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下雨,淋湿巴黎。
连日阴雨霏霏,把东京浇得透湿。天空是褪了色的灰,低低地压在楼顶上,雨丝细得像缝衣线,一针针密密实实地缝着,把整个世界缝进潮湿的棉布里。
刚下飞机,在去酒店的路上,Max盯着手机上刚接受到的新闻,心情立马降入谷底:《突发!加州实验室爆燃,负责人疑当场丧命》
“近日,由艾尔博士负责的制药实验室发生意外,事后救援队赶来,现场一具烧焦的尸体,疑似是负责人艾尔·琼斯……后续情况请关注加州时报。”
一个星期前,Max还在家里和妈咪一起庆祝她的14岁生日,办party,和一群小伙伴们疯狂happy到12点。在party结束后三天,就突然被妈咪安排出国,来日本留学。
来日本留学?!
虽然妈咪没告诉她,但是漏洞百出的细节暗示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大概就是超能力的秘密意外泄露,为了保护她,才选择了送她出国。
至于那个“黑衣组织”的事情,是她前几天偷偷从妈咪卧室搜来的资料才知道的。当时看到这些资料也是惊讶到了,居然真的存在地下实验室用于研究能使时间回溯的药物。
但事情肯定没这么简单。这些年,妈咪的实验室到底被多少丧心病狂的间谍渗透?她又是如何在明知道的情况下捂住秘密?这里头的门道绝对不浅,妈咪扛得有多难,光想就知道,可她半句都没跟自己透露过。
可恶,FBI到底都在忙什么啊?!
早在几十年前,妈咪就因极端的精神集中实验受到无妄之灾,她宁可妈咪只是一个没有超能力的普通人,现在也不会被犯罪团伙盯上而被迫离开阳光下。
晨光熹微,一缕晨阳透过窗帘缝隙,斜斜落在铺着白床单的大床上。Max手一掀被子翻身坐起,摸过床头的手机打开邮件,光着脚踩在地板上往洗漱间走,屏幕亮着的光随着脚步轻轻晃。
“【from——戴琳娜】下午3点到东京的森之茶屋,见你的监护人。”
后面发来了一个文件,里面介绍了自己的身份信息。
Max刷牙刷到一半暂停下来,“原来我真的没有老爸。”
并不是悲伤,她有妈妈陪伴就很满意,只是她心中对资料里老爸的车祸意外死亡打个问号,毕竟当年妈咪用了假身份结婚,现在她逃到日本也是能顺利的用妈咪的假身份躲在茫茫人群中。
然后继续往下看资料,监护人是她的堂哥——松田阵平。
Max在酒店吃完一份传统的日式早饭后,心怀着对东京这个城市的好奇,决定出去打探一下地形。
将手放在门把手上,顿住,想到现在的身份,自言自语重复了几遍:“我叫夏木樱子。(Natsuki Sakurako)”才出门。
东京是一座繁华与烟火气交织的城市,这一点与洛杉矶有着不少相似之处。不过,东京的治安似乎要更稳定些,街头鲜少见到游行集会,各类犯罪活动也更为少见。
表面上歌舞生平,实际暗流汹涌。
东京,或许就是那个黑衣组织的重要据点。Max走在繁华的街道上,心中想着即将到来的侦察冒险:哇酷哇酷!
到底还是14岁的小孩,立即被这座城市不同于洛杉矶的美景俘获。
心潮澎湃的Max,坐上了一看就很cool的观光列车 —— 此刻它正穿行在东京最负盛名的樱花大道上。车窗外,漫天樱瓣如云似霞,阳光透过层叠的粉白花瓣,筛下斑驳的光点,落在铁轨旁的石板路上,也落在Max含笑的眼眸里。
“真美啊……” 她望着窗外掠过的落樱,指尖在车窗玻璃上敲出轻快的节奏,“下次一定要带妈咪一起来,让她也看看这樱花开满车厢两侧的样子。”
观光列车不急不慢地行驶,也即将抵达终点。
到站前,列车内的宁静被打破。前面的一节车厢混乱起来,不断传来东西相互碰撞的声音还夹杂着尖叫声。Max回过神来,先于到站铃声的是提醒尽快下车的播报,车门一打开,乘客们急速下车,因前面车厢的车门一时拥挤,人流向着她的方向,“有炸弹!”
东京的列车上也经常出现炸弹吗?
Max逆着人流向炸弹的方向走去,东京的炸弹是什么构造?拆下来好好研究一下,正好手头缺武器防身,为了过飞机安检她那把AK—47都没带过来。
Max来到那节车厢内,此时车内已经空无一人,她弯下腰,从背包中拿出小钳子,先是将座位下面的挡板狠狠砸个缺口,再把一整个板子翘下来,红点点闪烁不断。
这哪里是炸弹?不是微型摄像头吗?呵呵,来东京第一天就遇上死变.态了。
内心震惊又无语,手上却飞快地将摄像头的装置拆下。握住手中的芯片,Max站起来,正准备偷偷放到包里面回去拜托她的幼驯染检查一下。
“小姑娘,这里很危险,麻烦尽快离开。”车外不远处传来略带焦急的声音,Max抬头,警察正在走来,而她逃跑已经晚了。
在日本拆炸弹,不,是拆摄像头,应该不犯法吧?虽然有点心虚但她还是硬着头皮,迎上了两位警官的目光。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赶来,就看到原本藏炸弹的地方,一片狼藉,已经“躺尸”的挡板和散落的电线,就是不见闪烁着倒计时的炸弹。
看向手上正拿着小钳子的Max:
?!
萩原研二收下震惊的表情,问了唯一在场很有作案嫌疑的Max:“请问这位小姐,你知道原本在此处的炸弹被谁拆了?”
Max故作冷静,回答萩原研二:“I do it.没有炸弹,只是微型摄像头。”说完把芯片递给萩原研二。
观察到另一个警官已经检查完毕,站了起来,说了一句:“未成年小鬼也能拆摄像头了。”声音不小,确确实实地传到了Max的耳朵里。
你不知道的多呢。
萩原研二微笑着,在他看来这个小女孩或许只是好奇:“这位小姐怎么称呼?”
“夏木樱子。”
“那麻烦夏木小姐和我们一起去警视厅做个笔录了。”
一路上,萩原研二漫不经心地和 Max搭着话,语调里带着惯有的慵懒笑意,半扎的黑发随动作轻晃,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睛弯成温柔的月牙,可这份随和里藏着不易察觉的敏锐。Max小心地回答,但谈笑间还是让萩原研二获取了不少有效信息。
“樱子酱是美国人吗?”
“现在也是日本人。”
原来是双国籍。
Max想法很大胆,说出来的话总让萩原研二卡了壳。他刚扬起的笑意僵在嘴角,
现在的小孩子都这样吗......
松田阵平戴着他的墨镜,让Max瞥车内后视镜时看不出他的表情。当听到她回答萩原研二:“青少年会拆炸弹很奇怪吗?”这位墨镜警察嘴角抽了一下吧。
果然日本青少年基本不会拆弹,以后可以隐藏一下实力,像普通人一样然后在人海中侦察。
一场对话下来,松田阵平感觉这小孩对研二说:我来自硬核德州五十星,他都不会惊讶。
在警视厅做完笔录后,Max看了看时间,3点要见戴琳娜和监护人,得赶快去,背上小包急急忙忙地出发。萩原研二笑着和她say goodbye,转向自家幼驯染:“对了,小阵平,你下午不是要见你的妹妹吗?一起走吧。”
松田阵平:“没忘,走吧。”
森之茶屋,东京有名的咖啡角,最宜低声谈事。木质屋舍嵌着落地窗,阳光筛过叶隙落在原木桌上。浓缩咖啡的焦香混着松饼甜气漫开,侍者轻步添奶。静得能听见风扫叶响,让午后在咖啡因里慢慢醒。
戴琳娜,艾尔博士的亲信,也是FBI的探员,负责解决Max的身份以及把她托付给日本的亲戚照顾。
她看到结伴而来的两人,并不好奇另一个人的身份,因为监护人的人际关系她早已调查清楚,微笑着和松田阵平说:“樱子她还没到,我就简单介绍一下情况……”
三点刚过,咖啡厅的门被 “砰” 地撞开,Max像阵卷着热气的风冲了进来,后背抵着门板大口喘气。她拉开椅子坐下,抬眼看到两个人的脸的瞬间,呼吸猛地顿住:“Holy shit!”
刚才那个墨镜警官居然是她监护人!都怪她没在意姓名还有资料上的照片和本人气质大相径庭!东京也太小了吧!
在数分钟前听到小孩名字就很震惊的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当看到Max冲进来时脸上的惊讶已经淡了大半,谁知一声清晰的 “holy shit” 炸在耳边 ,萩原刚要扬起的笑意僵在唇角,松田阵平眉峰瞬间竖起,没忍住:“嘿!小鬼,注意语言!”
Max从震惊中走出来:“I am sorry.”
戴琳娜赶紧打圆场:“holy shit在美国常常仅用来表示震惊。”虽然真的不礼貌。
Max的情绪转变得比翻书还快。
监护人是爆破组的——这个念头瞬间燃起来。对炸弹的研究肯定很厉害吧?那以后是不是能找他讨教两招,甚至做出足够厉害的家伙,把那些藏在暗处的据点炸掉?
她嘴角压着一丝没藏住的、近乎危险的弧度。刚才的震惊早散了,心里那点大胆的念头正滋滋冒着火苗,嘿嘿......
松田阵平正在和戴琳娜谈论有关她学籍的问题,忽然感觉脊背一麻——一道过于热切的视线像小钩子似的挂在他身上,带着点不加掩饰的探究,甚至混着点……跃跃欲试?
他偏头,就看到樱子正盯着他。果然没好事吧。
结束前,戴琳娜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宝蓝色眼眸在Max脸上稍作停留,声音压得平稳:“万事小心,有事联系。”
Max迎上她的目光,瞬间读懂了那眼神里的潜台词,她分明看透了自己势必要去追查的心思,却没点破,默许了这份执拗。她指尖在口袋里攥紧了衣角,轻轻点了点头。
戴琳娜走后,萩原研二就转向松田,尾音拖得懒洋洋的:“跟樱子酱还真是有缘啊。”他冲松田眨了眨眼,紫罗兰色的眸子里盛着戏谑,“好好相处咯,我先撤啦。”松田阵平嗤了一声,抬脚就往他小腿踹了下:“滚你的。”
这一来一回的拌嘴落在Max眼里,她扑哧笑出声,绝对是幼驯染吧。
“再见啦,樱子酱。”萩原研二向她挥挥手。
Max试着用日式的口吻:“再见,萩原警官。”
和松田阵平一起回到公寓后,两个人收拾完东西,Max就按捺不住,眼睛亮得像星星,仰着脸用雀跃的语气冲他开口:“你能不能教我做炸弹?”
松田阵平:“?”
“在日本做炸弹违法。”这小鬼脑子里都装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