弗安莫名其妙的闲情雅致。
但他并没有拒绝,“行。”
说着,他很自然地走到了希弗安身侧,两人踏着朦胧的月色,慢悠悠地走到花园中的凉亭里坐下。
夜风卷来草木的清香,寂静的夜晚,似乎天生就适合一些隐藏许久的情绪发酵蔓延。
“唉。”在这适合emo的时间,希弗安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尤斯图斯偏头问:“怎么了?”
这人今天难得这样关心她,刚才担心她诅咒发作,现在看样子还打算安慰她的坏心情。
这样稀有的靠谱和体贴勾起了希弗安的倾诉欲望。
“我就是觉得。”她忍不住苦恼道,“自己是不是太过懒怠了。”
尤斯图斯闻言,惊讶地露出“这还用问”的表情,点点头说:“确实有点。”
希弗安好不容易酝酿起来的emo的情绪被一秒钟打散,“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懒!”
所以我不会问出这种问题,尤斯图斯轻咳一声,“我错了,你继续说。”
“就是学院赛,还有其他的一些事情。”
希弗安垂下眼睛,“一开始我都只是想着随便参与一下……”
她侧身俯在座椅背后的栏杆上,低头把脸埋手臂里,声音闷闷的:“是我之前的思维出了问题。”
希弗安本身是低调的人,所以潜意识里,她不断在躲避让自己大出风头的事。
一直以来,她都在被系统、被皇帝推着往前走。
可如果最终真的要去争夺那个最高位,在学生时期,她就不能只是一个平庸的公主。
尤斯图斯有些讶异,他侧过头,借着月光仔细看了看希弗安埋在臂弯里的侧脸。
对方睫羽低垂着,在眼睑处落下阴影,湖蓝色的双眸看起来都不亮晶晶了。
他想了想,还是没搞懂希弗安突如其来的丧气,于是不太确定地开口问道:“所以……你是想在这次学院赛上夺冠?”
希弗安:?
他是怎么跳跃地得出这个结论的?
虽然这并不是希弗安烦恼的根源,但她也没否认,“当然,谁会不想赢。”
如果她真的能以初级部新生的身份,在第一年就拿下学院赛的冠军。
那她这位“魔法能力强大”的二公主肯定会名声大噪大出风头,让皇帝和国民都更加认可。
到时候称帝那不是指日可待。
希弗安晃晃脑袋抛开妄想,理智回归,“以我现在的魔法水平,夺冠不太可能吧,明年后年的话也许……”
“也不是没有可能。”
“啊?”希弗安蓦然转头看向突然出声的尤斯图斯。
她知道尤斯图斯向来非常自信,现在连对她都这样有信心了吗?
可是她就是因为有一个划水队友才更没信心的啊。
尤斯图斯懒洋洋地挑眉,灰色的眼眸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亮。
见希弗安讶然地看着自己,他微微勾起唇角,好心情地打算指点希弗安几句。
“我们每次打游戏的时候,都会先做什么?”
希弗安思索着老实回答道:“先抛弃良心。”不然也不能把把都玩成大屠杀。
尤斯图斯:?
希弗安:?
“我们每次都要先刷数值。”
尤斯图斯坐直了一些,语气变得正经起来,“你的魔力储备比一般人更多,这在长线作战中是很大的优势。”
“可你使用魔法的经验不足,长时间的对峙反而容易让对手找到破绽。”
“而极致的数值一定程度上可以弥补操作上的缺陷。”尤斯图斯随手摘下一片叶子卷成卷。
“寻找合适的时机一击制胜,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手可真欠,希弗安瞥了眼惨遭毒手的无辜叶子,问:“就像今天的这场比赛一样?”
“可是今天这一场的对手实力并不算很强,如果遇上法仑那种水平的对手,我没有把握能够一击制胜。”
如果因此抽空魔力的话,简直是自动认输了。
况且,比起苦战许久不敌,华丽开大然后输了感觉更丢脸啊!
尤斯图斯重新看向希弗安,慢慢眯起了眼睛,“法仑教你的时候你都愿意听,我教,你就不愿意了吗?”
希弗安:?
“这怎么一样,你不要无理取闹。”
“那就相信我。”他的声音带着笑意,却又那样笃定,“就算不相信我,也应该相信你自己的。”
夜风轻柔,草木簌簌,他望着她,忽然没头没尾地补了一句:
“真的,殿下,有时候我觉得你不像是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