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一段路,林闪朝身后看空无一人,还好他没跟在后面。
她紧张的心跳慢慢趋于平缓。
林闪直接拐去操场,见温时正坐看台上,她坐到温时旁边。
“闪闪,你去那儿了?”温时看她坐过来,好奇问了句。
中午本打算找她吃饭,绕操场一圈都没发现她。
林闪神色平常解释说:“我中午回家了。”
她没告诉温时,和贺泾年出去吃饭的事。
一整个下午,林闪和温时坐看台上看比赛,柯焓从她面前经过时,余光不受控地瞥过去,但他的旁边并没发现贺泾年的身影。
到放学的点,林闪和往常一样赶去便利店。
“比赛怎么样?”彭佳知道林闪今天参加运动会。
林闪笑着回:“第二名。”
“我家小闪这么厉害呢。”彭佳给她比了个赞。
把书包放下,林闪开始理货架,还没动手,听见彭佳说:“小闪,你先把袋子里的东西送到隔壁街的网吧。”
“网吧你知道吧?”彭佳又问一句。
隔壁街有个网吧,很近,林闪点点头说:“知道。”
“你放前台就行,客人自己去拿。”
林闪说完好,便提着袋子出发。
袋子里是两桶泡面,一袋火腿肠和几袋面包,经常有附近的客人加了店内的微信,需要什么的话有时发微信说,彭佳会帮忙送过去,只限于便利店的周围。
有时林闪到店,会帮彭佳去送一趟。
到网吧门口,林闪走进去,虽说以前经过这边,但她并没来过。
进去后忽然闻到一股令人不适的味道,像是各种食物和烟味的混杂,强烈的气味驱赶下,她想尽快送完离开。
前台是一位二十多岁的男生在看店,林闪和他说了声,直接放到前台的桌子上,她刚转身,迎面撞见柯焓走进网吧。
“妹妹,你怎么在这儿?”柯焓常来这家网吧,倒是第一次碰见林闪。
林闪照实说:“帮人送东西。”
“我说呢。”柯焓笑了笑,下巴指着里面,“那我过去了。”
她的视线随着他的脚步,看到柯焓离她几米远的电脑前坐下,这个位置离她很近,近到当她要收回视线时,意外和某人撞上。
贺泾年同样在看她。
网吧内吵闹的说话声伴随键盘的按键声,两三秒后,林闪收回目光走出网吧。经过中午两人尴尬的对话,她没料到会在这儿碰见贺泾年,眼神不受控地扭头看。
网吧的门早已关上。
……
林闪做完作业,眼睛瞧向外面,时不时有行人路过店外,时间快到下班的点,贺泾年今天没来便利店。
本就意外的相遇归于原来的样子,或许是最好的结果。
收拾完东西下班,从便利店到回家的路,林闪走了许多遍。
树木的光影,倒射青砖石上,刻画完成一幅夜景图。
听到很近的脚步声,林闪下意识转身,贺泾年离她两步远,他双手插兜,傲慢而独立。
她平静地回过头,不自觉弯了下唇。
到小区楼下,贺泾年依旧站她身后,并没离开的打算。
林闪主动叫他一声:“贺泾年。”
贺泾年这才看她,他没说话,只站那儿。
林闪犹豫要不要和他说声自己要回去了,便听见他说:“我饿了。”
“你晚上没吃饭?”林闪稍愣,“那你-”
“我家没人。”他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接着道,“他们出差了。”
中午贺泾年请她吃饭,理应她请回来,但这个点餐馆都关门了。
林闪又听他有气无力的样子:“真的特别饿。”
她思考片刻,在贺泾年不介意下,最后决定带贺泾年去她家凑合一顿。
进屋后,她给身后的贺泾年说:“不用换鞋。”
她家没有男性来,自然没有准备男性可以穿得下的新拖鞋。
贺泾年还是把鞋脱门口,只穿着袜子往屋里进。
“方便面可以吗?”林闪纠结问。
这个点方便面是最合适的,况且奶奶已经睡觉,做饭声音如果太大担心会吵醒她。
贺泾年慢条斯理地嗯了声,他主动来她家蹭饭,吃什么自然可以。
林闪眼眸瞥到他脚下,径直走到鞋架给他拿了双她没穿过的新拖鞋,“你先穿这个。”
是一双粉色拖鞋,前面有个卡通小动物。因为她喜欢粉色,所以平时大部分用的东西可以选颜色的话,都会选粉色。
贺泾年接过穿脚上,因为鞋码偏小,所以他的半个脚跟露在外面。
“你可以先坐沙发上等会儿。”林闪说,“马上弄好。”
说完,她走进厨房。
贺泾年站客厅仿佛当自己家般闲逛几步,这是他第二次来她家,上一次,并没过多留意。
林闪家客厅不大,但东西齐全,他注意到茶几上放着的药品,大大小小的瓶罐有好几种,突然回想到之前医院碰见林闪的事。
等着貌似不太好,贺泾年准备去厨房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经过厨房的路有处照片墙,非常温馨的装扮。
墙上是林闪从小到大在不同地方拍的照片。
游乐场内。
草地。
海边。
……
其中有一张,是摩天轮上,他认得这个地方,是她带他去的。
每张照片场景亮丽,林闪微笑地看着镜头,可以看出是真的开心。
中间有张男人抱着小女孩的照片,小女孩差不多五六岁,男人看起来三十多,面容温和,小女孩调皮地伸着舌头,他看出是林闪和她爸爸。
因为,林闪的眼睛很像他。
水正烧,林闪走出厨房,看到贺泾年站照片墙前。
“这就是我爸爸。”她走过去,指着照片墙上的男人,“他是一个特别好的人。”
林闪继续说:“他是因为救人,才离开了我们。”
提及林平渊她是自豪的,但同样难过始终存在,知道林平渊去世的当天,绝望,悲痛,不知所措。
清楚意识到爸爸永远离开了她。
贺泾年偏头看她。
“我特别骄傲他是我爸爸。”她瞳仁发着光,是一种不可摧的信念,是一位女儿对爸爸的敬慕之情。
“咕嘟”锅里的水烧开了,林闪再次去到厨房。
贺泾年表情严肃,也许内心从此刻便有了个承诺。
承诺不需要用时间证明,因为承诺演变成了执念,永远无法去撼动。
面已做好,贺泾年和林闪一起把面端到餐桌,她坐到他的对面。
他没几口把面吃光,等林闪吃完后,在她强烈拒绝下坚持收拾好碗筷。
时候不早,他该回去了,林闪送他出门。
“明天陪我去个地方,可以吗?”贺泾年盯她看,认真道。
林闪回视他,须臾,她说:“好。”
“我自己下楼就行。”说完,贺泾年往楼下走,一步两个台阶看起来挺着急。
林闪站楼梯的栏杆处,往楼下看,贺泾年每到一层,发出的声音激起声控灯的亮起,不一会儿,再次熄灭。
等到楼道不再发出任何声音,同样灯色没再亮起时,她才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