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折柔听见这话，看向楚樾，对方却不太惊讶的样子，感受到她的视线，迅速变了一副面孔，惊讶地开口问。
“不是基地，那是什么？”
徐舞摇摇头，“我们也不知道，只知道每天屋子里面会出现丧尸，吃掉没有早起的人。很多人在睡梦中就被吃掉了。第二波则是像游戏刷新怪物一样，总是从一楼开始产生丧尸，所有人只能往高处逃，后来发现，只要跑上高层或者等到六点就没事了。”
“每天都是这样？”楚樾睁大眼睛。
“对。”
像是知道他们的疑问，徐舞又说，“而且根本出不去，门口有那个女人把着，窗户都封死了。”
莫折柔沉吟，这样的一个地方原书从来没有提过，也就说明男女主没有来过，要真是这样，那就麻烦了。
说着四人打算回自己的楼层。
遍地都是丧尸的尸体，说是尸体也不对，丧尸本来就是死掉的变异人。
四十四楼有一个大饭厅，工作人员一副淡淡的表情，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准备好了饭菜，又以什么态度看着他们疯狂逃命，好像一切都和他们无关。
刚刚见到那么多人在面前死去，很多人都没有食欲，饭菜看都不想看一眼，忍着干呕回房间。
有些人像是没事人一样，对着一些饭菜里的肉类垂涎欲滴。
“你们饿不饿……？”
楚樾掀起一边眼皮悄悄看莫折柔的表情。
莫折柔顺着他的视线看向饭厅，里面的人很少，有一些心理素质强的人将食物端出，坐在一地躺倒的人和丧尸身体之间，手里端着一碗燕麦粥和煎蛋三明治，煎蛋煎的酥脆金黄，边缘泛着细小的油光。热气腾腾直钻鼻孔。
徐舞和于娇来这里时间不算短，对于在尸体旁边吃饭没什么感觉，看了看两人，笑了下开口：“没事的，你们要是饿我们就在这里吃吧。”
莫折柔随便拿了一份在外面就找了个位置坐下，楚樾拿了一碗粥三个包子。徐舞于娇两人只拿了一点东西，看起来食欲不高。
莫折柔对她们刚才谈到的很感兴趣：“你们刚才说的是怎么回事？”
“我们来这里差不多一个月了。”
“这么久？”楚樾震惊。
“对。"
“这一个月以来，每天都有想要逃出去的人，但是都失败了，起初这里还有很多的异能者，后来越来越少……”
莫折柔有一搭没一搭听着她们说话，低头吃了一口早饭，再一抬头，隐约看见地上的尸体动了一下。
怀疑是自己看花眼了，收回眼神继续听她们讲话。
“我和于娇是北方基地的，你们呢？”
“我和她都是从中心基地来的……她在我们基地老有名了！”楚樾正要拿起最后一个包子，却被一只素白的手抢了先。
楚樾嘴里还有东西，不能开口，就看见手的主人狠狠朝角落一掷，香喷喷的包子应声砸在了一个上半身趴在饭桌上的丧尸，枯黄的手伸向上个人吃剩下饭菜上面，软皮包子砸出个豁口，骨碌碌一滚，馅料撒了一地。
楚樾惊叫出声：“我的包子！”
被砸的丧尸听见声音一下子慌了神，嗯嗯啊啊连滚带爬地跑回原地躺下，脸上还带着未散去的恐惧，装了一副好像从来没有起来偷过食物一样。
几人对视，感觉奇怪。
莫折柔上前几步靠近那个丧尸，那丧尸感觉到脚步声越来越近，整个身体抖得像筛糠，努力把脸埋向身边的尸体，假装自己不存在。
“他这是……开了神智？”楚樾暂时放下被夺走包子的仇恨，问莫折柔。
“这样的丧尸要不然是道行高的丧尸王，要不然就是……”
楚樾很感兴趣的样子，弯腰靠近观察，伸手戳了戳丧尸捂住脸的手。
莫折柔见他动作，很快地拉开，“小心感染！”
楚樾愣愣看向莫折柔拉过他的手，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丧尸年纪不大，看起来也就二十上下，胆子又小。
丧尸像是完全受不了了，连忙爬起来跪在莫折柔面前。
“别杀我……别杀我，我实在太饿了……”丧尸眼角挂着几滴泪，“我只是想填饱肚子……”
话音落下，四个人都有点沉默，在变成丧尸的那一刻，人的意志就在慢慢消失，茹毛饮血更是常态，眼前的丧尸看外表确实已经没有了正常人的形态，但是还能有意识，几十万里都很难找到一个。
“你们觉不觉得……”楚樾眯起一只眼睛仔细打量眼前的丧尸，“他有点眼熟？”
徐舞和于娇走近一些。
“是我刚才勾过的丧尸。”莫折柔突然开口。
这么一说确实有点像。
那丧尸抬头看看莫折柔，没有理解“勾”是什么意思。
“我其实一只都有一点意识，但是丧尸病毒太厉害了，大部分时间我都没有自己的思想，只能跟随本能。”
“我只是看他们都在吃人……所以我就……”
“所以你也跟着吃？”楚樾有点震惊。
“我也不想的……”丧尸说着又抽抽搭搭起来，像是也接受不了自己做过的事。
“你之前也住在这里吗？”徐舞温温柔柔问。
那丧尸听见这话开始回想，脑中一片混沌，没有记忆，像是长大的人回忆三岁之前的事，除了一片虚无，就什么都没有。
忍不住抱头，细瘦的手臂罩在头上，僵硬可怖的脸皱在一起。看起来和诈尸没什么两样。丧尸没有意识很正常，逼迫他响起那些无关的事也没什么用处。
徐舞连忙打断：“你别想了，我就随便问问。”
书里后期出现几个高阶丧尸，都是时间长了才形成的，他这样懵懵懂懂的倒是少见。
莫折柔心里思索着，和徐舞于娇打了个招呼转过身打算下楼，留下丧尸蹲在原地。
楚樾见了连忙拿上餐盘里没吃完的包子，跟了上去。
“哎哎哎，等等我。”
“你们天赋高的都这么任性吗？”
莫折柔努力回想书中内容，她因为写小说的职业病，会不自觉分析看过的文，但是偶尔闲下来看无脑甜甜甜小说的时候，总是不带脑子囫囵吞枣的看。
除了男女主的名字，其他的人名不仔细想根本想不起来，更别说书里的一些细节。
现在看来，就算不在主角身边，她还是有性命之危。
既然丧尸是从一楼开始向上攻击人人类的，那一楼那个女人……
莫折柔找到这一突破口，稍微回了神，才听到楚樾在身边叽叽喳喳的声音。
“这么早就回房间吗？”
“不回。”莫折柔头也不回往前走。
“嗯？那去哪里？”
“去一楼。”
楚樾在她没看到的地方微微挑眉。
整栋楼内部除了数不清的房间就没别的，有一些楼层有额外放松的场所，整体上特别像原世界的酒店。在走到拐角的时候莫折柔抬了下头，她在这里没有见到摄像头，但是被监视的感觉却无孔不入。
楚樾跟在后面，“哎，你说，我们是不是进了什么丧尸游乐场，专门把我们这些无辜的过路人当做这些丧尸的玩具来的？”
莫折柔懒得分他一个眼神，继续下楼，地上的尸体没人处理，横七竖八躺在地上，有点挡路。
楚樾见她不理人，悻悻闭住嘴。
很快下了一楼。
殷红坐在吧台后面，慢条斯理喝着东西，听见脚步声眼皮都没抬一下。
莫折柔径直朝出口走去。
殷红慢条斯理地撩了下头发，没有管。
手在触碰到大门的时候，殷红拉着长调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这里的规矩是只许进不准出。”
莫折柔回头，殷红脚步慢慢走过来，“况且，今天晚上有暴雨哦。”
末世的暴雨经常伴随毁天灭地的雷电，如果没有基地的庇护，在外很难活下来。雨中还有许多剧毒物质，如果雨量大一些，更会引发洪水，如果被冲走，泡在水里，绝对逃不过变异这一结局。
楚樾拉了拉莫折柔的衣角，遇到暴雨的话就算是水系异能者也很难活下来。
“每天的丧尸是怎么回事？”
殷红咯咯笑了，笑得有点止不住，看起来十分渗人。
“在末世，出现丧尸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这说明你们当中有人携带丧尸病毒。”
“为什么你没事？”
“我？”殷红像是疑惑她为什么会问出这样愚蠢的问题，“我当然也有异能……像你一样厉害的异能。”
殷红嘴角的弧度慢慢变大，临了打了个哈欠，朝他们招了招手。
“好了，回去吧，你这样想要出去的人我每天见了不知道有多少，实在是烦了。”
殷红又补充道，“今晚有暴雨，这位小兄弟可要好好抱紧你的伴侣。千万不要让雷电吓着了才是要紧。”
这话一说，莫折柔有点火了，上前就要反驳。楚樾见她张牙舞爪的架势就觉不妙，连忙拉着她走了。
被连拖带拽到了二楼转角，莫折柔生气，“你拉我做什么！”
楚樾一时间语塞，“……你和她较什么劲……早就听她们说了她这里把守的严……”
“你以为我就这么蠢？我是下去当靶子的吗？”
楚樾半晌开口：“不是啊？”
莫折柔正要压低声音对他低语，靠近时一股钻心的疼痛猛地从头顶蔓延开。冷汗顺着脊背慢慢滑下，莫折柔顿时蜷缩成一团，大口呼吸，心口剧烈跳个不停。
“你怎么了?”楚樾脸色微变，连忙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莫折柔还没来得及说话，眼前一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