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愉醒了

    这怎么行!

    苏清晓心中暗叫不好,她目光落到阿愉身上。

    可姑母怎会答应让她嫁给一个来历不明的男子......

    朝中大臣已经如今是分为两派,一派是支持顾渊继位,一派是支持顾城继位。她好不容易从这里面找出个中立的小将军,若是不能嫁给他,姑母必然会在支持顾渊的那帮大臣中,找个合适的人选,或者其子。

    苏清晓攥紧手帕,她可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小姐,明日皇后娘娘的仪仗就会抵达京州。”小春提醒着她。

    “依照姑母的性子,没有闫祁,她定会让我嫁个支持王爷继位的......只有这样,那些人才会更加忠心。”

    “那小姐怎么想的?”

    苏清晓垂下眼眸,“我虽跟王爷感情好,但还没好到愿意牺牲自己。”

    如果真的只是单纯的想让顾渊上位,她还不如去做皇帝的宠妃,至少将来若是生个儿子,她没准还能做太后。

    马车缓缓停下,跟着的那几个家丁轻手轻脚地将阿愉抬进苏府东南角的空屋。

    一个头发花白,佝偻着背脊的老人,拿着药箱站在大门口。

    他是藏药阁最有名的圣手,何极。

    见苏清晓从马车上下来,他简单问个好,便跟着进屋去给阿愉治伤。

    换药是个麻烦的过程,她在门口来回踱步,等了足足快一个时辰,才见何极从屋里出来。

    “伤势挺重的,失血过多不说,伤口还有炎症,现在整个人是高烧不退。”

    “那......”苏清晓不敢往下问,唯恐是什么不好的消息。

    何极摸着自己胡须,继续道,“好在公子身体强健,老夫开些药,一日三次服用,再加药草涂抹伤口,不出十日,方可下地行走。”

    苏清晓这才松一口气,“那......他这烧,何时能退下去?”

    “炎症好了,就自然退烧了。”

    闻言,她点点头,“小春,派个丫鬟跟着大夫一同去藏药阁取药。”

    “是。”

    阿愉已经昏迷三日,夜里,苏清晓带着丫鬟,提着粥走进屋内。

    床尾放着一大盆冰块,屋子里甚至有些冷。

    她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先端起已经放温的药,

    丫鬟见状赶紧伸手去接,“小姐,这种事奴婢来做吧。”

    “不必,你把粥拿出来冷着,免得一会还是烫的。”

    丫鬟点点头,将粥端到那一大盆冰块旁边。

    “咳咳!”

    苏清晓从来都没照顾过人,一口药能呛阿愉两次。

    一碗药好不容易见底了,她刚准备放下药碗,便见阿愉缓缓睁开眼睛。

    “你醒了?!”苏清晓语气里藏不住欣喜,“怎么样?伤口疼么?”

    她记得何极开的药里,有一个有止疼的效果。

    阿愉显然并不清醒,那双好看的眼睛微微睁开一些,又闭上。

    再次尝试后,干脆把头偏过去。

    “怎么了?”她俯下身,靠近了些。

    阿愉努力抬手,指着不远处的一盏烛灯。他眼睛都快晃瞎了!

    丫鬟立马会意,将灯端远了。

    “蜡烛移开了,你感觉怎么样?饿不饿?要喝点粥么?”

    一连串的问题,阿愉还没彻底清醒,脑子都还是懵的。

    见他满脸疑惑,苏清晓解释道,“你昏睡了三天。”

    阿愉张张嘴,瞧着是想说什么,但又因是个哑巴,而闭上嘴。

    “会写字么?”

    他点点头。

    “去取笔墨来。”

    苏清晓看着丫鬟往书房走后,将手里的碗放下。

    “嘶......”

    她一回头,瞧见阿愉正撑着床沿,想坐起身。

    “我来扶你,我来扶你!”

    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

    心里是这么抱怨,但她动作却是小心翼翼。

    刚坐起身,他便盯着自己床边的冰块发呆。

    “怎么了?”苏清晓疑惑皱眉。

    阿愉摇摇头,移开视线,看向那碗粥。

    三天没吃东西,他早已是饿的前胸贴后背。

    苏清晓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明白他的意思。起身走过去,将粥端到他面前。

    挨着冰放了好一阵,现在刚刚是温温的。

    “能自己吃么?”

    阿愉闻言,抬起自己的两只手看看。

    许久未动,他两只手都麻得厉害。抬起来后,一直在抖。

    看来是不行。

    苏清晓拿着勺子搅动一番,舀起一勺,递到他嘴边。

    阿愉张开嘴,全咽下。

    三天没吃,如今哪怕是连点荤腥都不见的清粥,他也吃得两眼放光。

    他这一副恨不得把脸都埋进碗里的样儿,着实是吓着她。

    “慢些,快了容易抢到。”苏清晓说着放慢喂他的动作。

    一碗见底,明显不够。

    她站起身,“我去命小厨房再给你做些,何大夫说你不能吃太过油腻的,我想想......给你加些配菜吧。”

    丫鬟正好拿着笔墨回来。

    “你写写看,有什么是不爱吃的。”说着,苏清晓将笔沾上墨,递给他,又将屋里梳妆台上放置的小铜镜给他用来写字。

    阿愉接过笔,想了又想,最后摇摇头。

    “没有不爱吃的?”苏清晓吃惊,那他还挺好养,吃什么都行。

    “去看看小厨房里,有哪些食材,尽量挑清淡些的,熬成粥。”

    丫鬟点点头,不舍地看了眼阿愉,才慢悠悠退出屋内。

    睡着时,便觉容貌俊美。如今睁开眼,更是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光是看着,就让人身心愉悦。

    苏清晓放下碗,笑着道,“我姓苏,名清晓。那日,多谢你出手相救。”

    阿愉拿起笔,在铜镜上写下,阿愉。

    写完后,他又指着自己。

    “我知道,你叫阿愉。”

    她话音刚落,他又提笔跟了句:十六。

    “十六岁?”

    阿愉点点头。

    “那真是太巧了!我现在也是十六。”

    阿愉又继续在铜镜上写着什么,然后递给她看。

    二月初七。

    “那你比我小呢,”她笑着,“我是......”

    见她声音戛然而止,阿愉疑惑地抬头看向她。

    她的笑容僵在脸上,慢慢沉寂下去,方才眼中的欢愉一扫而空,全被阴霾笼罩,连带着脑袋也渐渐耷拉下来。

    阿愉用笔头戳戳她的胳膊。

    “怎么了?”苏清晓收拾好情绪,抬头看向他。

    他满脸写满疑惑。

    “我没事......”苏清晓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轻松些。

    “不早了,你先休息。等会会有丫鬟熬好粥给你端来......我先走了......”

    说罢,她站起身落荒而逃。

    直到走出屋外,她憋着的那口气才终于是吐出来。

    她一直不太愿提及自己的生日,世人皆说,生在鬼节的孩子注定一生多灾多难。她母亲在这一日离世,后来父亲也离开她。

    如今连闫祁也......

    莫非,真是她不幸?

    苏清晓摇摇头,将这个想法抛出脑外,阴邪之说不过是他人杜撰,既是杜撰,又何需当真?

    想通后,她长呼一口气,往自己卧房走。

    不过,有一事倒是奇怪。

    那个阿愉......字写得很是漂亮。

    如果只是贫穷人家的孩子,应是没钱供他念书。但不仅字好看,人也是细皮嫩肉,一瞧便知是娇生惯养着长大。且对于旁人照顾他的行为,他没有丝毫无措,反倒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儿。

    莫非......是哪个落魄的达官贵人家的孩子?

    苏清晓忍俊不禁,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是再落魄,也不至于去做酒楼小二吧。

    夜里,阿愉的烧总是反反复复,请何极来瞧,他只说是因炎症还未痊愈导致。

    直至第二日正午,他都依旧迷迷糊糊,睡多醒少。

    皇后的仪仗是在申时到的京州,苏清晓用过午膳后,便去观音庙山脚下等着。

    跟着的轿夫是敲锣打鼓,金丝织成的帷幔,垂落在轿子两侧。伴随着轿夫抬轿时吹起的风飘动。

    一眼望去,至少上千人,好不气派。

    苏清晓瞥了眼身侧站着的顾渊,他今日倒是安静,见着她是一句话都没说。

    “阿愉伤口发炎,如今是高烧不退。”

    她主动开口说话,顾渊这才侧目看向她。

    “妹妹这是要罚本王了?”

    苏清晓心里是默默叹气,她是心头不快活,但与得罪洛亲王比起来,这点不快活算不得什么。

    “非也。只是与王爷禀告声,免得王爷为此忧心。”

    耳边一阵轻笑,“妹妹若是真生本王气了,今日想必也不会来了。说到底,还是舍不得不理本王的。”

    好大的脸!

    苏清晓听得心里暗道无语,所以撇过头去,不再理他。

    仪仗队缓缓停下,孙姑姑搀扶着皇后娘娘走下轿辇。

    “儿臣参见母后。”

    “臣女参见皇后娘娘。”

    两人话音刚落,周遭便是齐刷刷地,“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两步上前,笑着将苏清晓扶起。“姑母许久未见你了,瞧着可是瘦了?也不说写个信给本宫,让本宫在宫里是日日牵挂着。”

    “姑母这话可是严重了,也知我性格如此,在宫里时,若是找了姑母,定是又闯了大祸。我没给姑母寄信,姑母应该庆幸不是?”苏清晓笑着挽着皇后的胳膊。

    “你这孩子,一个多月不见,口齿是越发伶俐了。”皇后无奈笑笑,伸手点点她的鼻尖,“走吧,上山祈福去。”

    为秋收祈福,是每年皇上和皇后都会做的事。但今年,皇上身体不适,便只有皇后来。

    苏清晓和顾渊一人站一边,搀扶着皇后往山上走。

    三人正要往山上去,苏府的管家匆匆跑来,周遭侍卫还未来得及阻拦,便瞧见他“噗通”一下跪在三人面前。

    “皇后娘娘,王爷,小姐,大事不好了!苏府闯进来个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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