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眠,吃饭啦。”
岑清眠还发呆想着,思绪被谢枕喊了回来。她大声应了一声:“来啦!”
她此刻已经熟悉了公寓,谢枕在端菜,她也没有闲着,去碗柜里拿了两个碗,盛好饭,又去拿筷子。
说到公寓,这个公寓她很喜欢,风格是她很喜欢的暖色调,只是看着就让人心情很好,很温馨的装修风格。这倒是让她很惊讶,本以为谢枕那样的霸道总裁家里是黑白灰的极简风格呢,或者是金碧辉煌的极繁风格,没想到这样温馨。
谢枕系着暖黄色的围裙,中和掉了一些他眉眼的冷色,莫名地,她觉得他有一些她很喜欢的“人夫感”。
心脏处扑通扑通跳,有些快。
谢枕其实是她内心的完美伴侣了,他特别尊重她,给足她所有的安全感和自由,厨艺好,加上本身也足够优秀,样貌也好看。唯一的美中不足是,对于“白月光理论”深信不疑的她还是有一些感情洁癖的,要是推翻此理论也很难,他对她那些莫名其妙的好怎么解释呢?就是诈骗组织都不敢这么骗呀!谢氏在京市不说一手遮天,也算赫赫有名了,何必花这么大成本骗她呢?
饭菜齐了,两个人依旧安安静静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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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清眠很快接受自己“谢太太”的身份,谢枕也不是什么妖魔鬼怪,审美、三观和她很合得来,甚至做饭还很合她口味。就算之后像狗血小说必有的剧情里“白月光回国”,谢枕冷冷地甩给她一张温暖的黑卡,说:“你只是她的替身而已,她回来了,你也该滚了。”她也会欣然拿钱走人,不会纠缠于他。
谢氏毕竟是大集团,谢枕只有最开始的几天得空陪她,剩下时间都很忙,有时候甚至无法抽空回来,还有经常的出差。她说是结婚了,其实相当于没有,她还是过着学校公寓两点一线的平凡生活,只是不在宿舍里住宿而已。
而谢枕也是个很合格的老公,出差回来都会给她带一些漂亮的小首饰,耳环、手链、项链,审美这块儿她也算伯牙遇上钟子期,他每次带回来的不一定很贵重,但都很符合她的审美。日常回家也会给她带一些她喜欢吃的,总而言之每次回家都会带给她一些小惊喜。
他们基本上是在一张床上睡,不过谢枕回来得晚的话,会自己去客房睡。这对她也没有太多困扰,谢枕睡相很好,不会乱踢被子,也没有打呼、磨牙的情况,至于夫妻生活,谢枕始终保持着尊重她的想法,一直没有强要。
岑清眠对她的婚后生活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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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谢枕有点怪。
他眼中难掩疲态,还有一点若有若无的痛苦之色。而这痛苦源于什么,岑清眠还没有弄懂。
饭后,谢枕唇色有些白,他今天看起来不是很忙,但是平时会陪她看电视或者陪她画画,今天只是沉默地回了客房。
她觉得有点怪,跟上去贴着门静静听了会儿。然而不知是这座房子隔音效果太好还是怎样,她并没有听到什么。她正要转身回屋的时候,耳朵敏锐地捕捉到一声压抑的低/喘。
他怎么了?
从他回家到现在一直都状态不太对的样子,岑清眠有些担心,然而她在门口踟蹰一会儿,不知道该不该进去。她在门口来回踱步,最后还是忍不住担心,试探着敲了敲门。
咚咚咚。
“进……来。”他声音还带着一些喘。
岑清眠打开门看到的便是这样的谢枕,他蜷缩在客房床的旁边,手一直按着某个部位,暖黄色的床头灯照着他的脸,脸上两行泪痕挂着,眼睛里都是血丝,满眼的痛苦之色。
“你……怎么了?”岑清眠不确定地站在门口问他。
“清眠,眠眠……我好疼,好疼……”他满眼的脆弱,出口时声音还有一些委屈,然而见到她或许是有些激动,他想站起来,却牵动了不知哪块肌肉,更剧烈的疼痛席卷了他,他被刺激得蜷得更紧,唇间溢出几声痛苦的喘/息声。
岑清眠加快脚步走向他。
“怎么了?疼得这么厉害?”声音是明显的担忧。
他脑袋蹭蹭她:“胃疼。”
“胃疼?!家里有药吗?”她说着就想替他拿药来。
“没有……我刚才点了个外卖,估计等会儿就到了。”
“好。”岑清眠看他还是很难受的样子,“我扶你上床休息吧。”
谢枕不想麻烦她,正要拒绝,岑清眠又说:“在床上估计会更舒服一点。”
他很难拒绝她这样认真注视他的眼神。
于是借力上了床。
岑清眠揪了一个大抱枕垫在他身后,让他保持半躺姿势,缓解一定的疼痛。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岑清眠:“我去给你取药。”
谢枕:“……好。”
不一会儿,岑清眠小跑着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杯温水。先把温水递给他,又抠下来几颗药,又递给他。
谢枕乖乖接过来吃掉。
岑清眠看他唇色泛白,整个人都很虚弱的样子,心里忍不住有些心疼,说:“我看你晚上也没有吃多少,我给你煮点粥吧,对胃好。”
谢枕喝完药,低声回了一句嗯。
岑清眠径直去厨房,拿剩下的大米饭煮粥,还放了一点南瓜增加温和的口感。将其放进高压锅,在前等了20分钟,煮好后盛了大半碗,让它晾着,又等了一阵子,岑清眠拿起勺子浅浅舀了一勺,用嘴唇碰碰,正好是温热的状态。她端着这碗粥回了客房。
谢枕吃了药,状态还是不太好,毕竟没有什么立马见效的药物,额角还有细细密密的汗,唇间还是会弱弱地溢出几声难忍的低/喘。
岑清眠搬了一个小凳子坐他旁边,拿个小瓷勺,看他捂着胃部的难受样子,也不太好意思让他自己喝,挖了半勺粥送到他唇前,温柔道:“喝几口粥吧。”
谢枕垂着眼喝下。不知为何,明明吃了药,又喝了粥,他的神情却愈发破碎。
岑清眠:?
半碗粥见底,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岑清眠想到他下午时吃饭,问道:“一直胃都不太好吗?”
谢枕:“对。吃饭不怎么规律。”
岑清眠:“今天是什么时候开始疼的?”
谢枕:“……回来的路上。”
岑清眠有些生气:“明明胃疼,怎么还和我一起吃水煮牛肉?”
谢枕闷闷说:“你说想吃。我……不想你担心。”
岑清眠一下无奈了,轻轻弹他脑袋:“你不舒服的话要和我说啊,我今天的确很想吃,但是水煮牛肉不是今天非吃不可的啊,我们明天吃、后天吃也可以啊。以后不舒服一定要和我说,不能自己扛着啊。”
谢枕头埋得更低了:“……对不起,眠眠。”
岑清眠:“什么对不起?”
谢枕:“麻烦你一直照顾我……还扫了你的兴,本来你开开心心吃水煮牛肉的……弄的你现在生气……”
岑清眠不免有些好笑:“说什么呢?胃疼也不是你可以控制的,我生气也不是因为水煮牛肉,我是气你不爱惜自己身体啊。”
她揉揉他头发:“小傻瓜谢总,总是这样小心翼翼。”
谢枕:“……”睫毛有些湿了,默默把头埋进她颈窝。
岑清眠:怎么有种养大型犬的感觉?。
有点乖。有点怜爱。
想亲。
于是她也低头,含着笑问:“乖小谢,我可以亲你吗?”
谢枕猛地一抬头,水润的眸子多了一些惊喜,有些不确定说:“真的……可以吗?”
他做梦也没有想有这一天。
他的呼吸都轻了,暖黄的灯光下,岑清眠微笑的脸格外柔和,他看得呆了,直到她笑眯眯说:“可以呀。”
他才回神,心跳像紧密的鼓点,咚咚咚乱跳着,他垂头,眼睛看着她的唇。
没有涂口红,只带着些微微的淡红色,看起来软软的。
他又低了低头,生涩地吻上她,眼睛慢慢闭起来。他的唇舌并没有深/入进去,只在她唇上蜻蜓点水地吻了一下又一下。吻得实在清浅,然而不知是他们太过沉浸,还是气氛太暧昧,她竟然觉得色极了。
她与前几任男友接吻时不是没有过法式深吻,固然热情,然而却没有谢枕这一轻吻更让她脸红。
谢枕的呼吸声比他的吻更轻。
他此刻很紧张,心心念念这么多年的人,此刻在暖色调的灯光下与他接吻,巨大的幸福感将他包裹,他有些不敢动,像不敢惊扰一个美梦一样,轻轻地、虔诚地,吻上他恋慕了十多年的温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