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北司被气笑了，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姜与清的额头，“你脑子里一天天在想些什么东西？”
想到当他察觉姜与清视线凝在他脸上的时候，他硬绷住下颌线就不由气恼。
他越想越没好气，“我是有钱，不是傻子。”
姜与清：“……”
她当然知道霍北司不是傻子，但她担心再这么下去，她要成傻子了。
姜与清没接这话，两人继续朝前走去。
只是没注意到的是，她和霍北司身后还站着一行人。
赵英杰就在距离两人几米外的位置，自然也看到了前面的姜与清和霍北司，他眯着眼打量了前面的人几眼，突然笑了，“原来岳砾没说错。”
说是晚上还有事，结果所谓的事就是陪小情人约会？
端的是一副高冷禁欲的模样，私底下不也是俗人一个。
不过他和岳砾可不同，他更会审时度势、拿捏人心一点。
赵英杰心里酝酿了一个计划。
前面的姜与清和霍北司往前没走两步，就看到一群人围在一个小广场上做着什么任务。
两人脚步顿住，正好碰见一对情侣从拍照机里出来，手里拿着线条小狗毛绒玩偶兴高采烈。
姜与清在海报前仔细看了下规则，临近年底了，附近商场组织了情侣做任务得礼物活动，只要能在机器前被识别是真情侣，就可以随即获得一款ip玩偶，当然更有机会获得隐藏款，目前市面上体型最大的卡皮巴拉，大约有一米五长，接近成年女性身高。
姜与清只是好奇过来看看，看到了活动要求后，也没多想，准备继续往前走。
“这个隐藏款还不错，目前市面上很难买，”霍北司没动，站在活动的机器前。
姜与清有些意外，“霍总喜欢这个？”
她以为霍北司一个卷王，不会喜欢这种躺平佛系的生物。
霍北司顿了一下，“唔，还行。”
姜与清闻言不由感慨自己也是刻板印象上了，细看之下，其实这只豚鼠也挺可爱的，但是，“霍总，要不问问，能不能一个人参加？”
霍北司一愣：“……一个人怎么参加？”
姜与清仔细思考了下，“唔……就说你是水仙？”
霍北司：“？”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姜与清能这么气人，他发现跟姜与清兜圈子没用，以她的脑回路，指不定会被兜到哪里去，他干脆直接说：“你和我一起去。”
姜与清摇头，语气迟疑，“这不好吧？”
霍北司看了她一眼，突然问：“你知道这款玩偶目前卖多少钱吗？”
“多少？”
霍北司吐出一个数字，“30w。”
姜与清呆住。
“但是话又说回来，霍总既然想要，那我自然要为霍总肝脑涂地。”冠冕堂皇的话说完，姜与清转头就往机器里冲。
只是试一下，关系不大，拿不拿得到也不重要，但看任务难度也不算高，如果试都不试，那真的太可惜了，不符合她一贯有便宜不试王八蛋的作风。
霍北司嘴角轻扬，跟在身后。
进到做任务的拍照打卡机内，能看到前方有一块大屏幕，屏幕上显示的是他们需要完成的任务。
【请双方对视十秒钟。】
这很简单，姜与清和霍北司在指定位置一左一右相对站好，眼神注视着对方。
姜与清发现霍北司拥有一双极其好看的眼睛，眼珠漆黑、眼眸狭长、浅浅的双眼皮，眼尾弧度上扬，睫毛很长，微微向上翘着，瞬间冲淡了周身冷肃的气场，看着竟有两分魅惑。
滴——
【挑战失败！】
冰冷的机器声瞬间打断两人的对视。
硕大的失败二字显示在屏幕上。
姜与清叹了口气，算了，她也没有很想要，这游戏真的很较真哎。
霍总有钱，什么买不到，别说一米五，就是十米五，霍总也能用钱给你买了。
姜与清不承认当她看到30w就这样飞走的时候，小发雷霆了一瞬。
霍北司抿了抿唇，嘴角弧度向下沉了沉，“等等，我们再试一次。”
机器当然不可能给人一直试，但钞能力是万能的，旁边明晃晃地写着，投币50元，可再试一次，姜与清怀疑，每对进来的小情侣都要花这50块，要不然商场从哪儿赚钱。
挺好的，赚的都是小情侣的钱。
只是，他们两个单身狗花这钱干什么。
在姜与清的观念里，没花钱，白得一个玩偶，可以。
花钱，还不一定能得一个玩偶，不可以。
但不知道为什么，霍北司像是与这个破机器杠上了一样，拿出手机直接扫了100过去，“现在可以继续了吗？”
姜与清：？就这么爱吗？
好吧，钱都花了。
两人又站在了同样的位置，这次是花了钱的，和上一回免费赠送的不一样，姜与清格外认真，仔仔细细一动不动地盯着霍北司的眼睛，心无旁骛。
滴——
【挑战失败！】
同样的位置，同样的结果。
“再来。”霍北司面无表情。
滴——
滴——
滴——
……
500块钱就这么打水飘了。
姜与清这下相信，这台机器是能检测出谁是真情侣，谁是假情侣了，要不然花几百块才得到一个20cm的玩偶，大概早就被人强拆了吧。
毕竟，不拆这机器，人小情侣就要被拆散了。
姜与清试探着劝道：“霍总，要不我们放弃吧，及时止损为时不晚。”
她是真心疼这钱，有这五百块，都够买好几个玩偶了。
霍北司没说话，只是又扫了一千块，用实际行动拒绝姜与清的提议。
姜与清：“……”
行吧，有钱人跟她不一样，她大概也能理解，这应该是霍北司第一次这么有挫败感，人生难得遇上一回滑铁卢，自然要跟它杠上。
要不怎么说第一卷王反派呢。
两人不知道第多少回站在同样的位置，就在姜与清准备继续目不转睛、一眨不眨盯着霍北司的时候，突然两根手指从一旁伸来，捏住了她的下巴。
“专心点。”
姜与清愤愤，她很专心的好不好，眼里的水都快瞪干了。
可真正抬头看的时候，发现霍北司的眼睛里比起之前多了些不明不白的东西，让她的眼神陡然软了下来。
下巴上的两根手指也在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指腹带了层薄茧，温暖干燥，姜与清一动不敢动。
霍北司的眼底的墨色比之前浓郁了很多，眼神专注，不知道是不是姜与清的错觉，她好像从霍北司的眼神里看出了两分深情来。
深情？
这大概是错觉吧。
姜与清不敢乱想，注意力重新回到霍北司的眼睛上。
可在霍北司带着浓浓情绪的注视下，姜与清胸腔的那颗心却跳得越来越快。
咚咚咚——
姜与清眼底慢慢弥漫上了一层雾气，朦朦胧胧，眼睫微颤，嘴唇不自觉翁动，到最后，甚至有些不太敢去看霍北司的眼睛。
从来没觉得，10秒钟原来这么漫长。
周围的温度缓慢升高，连带着空气也变得黏腻起来，姜与清很清晰地看到霍北司的喉咙滚动了两下，她也不自觉跟着眼了眼口水，就在她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
滴——
【挑战成功！】
终于，随着机器的声音响起，姜与清瞬间回神，立即往后退了半步，手不知怎么回到了脸上，想到到霍北司还站在她面前，又立即把手放下，掩饰性地说道：“成，成功了。”
霍北司身体没动，点点头说：“去拿礼品吧。”
姜与清“嗯”了一声，转身走了。
霍北司不紧不慢地跟在身后，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心情极好。
礼品是从另一个机器里随机吐出来的。
“怎么了？”霍北司跟过来，见姜与清一直站在机器旁没动静，问道。
姜与清这会儿已经冷静了许多，她指了指前面的机器说：“没动静。”
霍北司伸手拍了怕机器，确实什么都没有，“估计是卡住了。”
姜与清当机立断，“我去找工作人员。”
只是刚转身，就看见活动负责人走了进来，“哎？就是你们抽中了隐藏款？”
机器后台可以看到，在同一对情侣花了将近两千块的时候，终于挑战成功，而这一次就抽中了隐藏款，隐藏款不在机器里，他们赶紧过来。
姜与清和霍北司对视一眼，愣愣回答：“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我们了。”
说完才意识到。
隐藏款？
隐藏款！
价值30万多隐藏款？！
姜与清又看向霍北司，“霍总，我们真的抽中了！”
霍北司嘴角上扬，“嗯。”
负责人打量了两眼两人的穿着气质，见状笑眯眯地说：“由于隐藏款玩偶体积较大，不方便搬运，您看您住哪儿，我让人给您送过去。”
他们可不住这儿，姜与清冷静下来，上前沟通，“你好，我们是来这边工作的，把玩偶寄到……霍总？”
姜与清抬眸看向霍北询问，霍北司没说话，她也不可能擅作主张把他的地址随意给别人。
霍北司说：“地址填你哪儿。”
“嗯？”姜与清愣住。
霍北司看着姜与清有些呆呆的表情，笑了，“姜秘书，这个玩偶是你的。”
喜从天降，姜与清眼神亮了一瞬，但很快清醒，“霍总，这太贵重了。”
霍北司唔了一声，“那就换一个小的吧，能放在行李箱里的。”
霍北司不在乎这个钱，本来玩偶就不是他的目的，只要姜与清开心就好。
“？”但姜与清不这么想，她这一晚上被吓了好几次了，“但是话又说回来，那我就先暂时替霍总保管，等霍总哪天想要我再送过去。”
笑话，30万霍北司可以眼都不眨就给出去，她不行。
哪怕是就摆在家里当个美丽废物，那也是价值30万的美丽废物。
霍北司眼底全是笑意，姜与清在他面前毫不掩饰自己的财迷属性，可这不仅不让人生厌，反而多了一丝鲜活和可爱。
他笑道：“这是独属于你的人文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