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蝉番外

    阿鸾疏远我。

    我该满意才是。

    第一日命人点灯相候。

    第二日我亲自去找，却得到一封和离书。

    无端的烦躁让我不停地处理政务，仿佛那样就可以忘记她。

    以为她总会回来的，就像之前一样。

    可是再次见到她是在清寂庵，她诵经采药，眉眼间再没有昔日的忧愁。

    更让我惊讶的是.........她身边好像多了一个少年。

    她会在他面前放肆地笑。

    鲜活得就像一朵向阳的花。

    仿佛记忆里死寂的她，并非真正的她。

    我不喜欢那个沉寂到枯槁的少女，更厌恶她的阿姐。

    厌她的阿姐以银钱逼迫，更憎恶自己出身的不堪。

    痛恨之下，我引诱了双生子的阿鸾。

    我揉着阿鸾的发，温柔道，“阿鸾是最好的阿鸾，你会是我唯一的妻。”

    我根本就没将她当作过我的妻。

    不过是做戏而已。

    跟幼宁做戏跟阿鸾做戏又有什么区别？

    我要她们痛苦。

    也如愿实现了目的。

    可假戏落幕的一刹，走不出来的却是我。

    她与我渐行渐远，走向了另一个少年。

    我忽然懂得了烦躁是为何。

    我不愿与阿荧做戏。

    她却恼了，“真当我是孤女？你可知道我背后是王府，不过一介探花，你凭何反抗？！”

    “你等着......”

    她甩出一句话。

    当夜，我被数十人行刺。

    手臂鲜血淋漓。

    朝堂上也不肯放过我。

    他们纷纷将祸水泼到我身上。

    极大的心神损耗下，我病体支离。

    可我不在乎，我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阿鸾。

    可真当我见到她，我却害怕自己吓着她。

    还好......

    阿鸾并未在乎这些。

    以为可以修复我与她之间的裂痕，哪料她冷漠道：“你能忘了我吗？”

    满腔的欢喜化为浓烈的苦涩。

    我抓住她的袖口试图挽留，却在她看向叼着柳枝的少年时.........化为徒劳。

    既然她不会为我停留。

    那就送上诚挚的祝福。

    愿她此生无忧，愿她喜乐。

    心脏像是被凌迟，可是我只能笑着.........

    裴恻番外

    乞巧节。

    裴恻别别扭扭地说，“阿鸾闭上眼睛.........”

    “什么？”

    他不解释，径直捂住了我的眼睛。

    过了好一会儿才神秘兮兮地说，“好了，阿鸾可以睁开眼睛了。”

    落在他掌心的是一把黄金锁。

    见到我瞪大了眼睛，他有些失落，“阿鸾不喜欢吗？”

    我怔了会儿，快速摇了摇头，“不.........不是.........”

    “那是嫌弃............”

    “我是那样的人吗？！”

    我只是有些不适应。

    趁着我失神的时间，他将锁戴在了我的颈项上。

    “阿鸾生辰快乐！”

    “你怎么会记得.........”

    “我们是.........朋友啊.........”

    “可是今天不是.........乞巧吗？”

    阿鸾番外

    来清寂庵上香的第二年，我遇见了李慕蝉。

    与记忆里风流俊俏的探花郎不同，如今的他两颊泛着病态，眼底也映着淡淡的青色。

    恨意消散之后，我有些唏嘘，最后落到嘴边的只是寻常的问候，“保重身体。”

    他的眼神亮了一刹，但撞见我冷淡的目光，微微垂睫，“我会的.........”

    话落的一刹，满室寂静。

    我有些尴尬，随之攀谈起其他，“你和阿荧.........”

    “阿鸾......”

    青年语气略急。

    “你不想说，那就算了.........”

    我转身就要走，却被他拉住了手。

    “我们真的.........再无可能吗？”

    我不言，只给了他一个冰冷的眼神。

    青年一惊，陡然笑了起来，“我懂了.........”

    我不知道他懂了什么，只知他与郡主的婚事定于乞巧。

    他和谁在一起，我并不关心。

    我答应了裴恻的求娶。

    红妆绕行了十里，颠颠簸簸的，突然一下子刹住。

    轿帘掀开。

    丧铃随纸钱飘飞而进。

    余光忽然瞥见棺内之人。

    一个恐怖的念头在心底蔓延开。

    但随之又平复。

    扫去杂念继续同红妆队伍绕行。

    一直持续到晚上。

    刚踏入洞房就被桌案上的一封信件吸引。

    心头升起不祥的预感。

    我颤抖着手拆开了信。

    “阿鸾，抱歉......我不应私心叫你知晓此事，可是我怕你忘了我，是我卑鄙，阿鸾原谅我。”

    “是我恩将仇报害了你和幼宁，阿鸾尽可以恨我。”

    “阿鸾喜欢丁香色的衣裳，喜食桃花潭的鲫鱼......你看，我比裴恻更了解你。”

    “也是，他怎么可能比得上我？你是我的结发妻......”

    泛黄的纸页上，洇着湿痕和血迹......

    手里的信飘落在地。

    我不知道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过了不知道多久，带着薄茧手指蹭上眼角，“阿鸾，别哭......”

    我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里。

    少年气愤到胸腔都在震动。

    “阿鸾不是你的错......”

    “是李慕蝉无耻。”

    他一边拍着我的背，一边安抚我，“阿姐一定也不愿看见阿鸾这副模样，阿鸾应该欢喜才对......”

    我停住了哽咽，裴恻捧住了我的脸，眼睛亮晶晶的像极了小狗。

    “阿鸾有一点点喜欢我了吗？”

    我从未跟他说过喜欢二字，他以为我喜欢的是李慕蝉.........就一直担心。

    他怕我被李慕蝉骗走。

    又怕表白吓到我。

    “我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喜欢你了。”

    “那......”

    “我能......亲你吗？”

    少年别别扭扭的，脖颈根到耳后都蔓延开桃花色的粉。

    盯着我时，总像摇着尾巴的小狗。

    我“吧唧”一声亲在了他的眼角。

    少年的眼睛顿时炸开了万千繁星。

    “我喜欢你。”

    他听见她说，心跳一声比一声震耳欲聋。

    “阿鸾以后每个生辰我都会陪着你。”

    “真的？”

    “嗯......”

    “那万一......”

    “不可能。”

    除非我死，他心里补充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