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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公园午后

    风里带着青草和泥土的气息,把林砚的发丝吹得有些凌乱。她站在草坪边缘,看着张女士和小宇在不远处摆弄风筝线,男孩手里的蝴蝶风筝在风里轻轻颤动,像要随时展翅飞走。

    沈知珩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边,手里拿着两瓶冰镇的矿泉水,瓶身凝着的水珠滴落在草地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没想到小宇这么快就缓过来了。”他指尖一转,一拧,瓶口就轻松被打开了,他把半拧开的一瓶递给林砚,指尖相触的瞬间,两人都不约而同地缩回了手。

    林砚低头掀开瓶盖,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压下了心底那点莫名的悸动。“孩子总是比我们想象中更坚强。”她望向草坪中央,小宇正举着风筝跑向风里,张女士跟在后面,裙摆被风吹得扬起,脸上带着久违的笑容,“你看张女士,好像整个人都轻松了。”

    沈知珩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阳光洒在张女士微微隆起的小腹上,泛着柔和的光晕。“判决结果下来,她总算能安心养胎了。”他的声音里带着释然,衬衫领子里透出的浅浅的雪松气息随着风晕染开来,“被告不仅要净身出户,还得承担小宇的抚养费和医疗费,另外,他公司生产劣质药品的事,也已经移交司法机关了。”

    林砚点点头,心里却想起庭审结束后,被告被带走时那怨毒的眼神。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手里的矿泉水瓶,指节泛白。沈知珩似乎察觉到了她的不安,轻声说:“别担心,警方会加强对他们母子的保护。”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你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这阵子太累了。”

    正说着,小宇举着风筝跑了过来,脸上沾着草屑,眼睛亮得像星星。“沈叔叔,林阿姨,你们也来放风筝啊!”他把手里的另一只燕子风筝塞到沈知珩手里,“这只给你们,爸爸以前说,放得越高的风筝,愿望就越容易实现。”

    沈知珩接过风筝,看了眼林砚,眼底带着笑意:“那我们试试?”他展开风筝,黑色的燕子翅膀在风里张开,姿态矫健。林砚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握住了线轴,掌心的温度透过木头材质传过来,似乎又把两人的关系拉进的一些。

    两人配合着让风筝升空,风把线拉得紧紧的,带着一股向上的力量。当燕子风筝越飞越高,变成天空中一个小小的黑点时,小宇欢呼着拍起了手。张女士走过来,笑着说:“看他们放得多好,像不像一对默契的搭档?”

    林砚的脸颊微微发烫,耳尖像被夕阳吻过般泛着粉。她飞快地瞥向沈知珩,视线却在触及他眼眸的瞬间定住——那双眼总覆着冰霜的眸子,此刻竟盛着细碎的光,像把揉碎的星子撒进了春潭,连带着眼角的细纹都染上暖意。张女士在不远处教小宇调□□筝线,孩子银铃般的笑声被风揉成碎片,落在两人之间的空气里,漾起微妙的涟漪。

    风突然翻卷着袭来,像只无形的手猛地拽紧风筝线。林砚只觉手臂一沉,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仰去,后腰突然撞上一个坚实的胸膛。沈知珩的手掌宽大而温暖,隔着薄薄的衬衫,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顺着脊椎蔓延上来,像团跃动的火焰。更让她心跳失序的是,他扶在她腰间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腹碾过她衬衫上绣着的网球图案,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小心。"他的声音贴着耳廓落下,带着雪松混着阳光的气息,像根羽毛轻轻搔过心尖。

    林砚猛地抬头,鼻尖差点撞上他的下颌。他的睫毛很长,在夕阳下投下浅浅的阴影,眼底的星子仿佛要漫出来,将她整个人溺毙在这片突如其来的温柔里。远处小宇的欢呼、张女士的叮嘱、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全都在这一刻退成模糊的背景音,只剩下两人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声,在寂静中敲出默契的节拍。她甚至能闻到他衬衫里露出的薄荷糖气息,清清凉凉的,和他身上的雪松味奇异地交融在一起。

    沈知珩先松开了手,指尖撤离时不经意擦过她的衣摆,像触电般迅速收回。他转过身去收风筝线,喉结滚动着发出一声轻咳,耳后却悄悄爬上可疑的红:"风太大了,先把线收回来些。"

    林砚低下头假装整理线轴,指尖触到发烫的脸颊才惊觉自己红透了脸。风筝线在掌心绕了一圈又一圈,硌得掌心生疼,却远不及刚才那瞬间的悸动来得猛烈。她偷偷抬眼,看见沈知珩握着线轴的手指骨节分明,夕阳在他腕骨处投下狭长的光影,那道去年为救她留下的疤痕,此刻竟像片温柔的月牙。

    "沈律师好像很会照顾人呢。"张女士抱着熟睡的小宇走过来,笑意盈盈地望着他们,"刚才小宇摔倒,也是你眼疾手快扶住的。"

    沈知珩的动作顿了顿,扯出个略显僵硬的笑:"应该的。"他将收妥的风筝线轴递给林砚,指尖相触的瞬间,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仿佛那短短一秒的触碰,能在皮肤上烧出永恒的印记。

    夕阳把天空染成橘子汽水的颜色,云层被镀上金边,像块融化的太妃糖。沈知珩把风筝仔细折好放进袋里,林砚看着他将小宇的蝴蝶风筝和他们的燕子风筝并排放在草坪上。

    "该回去了。"沈知珩拎起风筝袋,目光落在张女士怀里熟睡的孩子身上,"我送你们。"

    车里弥漫着淡淡的香氛,是林砚上次在他办公室闻到的雪松味。沈知珩调小了音乐音量,钢琴声像流水般淌过车厢,与窗外渐次亮起的路灯交织成温柔的网。小宇的呼吸均匀而绵长,嘴角还沾着冰淇淋的奶渍,张女士低头为他掖好外套,轻声道:"这段时间麻烦你们了。"她望向林砚的目光里带着感激,"尤其是林律师,每次见你都带着伤——上次是护腰,今天手腕又红了。"

    林砚下意识地拢了拢袖口,那里确实被风筝线勒出了红痕。沈知珩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却在停车时从储物格里翻出支药膏:"上次给你的那种,活血化瘀的。"药膏管身上还贴着他手写的便签,字迹遒劲有力:"每日三次,揉至发热。"

    到了张女士家楼下,林砚解开安全带的手指有些发颤。楼道里的感应灯亮了,暖黄的光落在沈知珩脸上,给他轮廓分明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光。她想起今早他摔在地上的卷宗,想起他骂她"律所不是运动俱乐部"时绷紧的下颌,再对比此刻他眼底的温度,心脏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酸溜溜的又带着点甜。

    "今天谢谢你。"她轻声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支药膏。

    沈知珩转过头,夕阳的余晖正落在他睫毛上,像撒了把金粉。"跟着认真负责有同情心的林律师一起,除了有点操心,也很愉快。"他顿了顿,指节在方向盘上轻轻叩了两下,像是下定某种决心,"下周案子结了,我知道有家私房菜馆,做的糖醋排骨和你父亲当年做的很像。"

    林砚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父亲的糖醋排骨是她藏在心底的秘密,只在某次加班时随口提过一次,没想到他竟记在了心上。她望着他期待的眼神,那里面没有平日的严厉,只有小心翼翼的试探,像个怕被拒绝的孩子。路灯的光晕透过车窗落在他发间,映出根不易察觉的白发,让他看起来突然柔和了许多。

    "好啊。"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雀跃,像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心底漾开圈圈涟漪。

    沈知珩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点燃了整片星空。他刚想说些什么,却见林砚突然指着窗外笑出声——张女士正抱着小宇站在二楼阳台朝他们挥手,孩子不知何时醒了,举着那只燕子风筝,小小的身影在暖黄的灯光里像个发光的精灵。

    车窗外的路灯次第亮起,晕黄的光线把街道织成温柔的网。林砚看着沈知珩发动车子时握着方向盘的手,想起他扶在自己腰间的温度,突然觉得这场始于争吵的缘分,就像那只高飞的风筝,纵然有过颠簸拉扯,终究还是朝着晴朗的天际飞去。副驾驶的储物格里,那支药膏还在散发着淡淡的草药香,像个未完待续的约定,在夜色里悄悄发酵。

    回到家时,林砚发现背包侧袋里多了样东西——是包薄荷糖,和沈知珩口袋里露出的那款一模一样。她剥开一颗放进嘴里,清凉的甜味在舌尖炸开,恍惚间仿佛又闻到了他身上的雪松味,看到了他眼底揉碎的星光。手机在桌面亮起,是沈知珩发来的消息:"商业侵权案的卷宗放你桌上了,周教授那边可能有问题。记得把药膏涂上。"

    林砚望着窗外的月亮,指尖在屏幕上敲出"好",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夜风穿过纱窗,突然想起沈知珩摔卷宗时绷紧的下颌,想起他给她贴药膏时笨拙的动作,想起他眼底藏不住的温柔——原来有些冰山,只在特定的人面前,才会融化成春潭。

    她把那支药膏放进床头柜的玻璃罐里,和他之前给的草药膏摆在一起。月光透过玻璃罐,在药膏管身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把星星。林砚摸着发烫的耳垂,突然开始期待明天的开庭,期待下周的糖醋排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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