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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

    婉阳、元灵、箬竹三人一头雾水,她们就只是短暂地出去一小会,怎么局势就彻底逆转了?

    稀里糊涂地离开涂婆子的院子,又稀里糊涂的回到马车,三人才终于从其余人口听明白来龙去脉,

    原来,不论是替贺家修补婚书也好,撒谎状告微安婚书造也罢,那涂婆子种种反常行为,全是受了杨捕头指使,

    她坦白,那杨捕头与贺家这些年一直就有金钱往来,听闻贺家长公子无故被掳,更是一手替贺丽章做了今日这个局,

    而之所以找上涂婆子,不仅仅是因为她有着一身修补婚书的好手艺,更是因为好拿捏,

    因为就在前不久,涂婆子的女儿和孙女经营的成衣铺子被状告冒充他人进行招摇撞骗。

    事情解释到这里已经再明显不过了,整件事就是场用来编造诬陷微安的“陷阱”,而且是避无可避的那种,

    只是有一点婉阳不太明白,那婆子的态度为何会忽然转变。

    “当然是因为长公子拿出的一样东西!”

    “什么?”婉阳问,

    对方一脸神秘兮兮道,“白家继承人的信物!”

    这下子,婉阳更晕了,

    “咱们知府不是姓孙吗?白家的信物也管用?”

    元灵看了看还晕晕乎乎,搞不清楚状况的婉阳,扯了扯他的袖子:“婉阳姐,是白家……”

    “白家如何?”

    白家……等等,

    白家?

    婉阳霎时间瞪大了眼,她倏地看向贺恒之,一脸地不可置信。

    “你们说的该不会是那个家主是罗刹旧国的小郡主,幼时当过女帝伴读,之后从京都出来做生意,又一跃成为大富豪的那个白芷筠所在的白家吧?”

    婉阳说了大一堆称号,她每蹦出来一个,其余四人就使劲儿点点头,生怕婉阳还在迷糊,再出什么岔子。

    “小的斗胆请问长公子,您是白家的……?”

    “外孙。”

    贺恒之垂下眼,一脸淡然,仿佛和白家扯上关系并不是什么好事一样。

    “白芷筠是我外祖母。”

    “那你爹不就是白家老太太的亲儿子?”

    婉阳说到这里,猛地倒吸一口凉气,白芷筠的亲儿子当年嫁人嫁的是她们扬州?怎么一丁点风声都没有?

    婉阳被震惊到久久不能回神,很快,她便意识到一个问题,

    当年贺家从一个需要变卖家产回老家的境地摇身一变变成了扬州城数一数二的富贵人家,

    难道说这其中就有白家的推波助澜?

    “不,我母亲当年娶我父亲之时并不知道他出身白家,直到我出生后不久,白家派人来探望,她才慢知晓这一切。”

    也是那时候,母亲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开始替他物色一个可以保护他的妻主。

    “等等,还有一个问题。”婉阳忽然又想到一个很久很久以前就听说过的传言,她想向贺恒之求证,但又怕有些唐突,

    “婉娘子可是想问,白家老太太白芷筠曾立下誓言说,凡是白家子孙,不论男女,家产皆有可分,这个流传甚广的传言的真假?”

    婉阳略显尴尬地点点头,

    毕竟这个问题不但颇有诅咒家中老人早死的意味,还会冒犯贺恒之。

    但婉阳没想到,贺恒之并不介意,

    “无妨,传言是真的,外祖母的确这样说过,眼下白家的子孙后代只有两位,我与姑母——白家现任掌托人白晴纱。”

    贺恒之说完,除他之外,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尽管她们不知道会如何分,但只要分到哪怕一丁点,就已经是普通人家想都不敢想的数目了。

    婉阳:“那少主她知道长公子是白家人吗?”

    贺恒之摇摇头,

    微安当然不知道,要是知道,他又如何有机会能站在她身边?

    她或许早就会将他送去白家,送去他亲人身边了。

    “那也就是说,少主并不知道她之前为了把长公子留下私自造假的那份婚约,到底意味着什么?”

    这可是意味着只是坐着,便能不劳而获分到成千上万,甚至比这还要多的钱,

    若论难易程度,这和天上掉金锭,掉进微安兜里有什么区别?

    “这不行,长公子虽有钱,但并非恶人,不符合我们清风寨挑选的目标,我们要尽快告诉少主,让她来做决定。”

    “对!”

    元灵听后第一个站出来表示支持,

    若说造假,其实她也有一份,可她这么做的前提是她以为长公子就是个被家里人欺负的可怜倒霉蛋,急需清风寨的庇护,才会爽快答应的,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长公子这哪里是倒霉蛋,简直是谁抱回家都能发财的巨大金蛋。

    唯一值得庆幸的事便是,她们眼下正在路上,大约不出一刻钟就能抵达府衙大牢。

    “不,诸位且等等。”

    赶在下车前,贺恒之出声:

    “方才之事,恒之请求你们能守口如瓶,绝不会告诉少主。”

    清风寨众人:“?”

    清风寨众人:“为什么?”

    “因为……”

    贺恒之已经预料到微安知道这些后会做出什么反应,

    她或许会立即命人送他回白家,也或许会渐渐疏远不再允许他时不时放肆的亲吻,甚至会不惜承认造假的罪名,也要还他自由与清白,

    但这些,无论哪一种,都不是他想要的,

    直到如今,他已经别无他法,

    贺恒之在心里默默地同姑母以及外祖母说了声抱歉,再抬眼时,

    眼眶已是微红,

    “少主倘若知晓这一切,那么,即便天下之大,也不会再有贺某栖身之所。”

    *

    滂沱大雨倏然落下,如白珠般滚落至车顶,嘈嘈哜哜,

    短暂的沉默过后,婉阳率先做出了决定,

    她不知道长公子为什么唯独向少主一人隐瞒他白家人的身份,难道只是像他说的,他不想被送回白家,不想与不合拍的姑母一起住,

    比起贺家那般龙潭虎穴,只是轻飘飘的“不合”二字,未免显得太过牵强一点。

    可话又说回来,长公子隐瞒这件事无论如何看都是利好少主,利好清风寨的,

    更不提,她们图的还是长公子本人,

    这无疑就像是买了一处宅子,住进来之后发现有一箱子前主人忘记带走的黄金,

    划算到让婉阳想不出理由拒绝。

    婉阳:“长公子,在下可以帮你保守秘密,但有一个条件,你必须向天祖妈妈起誓,永远都不会做出伤害少主的事。”

    贺恒之闻言未有丝毫的犹豫,立即照做:

    “我贺恒之向天祖妈妈起誓,永远不会伤害微安,就算是她要我立即死,也绝不会背叛誓言。”

    婉阳只是想要个保证,可她没想到长公子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狠,

    众人闻言都放下了心,纷纷也跟着起誓,表示会帮长公子保守这个秘密。

    雨越下越大,车子在雨中疾驰,片刻后,终于到了目的地,

    下车前,箬竹递给长公子一把油纸伞,却被他摆手拒绝。

    “怎么?长公子不想去探望少主吗?”

    贺恒之摇摇头,他当然想,迫不及待地想,但他不能,

    他答应过微安在递出消息后便会好好待在寨子里,可若是进去了,无异于不打自招,承认违抗了微安的命令,

    他不想让微安有一丁点的不开心,更怕从她眼里看到她对他任何一丁点的失望,

    所以,就在马车上等着就好。

    “那好吧,真是可惜,我想少主还挺期待见到长公子的,毕竟也算是眼下唯一的特例。”

    “特例?是说我吗?”

    贺恒之闻言略显诧异,

    箬竹点点头,

    “长公子难道没察觉吗?我们少主虽时常臭着一张脸,对人疏离又冷漠,极难相处,但却很少会皱眉,这当然是因为并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到她。”

    和清风寨其他人一样,平时寡言少语的箬竹在谈起罕见地话多起来,眉眼间赫然一副崇拜至极的神情,

    这令贺恒之无比羡慕,

    羡慕她们能光明正大的仰慕她,追随她。

    “但事情从长公子住进寨子后就变了,少主虽然还是那副臭脸,但皱眉的次数眼肉眼可见地越来越多,估摸着再过上几年,新生出的抬头纹应该能夹死苍蝇了吧。”

    言下之意,微安搞不定贺恒之。

    万万没想到是这种特例,贺恒之明白后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赶在箬竹等人下车前,贺恒之递了张银票过去,

    一百两,足以满足三十个看守大狱捕快的胃口。

    “我听说像这种事需要打点狱卒,便擅自准备了这些,应当足够。”

    何止是足够,简直是太足够,

    虽然探监这种事对婉阳等人来说也是生平第一次,可她们也知道,一百两是远远超普通探视三十成的价钱,

    尽管骨子里属于女人的骄傲在作祟,

    但不得不承认,有个美貌还多金的男人当她们少主夫人的感觉好极了,

    特别是对方还有种不谙世事的美感,

    让人有种在欺负小羔羊的感觉。

    婉阳并未让这种感觉持续在脑海里太久,便及时将其扼杀,少主之夫,断不可欺。

    “长公子在商贾之家长大,幼时难道没学过一点经营之术?”

    “婉娘子为何有如此疑问?经营、驭人之术自当都是学过的,自三岁起,母亲与外祖母派来的教养姑姑便教我拨算盘,看账本了。”

    “那为何长公子不谙世事得就像是个没出过府的富贵公子?”

    好吧,不用说像,贺恒之不就是几乎没出过府的富贵公子哥吗?

    贺恒之顿觉出了婉阳的意思,

    原来,是他给少了,

    慌乱之下,贺恒之慌忙又递过去一张,

    “抱歉,在下许久未出家门,的确不明白如今……”

    贺恒之话还没说完,婉阳便一把将两张银票都还给了他,

    并朝他摇了摇手上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两坛美酒佳酿,

    “长公子,打点那些苦闷困守的狱卒,投其所好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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