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银蔓绷着脸质问道:“穗穗,你不好好在家里待着,怎么追着我们来了县城?哪来的钱?爹娘同意了吗?都这么晚了,还不知道回家,就知道瞎逛,你不知道一个女孩子在外头多危险吗?”
周穗穗被问的一脸莫名其妙:“谁追着你们来县城了?车票钱反正不是你给的,一没偷二没抢,关你什么事?你都瞎逛到现在,反倒是质问起我,我怎么就不能逛了?做人不要太双标。”
周银蔓生气道:“我们能一样吗?我有建景陪着,你头一次来陌生的地方,我一个做姐姐的,关心你还关心错了?既然你说没偷爹娘的钱,那你钱从哪里来的?”
“哎呀,四姐关心我的方式,就是没问过爹娘,没证据的情况下,指责污蔑我偷钱?是够关心人的,还是你就是想激我,偷学我怎么赚钱的?你想得美!”周穗穗阴阳怪气道。
周银蔓气得发抖。
戚建景袒护道:“周穗穗,你怎么说话的?有你这么歪曲你四姐的意思吗?你四姐也是关心你,担心你不学好。”
“真的吗?恰好我没有回去的路费了,四姐这么关心我,要不给我出了吧?希望关心不是嘴上说说而已哦。”周穗穗看车来了,说道。
周银蔓:“……”
戚建景:“……”
回程的车票钱,最终还是周银蔓替她付了,周穗穗注意到她付钱给江洁时,神色有一瞬间的扭曲。
车上,周银蔓气不过想说她几句,可周穗穗一副白着脸随时要呕吐到她身上的模样,把周银蔓都吓得换座位了。
下车后,周银蔓故意道:“穗穗,你胆子也是真大,一天没干活挣工分了,还敢偷了爹娘的钱,在县城里玩了一天,家里爹娘也不知道气成什么样子了。”
实际上,周银蔓很了解周家人,中午,周家人才知道周穗穗跟村支书请了假,跑县城去了,全家都炸锅了,周父和周母都气得头顶冒烟了。
中午收割了周家人一波情绪值的周穗穗还能不清楚,她早有准备。
果然,周父周母一看到回来的周银蔓就欢天喜地,关心备至的,询问她吃了晚饭没有,一看到周穗穗走进来,周父和周母脸色就阴沉下来,不满地瞪着她。
周银蔓还在一旁拱火问他们钱少了没有,说周穗穗也不知道哪来车票钱,去县城都玩了一天了,回来却没钱坐车,车票钱都是当着建景的面求着她付的。
周穗穗就跟没事人似的,仿佛感受不到周家的低气压,还笑着说了声晚上好,直接朝着卧室走去,看得那些兄弟姐妹一阵目瞪口呆。
周父一看她这目中无人的样子,气得脸色铁青,抄起棍子就想打人,看她还敢偷懒吗,周母也心里一肚子怨气,不拦着。
然而,一阵惨叫冲天而起。
周家人都惊呆了。
只见周穗穗不仅没被打倒,手上拿着个罐子,笑吟吟看着周父捂着眼睛在地上打滚,惨叫。
“爹,我都没靠近你,你碰什么瓷啊?”周穗穗拿着防狼喷雾,歪着头,一脸疑惑。
很快,其他周家人反应过来,炸锅了。
“爹,你怎么了?”
“周穗穗,你把爹咋样了?你怎么敢?”
“杀千刀的,不孝女,我是造了什么孽,生了这么个白眼狼!”
对于这些质问,周穗穗左耳朵进,右耳多出,一旦有人妄图靠近,就是一顿辣椒水伺候。
当晚,周家人一阵鸡飞狗跳的。
然而,这是周穗穗独自睡觉,度过最平静的一晚,反栓上门后,居然没有人拍门,不过依然没睡好。
第二天一早,大部分周家人都是红着眼睛去上工的,周穗穗也打着哈欠去的,还说自己身体不好,商量让村干部给她分一些轻省的活计,例如拔草。
商量无果后,周穗穗长吁短叹地在田地里磨洋工,然后还是沈宜雪帮忙干的活,周穗穗自然也是毫不吝啬,给他分了好些自己做的肉包子当午餐,吃得沈宜雪欢天喜地的,十分满足,嘴角留油。
中午,周家人故意忽视周穗穗,把她当透明人,不做周穗穗的饭。
周穗穗等她们做好后,反而从一个袋子里掏出一块肥肉,亮瞎了周家人的眼睛。
周穗穗一脸伤心道:“我在城里认了个干亲,她本来说让我拿一块肉回来好好孝敬你们,没想到我一回来,爹就想打我,你们也是一群帮凶,所以还是我自己吃吧。”
狂吞口水的周家人:“!!!”
这年头,谁肚子里不缺油水啊?他们看着那块大肥肉眼睛里都冒着绿光。
接着,他们才震惊反应过来,这消息把他们炸的七荤八素的,周穗穗竟说在城里认了什么干亲。
周家人追问怎么回事,周穗穗胡话张口就来,开始编说自己在县城跳水救了个溺水的小男孩,人家太感激了,所以认了个干亲。
周家人有些半信半疑,可大肥肉是实打实的。
当周家人,包括周父别别扭扭吃上周穗穗给炒的香喷喷的大肥肉,也就都勉强原谅了周穗穗。
周父心道,周穗穗毕竟当众给他道歉了,给他台阶下了。
虽然周穗穗是这么道歉的:“爹,我不该喷用辣椒水喷你,可我也是太害怕了,你们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
本来那块大肥肉是人家用来招待我的,我说家里爹娘都没吃,我怎么能吃吗?
我一心想着爹娘,哥哥嫂嫂你们干农活这么累,多缺营养油水啊。
于是,我厚着脸皮,从刚认识的干亲那,给抠出来一块大肥肉,孝敬你们,还想给你们个天大的惊喜,没想到你们却想打我,太伤我的心了。
四姐天天跑县城有给你们带大肥肉吃吗?我头一天去都惦记着你们,你们就不亏心吗?”
周父都被她说的心酸了,涨红了脸,低下头,心道穗穗确实很孝顺,是他误解了,都怪老伴和四女儿在那里误导他。
其他周家人也被说的不好意思。
周银蔓在一旁瞧得目瞪口呆,看着周穗穗用打一棍子,给个甜枣的方式,很快就把周家这场矛盾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本来周父周母傍晚都打算趁纳凉的时候,控诉周穗穗不孝的行为,这样一来,晚上故意留着带油光的嘴,反倒是在其他村民们面前大肆吹捧了一通穗穗多孝顺的话来。
周穗穗再请假跑县城,也只有周家嫂子们和姐妹之间嘀咕几句,周父周母倒是不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