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秋雨打听清楚了慕初的家在哪，不过她没想和他一起上下学什么的。
周末她要跟踪他，把他的平时习惯摸清楚。
晨光从高楼的缝隙漏下，在巷口停下 。
红绿灯交替，巷口的老人坐着不动。
秋雨穿着简单的一身运动服，高马尾勾勒出风的形状。好不容易蹲点蹲到慕初出现，她得跟紧了。
暮初抄近路穿过巷子，耳机里循环播放着英语听力题。油污的地面映着霓虹灯光，他熟练地绕过几个歪斜垃圾桶。
秋雨在第三个岔路口就后悔了，几个男人放下泡面碗，黏腻的目光落在她的发梢，衣角上。她看着暮初的背影消失在转角，身后便利店的门铃突然响起，惊得她肩膀一颤...
“你跟着我做什么？”
慕初从便利店出来，递给她一瓶乌龙茶。
秋雨嘴硬不承认，慕初转身好像要走的样子，她拽住他的手腕。
「宿主，目标感情值增加5点，累计22点」
“是老师，是老师让我来家访”
松开手，慕初转过身朝她走了两步
“是吗，正好是你?”
他把耳机取下来，偏了偏头正好看见后面几个男人，“走吧”
“这条巷子不安全”他带她走向一栋老旧的居民楼
楼道里的感应灯时亮时灭，秋雨踩着潮湿的台阶。
钥匙在生锈的门锁里转了两圈。
听见一声细弱的“喵”。门里窜出一团毛茸茸的黑影，亲昵地蹭着暮初的裤脚。又好奇地绕着秋雨打转。
“小黑，别闹。”他弯腰捞起小黑猫，从冰箱拿出盒装牛奶倒进小碟子，小黑立刻蹿过去，粉色的舌头卷起奶渍溅到他手背上。
“坐吧，等巷子里那帮醉汉散了，我送你出去。”小黑跳上秋雨的膝头，他伸手要抱走它，秋雨却轻轻摇头。
“你养的猫好乖啊”
小黑窝在她怀里翻出肚皮，慕初低低的一声:“出息” 别过脸去倒水。
秋雨细细打量屋子，很干净，最值钱的...好像是小黑的窝，珊瑚绒的。
“所以，”他忽然开口，声音混着水声“你到底来干什么？”
秋雨的指尖停在小黑的脑袋上:“没什么啊，关心同学，爱护动物，不可以吗？” 然后歪着头看他
他坐下戳了戳小黑的鼻尖
“这只猫没有表面上的好驯服，爱护它...你最好别招惹它”
秋雨像没听见似的:“我看它很亲人啊”
他沉默了一会，“只亲喜欢的人”
……
回家之后，秋雨打开手机添加了慕初，她快速滑动着屏幕，分析他的头像，网名和朋友圈。看的她心里直犯嘀咕，奇了怪了，这个人的信息正常的不正常，像个人机啊，还有小号吧。想着，她编辑了一条消息发过去:
[大学霸，在干嘛呢？]
[做饭]
[哦，那一会呢?]
[吃饭]
吃，吃呗就，谁能吃的过你。秋雨退出聊天界面，打开视频软件刷了起来，一张熟悉的帅脸蹦出来，“慕初...无情小老鼠?” 他主页作品除了一张脸其它都是小黑。
“你小子让我逮住了吧?”秋雨眯了眯眼睛点开他的私信:
[验过，猫比人黏人]
发送成功! 她几乎能想象出慕初看到这句话时微微蹙眉的样子，一种隐秘的快感窜上来。她把手机一扔，倒在床上蹬了蹬腿。
手机很快震了一下。
无情小老鼠:[?]
就一个问号？秋雨撇撇嘴，准备再发点什么的逗逗他，对方的消息又跳了出来。
无情小老鼠：[它挑人]
秋雨盯着这三个字，琢磨着他这到底是冷淡还是闷骚。她翻了个身，趴着打字：
[那它眼光不错]
这次那边沉默了几秒，聊天框顶上“对方正在输入…”闪现了好几次，最终只发来一句：
无情小老鼠：[饭糊了]
然后不等她回复，他的头像迅速灰了下去显示离线。
“喂！”秋雨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这人绝对是故意的，她看着那个灰色的头像和那句“饭糊了”，忽然又噗嗤一声笑出来。
另一边慕初坐在桌前，拎起小黑的后颈，将那团毛茸茸悬在半空。它乖顺地蜷成一团平静地与他对视，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交流。片刻后，他极淡地勾了下唇角。
[宿主，目标感情值增加3点，累计25点]
教室门被推开，晨光裹着一道清瘦的身影进来。
他今天没走后门?秋雨正咬着笔帽和千瑶说笑，忽觉一道阴影掠过，一抬头，就撞进他没什么情绪的眼睛里。
他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半秒，像是确认什么，或许是无意间的掠过。随即面无表情地走向自己的座位。
她捏着笔的手指紧了紧，心里无声地“嘁”了一下。假装继续看单词书，却一个字母也看不进去了
一旁的千瑶笑眯眯的凑过来:“行啊秋雨，你们什么情况？告诉我，听过拉倒，绝不外传。”秋雨戳了戳她的梨涡，警告千瑶不许再问，马上上课了。
下课铃响，老师刚走出教室，秋雨垂下眼，指尖在书页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她拿起笔在草稿纸一角写下几个字，然后动作自然地将那张小纸片折起，捏在手心。站起身脚步轻快地朝着后排走去。
她经过慕初的课桌旁，没有停留，仿佛只是路过。
但就在交错而过的瞬间，她捏着纸片的手指一松，纸片轻轻掉落在了他的习题册旁边。
慕初的目光落在纸片上。他沉默地看了两秒，修长的手指伸过去，将它捻起，打开。
上面只有一行字，是她娟秀中带着点锋利的笔迹：
[饕餮拿饭当借口]
他将那张纸片对折变成一个更小的方块，然后随手塞进了笔袋最里层。
秋雨觉得自己赢了一回合，坐回座竖着耳朵听后排的动静。
什么动静都没有。
慕初那边安静得像一潭深水，连翻书页的声音都比别人轻。
秋雨偷偷扭头飞快地瞥了一眼。
慕初不知何时已经抬起了头看她，手臂懒散地搭在椅背上，手指松松地夹着那支转动的笔，眼神平静，带着专注。
四目相对，他不躲闪，也没有被抓包的尴尬。
秋雨慢慢回头抓起桌上的水杯灌了一口。
输了。
……
市数学竞赛的考场外，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慕初坐在候考区的长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掐着掌心，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他下意识地蹙眉，这个时候谁会找他?
屏幕亮起，秋雨的视频通话请求
拒绝的念头刚冒出来，指尖却像有自己的意识，按下了接听
屏幕里出现一个毛茸茸、圆乎乎的黑色猫猫头，几乎占满了整个屏幕。小黑正瞪着圆溜溜的琥珀色眼睛，好奇地凑近镜头，粉色的鼻子一动一动嗅闻屏幕这边的他。
然后，秋雨带笑的声音才从镜头外传来，压得低低的，像是躲在什么地方偷偷打电话：
“小黑，快跟你爸爸打个招呼，祝他旗开得胜！拿了奖金给你买罐头吃”
随着她的话音，小黑像是听懂了似的，“喵~”地叫了一声，软糯又娇气，尾巴尖在镜头前小幅度地晃了晃。
紧接着，秋雨的脸挤进镜头，出现在小黑旁边，占据了一小块屏幕。她笑对着他飞快地做了个“加油”的口型，然后用气声快速说道：
“小黑和我……呃，主要是小黑，在这里给你远程法力加持！我没私闯民宅啊，小黑自己溜出来被我抓到了。我今天请假了你不知道，给你加加油。”
他看着屏幕里那一人一猫两个脑袋，一个毛茸茸懵懂懂，一个笑盈盈眼巴巴。
他没有说话，对着屏幕，快速点了一下头。
随即挂断了电话。
竞赛结束的铃声像一声赦令，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考生们鱼贯而出，脸上带着或解脱或沮丧或麻木的表情。
慕初随着人流走出来，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
考场外不远处的一棵梧桐树下，秋雨正蹲着，背对着他。
她在用一根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狗尾巴草，逗弄着地上临时找来的小纸盒。
纸盒里，小黑正兴奋地扑腾着，两只前爪抱着草茎又啃又咬，圆滚滚的身体随着秋雨的动作左摇右摆，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她发顶和小黑油亮的皮毛上跳跃。
她一边逗，一边还在小声地嘀嘀咕咕。
他喃喃“秋雨梧桐叶未落”
秋雨大概是蹲累了挪动重心，侧过头四目相对。
空气凝固了一秒。
“考完了？”
慕初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从她的脸，移到她手里那根被啃得乱七八糟的狗尾巴草，再到纸盒里正因为游戏中断而抱着自己尾巴发泄不满的小黑。
他在她面前站定，距离比平时近一些。他垂眼看了看纸盒里的小黑，忽然极轻地笑了一下。
“嗯”
他伸手拎起那个纸盒然后转身，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走了两步，他脚步未停，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淡淡地抛下一句：
“还蹲那儿？走了。”
“……走了。”
她扔了那根狗尾巴草，抬脚追上去，第一步正好踩在狗尾巴草上。
[宿主，目标感情值增加4点，累计29点]
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