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萧砚是先女帝的旁系庶女,自打出生就一直与姑母在西北之地驻守边境

    她本就接管这朝廷,还没有两天,宫中大小事皆不熟悉,可没想这朝延早有叛军,一门之外,暴雨冲刷着宫墙下未干的血迹,雨水混杂着血气逼进,宫廷寝室内

    “陛下打算如何谢我?”

    .萧砚猛地抬头,正撞进他猩红如血的瞳孔。殿外惊雷炸响,她看见男子颈后若隐若现的羽毛轻轻颤动。“你想要什么?”

    “做你的贴身暗卫。”男子忽然欺身而上,冰凉的指尖挑起她的下颌,“从今往后,陛下的命——归我管。”

    三日后,御书房内。

    萧砚盯着案头密报,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新配的银铃——是那朱雀强系上的,说是“有事摇铃”。密报里说丞相府近日频繁出入神秘黑衣人,而她派去的暗卫,昨夜在城郊乱葬岗被发现时已成干尸。

    “在想什么?”不知何时他出现在她身后,带着冷香的气息裹住她。

    萧砚反手抽出案下软剑,却被他轻松扣住手腕。“陛下的剑,还是对着敌人比较好。”他轻笑,舌尖扫过她耳垂,她浑身一颤。

    “丞相有异心。”她强压下异样的感觉,将密报甩在桌上,“你能查出幕后主使吗?”

    他随手翻开密报,猩红瞳孔闪过幽光:“查人无趣,不如...”他忽然将她抵在书案上,银铃坠地发出清脆声响,“陛下与我做个交易——我护你坐稳江山,你许我...”他俯身在她颈间轻咬,“在这后宫,为所欲为。”

    萧砚正要反驳,窗外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他只留下淡淡的冷香萦绕鼻尖,就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女官捧着奏章踏入殿内时,只见陛下耳尖泛红,正慌乱整理着凌乱的衣襟。

    当夜,丞相府的书房亮起诡异幽蓝火焰。那个昨日,一个人消灭叛军的怪物,立在火海中,看着他。

    “敢动女帝的人...”他抬手轻挥,蓝焰瞬间吞没整座府邸,“都得死。”而此时的皇宫内,萧砚攥着发烫的银铃,望着窗外冲天火光,心跳如擂鼓。她知道,她自己招惹的,从来不是个简单的“暗卫”。

    如果再不及时止损,恐怕最后有一天她也镇不住这朱雀大佛

    御案上的奏章堆积如山,墨迹淋漓,字字句句都在泣血:北境流寇趁乱复起,劫掠州府;南方三郡因前朝苛政拖欠的赋税激起民变;

    东海水师奏报,海匪勾结倭寇,袭扰商船……桩桩件件,都像毒蛇噬咬着这个刚刚经历血火洗礼的王朝根基。龙涎香幽冷的香气,也压不住字里行间透出的焦糊与血腥。

    殿门无声开启,内侍监垂首碎步趋入:“陛下,宫外有一布衣士子,自称有安邦定国之策献上,已在宫门外候了数日,执意求见。”

    “布衣士子?有何来历”萧砚轻笑

    “回陛下,”内侍监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谨慎,“此人自称姓谢,名玄武,云州人士,家道中落,游学四方。宫卫已暗中查探,其通关文牒、路引俱全,一路行踪清晰,落脚之处皆是寻常客栈驿馆,并未发现与任何势力有染的痕迹。观其言行确有几分……不凡气度。”

    “宣。”

    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在空旷的大殿中激起微弱的回响。

    片刻,脚步声由远及近,不疾不徐,踏在光滑的金砖地面上,沉稳得没有一丝慌乱。

    来人踏入殿门的光影交界处。一身半旧的青布长衫,浆洗得有些发白,袖口磨出了毛边,却异常整洁。身姿挺拔如修竹,面容清隽,眉宇间带着长途跋涉的风霜之色,却难掩那份骨子里透出的、沉淀过的书卷气与从容。他行至御阶之下,撩袍下拜,动作流畅自然,毫无初次面圣的局促与卑微。

    “谢玄武,叩见陛下。吾皇万岁。”

    声音清朗温润,如同山涧溪流叩击卵石,在这肃杀凝重的殿堂里,竟带来一丝奇异的宁静感。

    “平身。”

    萧砚的目光并未看他“谢玄武?″

    萧砚却话头一转问"你平日喜欢干什么?″

    谢玄武一怔"喜欢下象棋″

    "好"那就移步‘骤雨园’

    一一骤雨棋局

    骤雨园中水汽氤氲。墨绿的芭蕉叶承不住沉重的雨珠,沉甸甸地垂着,水珠沿着叶尖滚落,砸在青石板上,发出单调而清冷的“嗒、嗒”声。空气粘稠得如同浸透了水的丝绸,裹挟着泥土与草木的腥气,沉沉地压在亭台水榭之上。

    水榭临池而建,四面敞轩,唯垂着细密的竹帘,既隔开了残余的雨丝,又透进朦胧天光与满园湿翠。榭内,一张紫檀木棋盘端放中央,红黑二色的棋子列阵分明,无声地对峙着。

    萧砚一身素锦常服,乌发只用一根青玉簪松松绾起,斜倚在铺了软垫的湘妃竹榻上。她指尖拈着一枚温润的白玉棋子,目光却并未落在棋盘之上,而是穿透晃动的竹帘间隙,投向园中那片被雨水洗刷得格外苍翠的竹林深处。

    谢玄武端坐于她对面的石鼓凳上,姿态依旧清雅如修竹。

    他垂眸注视着棋盘,神色专注,仿佛这方寸之地便是此刻他唯一的天地。她的“车”巡河,隐隐控制着肋道,双“马”盘踞河口,一个屏风马阵势初具雏形,稳中带攻。

    对方却不予理会,出了一个兵

    萧砚也抬手出了个兵,收回目光,平平淡淡。

    他抬手,一枚红“炮”轻巧地架上了河口,炮口隐隐锁住了萧砚刚耍过河的卒子

    水榭内只剩下棋子落盘的轻响和窗外雨滴敲打芭蕉的单调韵律。

    竹帘微动,带着湿气的风钻进来,拂动两人鬓角的发丝。萧砚又走一步,提“车”直插红方空虚的卒林线。谢玄应对沉稳,飞“象”护住中路。

    棋局看似平稳,榭内的空气却在无声无息地绷紧。每一次落子,每一次目光的交错,都仿佛有无形的丝线在拉扯。

    谢玄武端起手边温热的雨前龙井,茶汤碧绿,映着他平静无波的眸子。他轻啜一口,姿态闲适

    就在他放下茶盏的瞬间——

    一道惨白的闪电,如同巨神挥动的利斧,毫无预兆地撕裂了水榭外铅灰色的天幕!紧随而至的炸雷,如同万钧巨石轰然砸在园中的假山之上,震得整个水榭簌簌发抖!那狂暴的光亮,透过稀疏的竹帘,瞬间将昏暗的榭内照得亮。

    萧砚的目光,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在那白得刺眼的光亮炸开的千分之一刹那,精准地刺向谢玄那只刚刚放下茶盏、尚未完全收回的手!

    谢玄那雨过天青色细麻长袍的袖口,因他端茶、放盏的动作,在雷光降临的瞬间,极其自然地向上滑动了寸许。

    就在那袖口内侧,贴近手腕有一角青色丝绸衣锦

    萧砚不急不慢的开口"以后久住宫中你有什么要求吗,但说无妨。″

    雷声的余威还在水榭的梁柱间嗡嗡滚动

    榭内重新陷入骤雨将至前的昏暗,"臣,有一不良癖性,沐浴需有人服侍揩背"

    "这倒好说,朕给你安排就是"

    谢玄的手,已经极其自然地垂落回身侧

    一切快得只在瞬息

    萧砚执棋的手,悬停在半空,那枚冰冷的棋子几乎要嵌入她的指腹。她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甚至连睫毛都未曾颤动一下。唯有那双深潭般的凤眸,与雷光消逝的昏暗里

    她缓缓地、缓缓地落下了那枚悬停许久的棋子

    "再缓几日就入朝吧″

    一声清脆的轻响,在死寂的水榭中异常清晰。

    黑方的“炮”,稳稳地架在了中宫线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位置上,炮口却遥遥指向红方看似稳固的九宫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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