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妖女,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刺杀朝廷命官,还不束手就擒!”
身着银色铠甲手持长戟的侍兵将周芊芊为了个水泄不通。
周芊芊倒也没有逃跑的打算,抬手间收好魂笛,当真一副束手就擒的样子,笑着道:“不知你们欲要将我关押在何处呀?”
“哼,好生狂妄的语气!”一道威严的声音从高处传来。
众人乌泱泱的跪作一派,只有周芊芊近旁的几个侍兵拿着长戟对着周芊芊一副严谨待命的模样。
周芊芊扫了一眼坐在轿撵上的蟒袍男子,形容轻松地站在原地,简单地抬手作揖,道:“想必这位就是传说中的八贤王吧?真是幸会幸会!”
“大胆!”站在轿撵近旁的一个太监狐假虎威地指责周芊芊道:“见了王爷还不跪下!”
八贤王倒也没有打断太监的言语,只是斜睨着那双凤眼看戏般地打量着周芊芊。
周芊芊听得太监这话不怒反笑,直起身板,问道:“我已行礼为何还要强迫我跪下?”
“你这妖女好生巧言令色!”
“够了。”
太监还欲争辩,却被轿撵上的八贤王打断了后面的说辞。
太监战战兢兢地退到边上,面上惨白,他这狗嘴方才定是说错话了。作为一个奴才掌握察言观色的本领是基操,方才主子嘴里虽然只有短短两个字但是语气已经显得十分不耐了,定是他没辩赢那妖女!
感受到太监那道阴冷的目光,周芊芊皱了皱眉头,转头对上八贤王拿道打量的目光。
“姑娘可知何为‘礼’?”
“王爷此问,古之圣贤早有所答。”周芊芊目光定定地看向那坐在高高轿撵上的男子,道:“所谓礼乃纪纲,用于约束君臣、父子,贵以临贱,贱以承贵。上之使下,犹心腹之运手足,根本之制支叶;下之事上,犹手足之卫心腹,支叶之庇本根,然后上下相保而国家治安。”
“姑娘既知礼为何不跪?”
“我虽知礼,但我观察你们华胥国人并不守礼,既然礼已不礼,那我又为何要遵循你们的规矩行礼?”周芊芊辩驳道,“天尊地卑,乃定乾坤。复观华胥国人并不以此为然,乾道乃圣人君子之道本应自强不息,然而贵国却不以此为尊,反倒是自私自利的小人之道大行其事,譬如那紫云宫徒有修仙之名内地里却魑魅魍魉作恶,还如太宰银月身居高位不为百姓谋福祉、不举善荐贤反而大肆打压阳刚之气鼓吹阴柔之美,鼓吹人们以自由之名行逃避责任之事,是以为人子不尊父,为人妻不尊夫,让这般不孝不义的妖孽在华胥国内颠倒纪纲制造对立与混乱,而我身为修仙之人诛杀妖邪反倒成了妖女,我遵循你们的法纪没有逃避选择束手就擒,遵循心中与人为善的道义向你作揖行礼,而你却以此责问这礼不够凸显尊重,请问你又凭什么让我尊重你?”
“啪、啪、啪!”
八贤王听着周芊芊的辩驳,命人放下轿撵,起身鼓掌称赞,道:“先生此言实乃醍醐灌顶!”
“王爷谬赞!”周芊芊大大方方地朝着八贤王躬身作揖。
八贤王大步流星地走到周芊芊面前,命令周围的侍兵放下长戟,对着周芊芊作揖行礼,道:“先生投我以真言,我报先生以桃李,还望先生不吝赐教。”
“王爷此言太甚,我只是一介修仙散人并不善治国之道。”周芊芊侧身不受八贤王的大礼,道:“古之圣贤有云,为君之道在于仁,为臣之道在于忠,天地乾坤之间自有学问,王爷不妨自己实践。既然王爷已不追究我诛杀妖孽之事,那我便就此告别。”
说完,周芊芊捏了个诀便消失在了空气中。
阳光静默地洒落在茫茫天地,周芊芊买了几个热腾腾的包子独自坐在茶肆里看着蔚蓝天空翻腾的云彩。
“听说了吗?太宰被人杀了!”
“就是那女太宰吗?”
几个食客在一旁议论着。
“怎么有人敢杀太宰!”一个刚落座的女人,听闻此番议论强行插入。
“那个太宰杀了好!妖言惑众,一天天鼓吹女人这自由那自由,把到处和人睡觉当成自由,睡得一身脏病到头来把结婚对象当成冤大头这也要那也要。”一个喝茶的男人瞥了一眼那强行插入话题的女人,一脸鄙夷地说道。
女人看着男人,气愤道:“怎么就允许你们男人朝三暮四,太宰这是叫以彼之道还诸彼身!”
“呵呵,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当了婊子立牌坊!有本事学着男子掏钱自己嫁夫婿,掏钱养着夫婿一家子啊!”男人冷言冷语道。
“呵呵,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们男人就是贱,自己要上赶着来求偶还不允许女人谈条件了!”女人恶狠狠地对峙道。
男人伸手朝着女人就是一拳,嘴里叫嚣道:“臭三八,来打啊!”
“打得好!”
“别打了!”
看客里有起哄的,有拉架的,一时间,茶肆里闹哄哄。
周芊芊只觉甚是无趣,瞥见茶肆对面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过,起身追了出去。
龙天临这几日一直在南陵国周游,布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变,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警惕捏了个隐身术。
周芊芊站在原地看着凭空消失的龙天临先是一怔,接着一个温暖的怀抱从后袭来。
周围有人群从他们身边走过,不时侧目连连,周芊芊紧忙挣脱了龙天临的怀抱,略微尴尬地打量着面前这张熟悉的脸庞,看着他脸上疲倦,关切道:“你还好吧?”
“嗯。”龙天临点了点头,拉起周芊芊地手往近旁的不予阁内走。
周芊芊看着自己被拉着的手,情绪有些复杂,静默无言地跟着往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