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
沈清悄悄看了陆林几次，有些忐忑的拉着安全带，然后担心的喊了他一声。陆林从上车到现在一直没说话，侧脸连个表情都没有，她也猜不准他是不是生气了。
陆林没回头，手握着方向盘嗯了一声。
沈清只好鼓起勇气再问一句，“老师，你是生气了吗？”
陆林注视着车况，也不回答沈清，直接下道把车开进了一条僻静的道路。这条路她认识，是本地人才会走的原住民小道，因为要开发打造成林荫景观大道，夜里走的人就少了。
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很快就可以抵达她曾经的高中学校。她看了一眼陆林，不知道他走这条道要去哪里。
可她没想到，下一秒他居然把车靠边停了。
沈清诧异抬头，陆林正看着她，眼神深不见底。沈清眨了眨眼，有些怕他会生气。
“他就是你那位前男友？”
沈清点点头，“是他。”
“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大三。”沈清乖乖补充，“不到毕业我就跟他分了，而且在一起的时候也很少见面。”
陆林挑眉，对她的回答感到一丝不可思议。
梁持和看起来，并没有他表面看起来那么温和，倒像是暗潮汹涌的深渊。这种人，一般不是生活在黑暗里，就是把黑暗掌握在手里。
“为什么分？”
沈清抿了抿唇，想说什么又吞了回去，斟酌后默默说了一句，“他有点渣。”
陆林沉默了一会儿，交代她，“离他远点。”
沈清睁大眼睛望着他连连点头。
陆林气笑了，他伸手掐了掐她的脸，“别那么可爱，我会忍不住想亲你。”
沈清还没说什么，他就亲了上来。陆林亲了两口看她还睁着眼睛，就啄了啄她的嘴唇提醒她，“闭眼。”
沈清乖乖闭上眼睛。
陆林身上有烟味跟成熟男人的气息，她很喜欢。
陆林笑了笑，又亲了上去。
十分钟后沈清红着脸理了理衣服头发，娇娇的抱怨了一句，“流氓。”
陆林只是笑，也不反驳。
“我带你回学校看看吧。”
沈清微微一愣，嗯了一声答应了。她想起当年的他途经她的生命，盛开出了绚丽的花。她从来没有想过，多年以后两人可以在一起。
她以为她的爱与痛，都只能淹没在岁月里，然后消弥于无形。
是上天垂爱。
沈清靠着座椅，微微笑着望着陆林。陆林感觉到了她的视线，看着路问她，“怎么了？”
沈清隔了一会儿才说，“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们会有这一天。”
语气里全是感慨和不可思议。
“这种感觉就像，就像……”
陆林笑了笑，接过她的话，“就像求仁得仁，求己得己。”
沈清惊喜的望着他，有些羞涩自己的笨拙，又欣喜他能读懂，“是，我求仁得仁。”
陆林抽空看了她一眼，小姑娘白净的脸蛋上双眼明亮如星，长长的睫毛弯弯翘翘，要多漂亮就有多漂亮，和当年学校那个苍白沉默的她已是天壤之别。
陆林附议，“我也是求仁得仁。”
沈清弯着眼笑了笑才惊觉不对，“老师你胡说，你当年又不喜欢我！”
“当年啊。”陆林开车的样子很迷人，他脸庞英俊，目光坚毅，侧着脸的时候唇边挂着懒散的笑。“当年我就觉得你很特别。”
沈清哽住。
她小心的求证，“特别？哪里特别？”
“你的眼睛，很漂亮。”陆林转了个弯，把车开进更偏僻的小路，路上灯光昏黄，照着他的心格外柔和，“像是干净的湖水，纯净的没有一丝杂质。”
“你总是那样望着我，眼里全是隐忍的爱意，疼痛，和一点都不像你那个年龄段该有的忧愁。”
久违的道路越来越熟悉，昏黄街道上也仿佛回到了多年以前，那个时候一下课，这条街道就挤满了人。陆林在附中的时间不长，但陆林却对沈清印象深刻。
她像是跟现在的学生格格不入，她安静温柔，乖巧沉默，像极了八零年代的知青。
“你就像风中的花，柔弱，但又坚韧。”
沈清从来都没想过，她居然可以在陆林心里留下属于她的一角。哪怕她跟他已经在一起很久了，现在听到他说起以前的事，她还是感动的红了双眼。
原来当年也不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她的陆老师心里也是有她的，他的眼里看见过她。
“到了。”陆林看了一眼停车场，随便找了个位置把车停了，这才抬头看向沈清，“我们下车走走吧。”
沈清撇过头去，拼命克制调整自己的情绪。
她怎么可以这么爱哭，不可以让陆林看到她这个样子，她才不要。
“好。”
沈清咬着嘴唇答应了一声，低头解开安全带，然后拎着包包趁下车的时候压了压眼睛。
停车场外边是河，夜里风大的很，吹的呼啦作响。陆林迎风走过来，一举一动都充满了成熟男性的魅力。
沈清微微张着嘴，再一次被自己名正言顺的男朋友帅到。
陆林长手一伸把她抱进怀里。
“老师？”
“风大，小心沙子跑进眼睛。”
沈清笑了笑，由着他揽着她的肩膀往前走，只是这样走着有些别扭。走不到两分钟，沈清还是把他的手拉下来牵着。
“我要是穿裙子就好了。”
陆林看她一眼，她今天穿的干净利落，不笑的时候高冷到爆，所以，“为什么？”
“这里风好大，穿裙子的话风吹起来会很好看。”
陆林有一瞬间没理解过来，他后知后觉的笑了。沈清终究还是个小姑娘，爱穿漂亮的小裙子，爱哭爱笑娇气的不得了。
可她不论穿什么都好看。
陆林有时候也觉得奇怪，当年单薄苍白的柔弱小姑娘，怎么几年不见，竟会变了一个模样。现在的沈清固然还是安静乖巧的性格，但她笑起来的时候真的是挡不住的漂亮。
陆林捏了捏她的手掌心，看着她说，“你穿什么都好看。”
沈清被逗笑了。
她娇俏的望着他，眼神狡黠，“老师也会说这种话的吗？”
“老师应该不会，但我会。”
沈清笑着推了他一把，陆林故作严肃的说，“沈同学，你居然敢推老师，胆子大了啊。”
沈清愣住，反应过来闹着笑着要追着他打。
陆林也笑，绕了她几圈后伸开双手稍息立正给她打，等她打了几下出了气，陆林又来了一句，“谋杀亲夫啊？沈同学好狠的心。”
这人真是越来越欠打了！
沈清舍不得再打，她仰头瞪了他一眼，甩手就要走。陆林伸手一把拉住人，笑着哄她，“好了宝贝，别生气了，逗你玩呢。”
沈清偏过头去，哼了一声，可她眼里的甜蜜遮都要遮不住了。
陆林弯腰亲了她一口，纵容的牵着她说，“饿不饿，来点烧烤不？”
“现在还有烧烤吗？”
“有呢，前面有一家开到凌晨三点，我带你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