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大人,怎、怎么办?!”
诅咒师们集体慌了。
五条悟的名号在咒术界无人不知。
从他出生开始,无数诅咒师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别慌,”夏油杰笑着说,“带他去前厅吧。”
“这么久没见了,我们也该叙叙旧。”
一群人得到指令后,呼啦啦地从屏风外撤走。
夏油杰转头问:“你要和我一起去见悟吗?”
闻言,夏珍抬起头看他。
这个男人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温柔模样。
很奇怪,他明明说过不在意自己的死活,但是现在却耐心地询问她的想法。
一次又一次地主动找她,又一次又一次地放她离开。
这样一来,无论是抓还是放,都变得毫无意义。
好像这一切只是他用来打发时间的无聊游戏。
夏珍想不通这些事,但又不得不顺着对方的问题作答。
她说:“暂时不想和他见面。”
自从五条悟把她丢给乙骨忧太,她就没有主动联系过他。
五条悟偶尔会发消息,但夏珍从没有回复。
他也打过电话,夏珍没接,结果电话直接打到了乙骨那里。
乙骨说,老师很担心她。
那天晚上,夏珍捧着手机,盯着和五条悟的对话框,失眠了很久。
他发了很多消息和照片,其中有一张两校师生的合照,让夏珍觉得十分刺眼。
京都校的女教师站在他的旁边,他的学生们都围在他的身边。
那么多笑脸,变成了一根根细针,扎进她的心脏。
她的理性告诉自己,现在这样很过分,但感性上,她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言行。
这种情况去和五条悟沟通,她一定会说出很多难听又任性的话。
与其说错,不如什么都不说。
夏珍是这样想的,所以很抗拒和他见面。
“夏油君可以把我藏在哪个房间吗?”
她试探性地问。
闻言,夏油杰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在五条悟的眼皮子底下藏人,难度太大了。
见他面露难色,夏珍又说:“没、没关系啦,我自己离开就好了。”
她垂下眼眸,像是自言自语,轻声说:“现在有点害怕见到悟。”
“这样吗?”夏油杰的语气听起来有些玩味,然后说,“那你自己离开?我会帮你拖住悟一段时间。”
“……?”
夏油杰笑了:“别这么震惊啊。”
女孩疑惑地看着他,忍不住问:“为什么……帮我?”
“嗯——我想想,”男人沉吟良久,然后说,“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但我真的很想做朝雾眼中的好人。”
话音刚落,女孩就露出一个更加疑惑的表情。
夏油杰继续说:“我很喜欢朝雾,而且这份喜欢,可以随意附加条件。”
“朝雾希望是哪种喜欢,我的喜欢就是你希望的那种。”
听到这句话,夏珍微怔。
夏油杰又说:“如果你想逃离现在的一切,随时欢迎来我这里。”
“精英学校的课业压力很重。”
“和悟身边的人交往总是假装微笑。”
“不想让悟讨厌自己,一直努力做听话的乖孩子。”
“这一切都很累吧?”
“你还能坚持多久呢?”
……
女孩匆匆逃离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回廊的尽头。
特级咒灵花御从另一扇屏风后走了出来,他的手里还端着只剩一颗头的特级咒灵漏瑚。
“呦,你的身体还没恢复好?”
夏油杰笑着打招呼:“看来悟毫不留情呢。”
语气里带着十二万分的调侃,以及似有若无的嘲讽。
“你这小鬼……”漏瑚咬牙切齿,“故意激怒我去找五条悟单挑吗?!”
“不不不,”夏油杰晃了晃手指,淡然地说,“准确的说,我是故意激怒悟,因为他知道朝雾和我在新宿伊势丹约会,所以对你下手就更重了。”
漏瑚继续咬牙切齿,但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毕竟,他这都是自作自受。
刚出新手村就被忽悠着去打究极顶配高端局,这倒霉的水平也是没谁能比了。
真人从花御的身后走出来,笑着问:“那个女孩,就是五条悟的软肋?”
夏油杰点头:“是,只需她一个人,抵得上无数调伏的咒灵,胜过千军万马。”
真人又问:“但是,为什么要放她走呢?”
“软肋难道不是用来威胁人的吗?”
他将手指改变形状,变成了一柄锋利的刀,在脖子前比划了一下。
随后,他刻意压低声音,用威胁的口吻模拟着某种战术。
“‘五条悟,请乖乖地走进狱门疆,否则我们就杀掉这个女孩’——这难道不是最省事的方法吗?”
闻言,夏油杰有些嫌弃看了他一眼。
那眼光宛如打量着一个智障。
他音色冷淡地问:“真人,你是不是很想和这个美丽的世界说‘再见’?”
闻言,真人歪头,脑门上浮现出两个问号。
夏油杰不想回答这种问题,转身离开了和室。
只剩下一个头的漏瑚,眨巴着单只大眼睛,看了他半天,欲言又止。
真人:“到底怎么回事嘛!别打哑谜了。”
听到他这样问,唯一拥有和最强咒术师正面交手经验的火山头,很认真地对他说:“会死的。”
真人:……?
漏瑚重复了一遍:“而且会死得很惨。”
……
夏油杰掀开茶室的水晶帘,就看到昔日挚友的背影。
多年未见,他变了很多,但有些最本质的东西,好像一点都没变。
“没有用一发‘苍’直接把这里轰成平地,算是顾念着我吗?”
夏油杰坐在茶台旁边,笑着和他打招呼:“好久不见,悟。”
闻言,五条悟转过身来。
黑色的眼罩遮住了夏油杰记忆中那双熟悉的眼睛。
脸上棱角分明的线条,昭示着他不再属于稚嫩的学生时期。
“她在哪里?”
五条悟开门见山地问他。
夏油杰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挽起袖管,将沏好的热茶倒入陶瓷茶杯中。
随后,对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五条悟顺势坐在他的对面。
“她在哪里?”
他再一次询问道。
夏油杰笑着说:“别这样啊,悟。”
“只和我谈女人,不太像你的作风。”
“什么时候变成这种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了?”
五条悟不再说话。
“啊,所以不是顾念着我。”
夏油杰刻意地用一种恍然大悟般的口吻,继续说:“悟是顾及那个小朋友,才没有用‘苍’。”
听到他这样说,五条悟的脸色稍微变了一点。
他反问:“明知道这些,怎么还总是带走她?”
“杰,你别忘了,自己还背着死刑。”
为了一个女孩暴露十年来未曾透露过的行踪和住所,在任何人看来,都算不得明智之举。
但夏油杰却摆摆手,毫不在意地说:“那种小事怎么比得上朝雾。”
“我对她太感兴趣了,悟应该能理解吧?”
五条悟:“理解什么?”
夏油杰笑着说:“她的术式,还有她本人,都很吸引我。”
“明明看着那么瘦那么小,但意外的……”
话说到一半,夏油杰突然顿住。
他抬眸看了一眼对面的挚友,笑着从茶台上的托盘里拿起一颗桃子。
随后,他翻转手腕,桃子的顶端戳在他的掌心,修长的五指拢住粉嫩饱满的果肉。
“悟,你试过吗?”
穿着袈裟的男人,一手拄着下巴,另一只手轻轻地垫了两下那颗桃子。
这种带有特殊意味的暗示,只要是男人,没人会不懂。
暗金色的狐狸眼轻眯,语气中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挑衅:“那种感觉,真的……”
“非常让人着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