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掷骰子啊，掷出点数小于四点，芙芙就去隔壁包间拿下进门右手边第二个喝酒的男人。“
隔着倒扣的不锈钢杯壁筛子正响的清脆，却在掀开的最后一瞬翻了个跟头，由五点变成了三点。
“芙芙！芙芙！”
“愿赌服输就是了。”
姜芙芙杯子里最后一口威士忌下肚，起身径直向隔壁包间走去。
”老大，这次北上，打算吞了哪块地皮啊？“
司家从二十年前司老爷子南下后便一直盘踞在淮杭一带，到如今已是当地房地产的龙头企业，近年大有向北方拓展势力的表现，还得从司煜北上开始说起。
“最近正在考虑。”
实则司老爷子早已吩咐好了，他们的目标就是直指鲁东区姜家盘踞的沿海一带。
”一个，两个··就你了“
姜芙芙无视坐在最外面的薄冶，径直伸手扯过司煜的领带，还没扯松多少，却被猛地攥住手腕。
”谁点的服务？别碰我。“
司煜猛地甩开姜芙芙的手，把杯子里的伏特加全倒在自己手上方才碰过姜芙芙的所有关节，狠狠的搓捻，好似极为厌恶姜芙芙的触碰。
‘这人真奇怪，洁癖那么重还来这种地方玩。’姜芙芙心想。
”真扫兴“
姜芙芙咂了咂嘴，只留下一群人在包间里起哄司煜。
”不是你们北方的女孩都这么生猛吗？“
”司少有所不知，刚才那个女的才不是什么小姐，那是姜家大小姐姜芙芙···也就是你同母异父的妹妹。“
声音越说越小，大家都没有底气拿姜家，司家任何一家的私事当玩笑开，实力永远是能让腰杆挺起来的利器。
司煜也没什么在乎的，毕竟能让这些小家小族知道的丑事，一定是最无关紧要的，最丑的丑闻怎么可能让他们知道。
”姜家大小姐倒是有意思的打紧，和她那朝三暮四的妈一样风流。“
夜晚，城中心金贸酒店。
”怎么样小煜，各大家的公子们都怎么说？“
”潜在的合作对象挺多的，但是实力都难以像姜家那般与我们司家匹敌。就是可惜了姜家男丁···不太兴旺啊。“
”小煜，你知道女人最脆弱的战线莫过于情感二字。“
是，他这老爹当年从南方极穷的沿海城市来到北方，攀上姜家的高枝，又通过姜家老爷子的各种帮助做大了房地产行业，赚了钱转身就摆脱自己凤凰男的标签。
实力摆在面子上，谁也不敢说他不是。
司煜知道他不但不以此为耻，反而引以为傲，老东西脸皮真是有够厚的。
不过不无道理，利益面前，感情又重几斤几两？商人本质不过是利益最大化罢了。
姜家独生女吗，有意思，不过私生女怎么上得了台面。
“明日姜家将会在一楼举办新品发布会，借姜家给咱们办的局，好好拓展一下在北方的人脉圈吧”
“那您？”
“当然是和我昔日的贤内助好好叙叙旧”
笑话，还贤内助，明明他才是那个靠女人才走到上层圈子的人。
“欢迎姜氏集团产品负责人姜芙芙小姐为今晚的新品带来详细介绍。”
“本季新品采用国际标准，原型参考我司当红男团NEAR衍生手办系列，玩偶系列，作为国内娱乐集团的领军者，我司将严格把控好每一道生产关卡，为业内树立标杆，日后我们也将参考更多艺人原型推出制定周边服务，也将开拓更多全新领域，请大家尽情期待。”
“接下来有请公司的掌舵人姜念芸姜总上台讲话。”
“欢迎业内各位参与今日姜氏的新品发布会，姜芙芙小姐在国内顶尖美院进修完设计后又到国外辅修了几年的金融管理类，由她担任我司的该产品项目负责人，我相信会为姜氏再创一笔新辉煌。”
今晚她穿了一身红裙，雾面质感，齐脚踝，倒是衬得她比在酒吧那晚美艳多了；脖颈间带着的是德国设计师Evan的全球限量，另一根被老头买给他亲闺女了。
老头倒是丝毫没有吃人嘴短的愧色，举起一旁的红酒杯就朝姜念芸走去，四周原本同姜念芸讲话的人群见是司修来了，不知是看热闹的心态还是眼力见，四散开来。
“司总好心气，竟然还敢冠冕堂皇地回到北方，也不怕明日就上了头条。”
“姜总说笑了，当年多亏了老丈人的扶持，不然我何德何能能再回到这里，还见到我这么出色的‘女儿’呢。”
只有司修和姜念芸知道，姜芙芙是在两人分居三年后姜念芸有的孩子，这孩子绝不该姓司。
司修就是吃软饭也吃的硬气。
“姜小姐比那晚表现的出色多了。”
姜芙芙自然知道司煜说的是在酒吧那天晚上，那又怎样，她从来不做自己承受能力范围之外的事。
“小司总说笑了，那晚不过是输掉游戏的惩罚而已，还请小司总不要放在心上。”
“若是放在心上又如何，姜小姐自罚一杯吗”
“概不负责。”
姜芙芙狡黠地笑着，走开了。
她是玫瑰，妖冶，但她的刺不在枝茎上，不外露；而在她的花蕊里，远观便能让赏花者顾全自身，若是有亵玩的歪心思，便极易伤痕累累。没错，她在排斥外人的同时，也让自己失去了一些东西，比如说，爱人的能力。
看来姜芙芙比她妈要心狠一些，想用美男计，还得下一盘大棋。
姜芙芙从不愿和人多纠缠，特别是谈及“情”一字，这是她妈打小警告她的，心软必败。
当初他爸在她妈身上用的招数如今儿子想再用一遍吗？开什么玩笑。
姜芙芙最讨厌重蹈覆辙了。
“之前是一直看你和你父亲出现在电视采访里，今天也是线下见到真人了，精英父子组合可是叱咤江南的风云人物啊。”
司煜没走远，姜芙芙知道，自己恐怕是被司家父子盯上了，也不知道那些围在司煜跟前无脑吹捧的人，会不会被司家认作是有效合作对象。
毕竟能与司家匹敌的，只有她们姜家。
而她，是司煜最直接的对抗路选手。
“关于地皮开发的相关策划期待后续与贵司的合作。”
司煜待身边围着的一群人走开后，注意到司修已经和王氏的销售部经理聊起了合作,这老东西，身上有的是招数对付女人。
“那咱们有机会到公司会议室聊聊？”
“这是我们司氏的荣幸。”
“司总说笑了，能与您合作是我们王氏的荣幸，那约好下周一我们不见不散。”
司修趾高气昂的带着身后的司煜从姜念芸跟前离开，不知是满足自己的虚荣心还是强行挽尊，总之人越是强调什么就越证明他缺失什么，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这种骄傲公鸡模样只会引得姜念芸发笑，在她眼里，他身上的自卑气息一直很重。
人能改变的是外在的打扮，但改变不了内在的本质，骨子里透露出来的气息，是人很难自然去改变的。
宴会结束各家散去时，零时已过半。
“怎样？姜家那小妮子谈的如何？”
老东西用过的招式竟然还指望他再成功的用一次，开什么玩笑。姜家那么大一企业，如果只指望母女俩恋爱脑掌舵，怎么可能运行的下去。这老家伙也是挺有意思的。
“小妮子比她妈聪明多了，尚且有她妈的言传身教，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上了对家的当。我认为此法欠妥。”
司煜扭头望向车窗外，却在车窗上看见了倒映着的司修的笑脸，啧，老东西肯定又在暗自高兴没人能超过他当年的魅力。
搞什么啊，好汉不提当年勇。况且，勇的并不光彩。
老头连觉也不睡，这是要带着他去哪里？宾利驶进城郊一处公寓，外观上看，这应该是个违法建筑吧···
不敢光天化日之下进行的活动，感觉不像什么好事。果然，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眼镜男在车熄火后第一时间出来接待了司修。
“司总，您来了。”
“货的状况最近怎么样？有没有病的或死的？”
“最近一直监测跟踪着，您就放心好了。”
话音刚落，一阵玻璃器械破碎的尖锐声音就从屋子里传出来。
一个蓬头垢面的女子从屋里踉跄跑了出来，可仅仅是露了个头，就又被身后的白色手套拽住头发揪回了屋子里，一阵□□倒地的声音钝钝的从屋里传了出来。
“跑？你跑啊。怎么不跑了？”
屋外的眼镜男从女子跑出来的神色慌张到女子被抓回去的讪讪的笑，简直就是一个光速变脸。
“让司总见笑了，最近担心影响胚胎质量就给她们用的麻药剂量少了一些，不过您放心，咱们的工程是不会被发现的。”
虽然没明的说出来，但是单听一些敏感词汇，司煜也大概猜出来他爸到底在干什么好事了。
这老头还真是挺能耐的，竟然在江北这个他看似平日不插手的地带，有一个自己秘密布置了多年的黑色地下产业链，甚至于司煜这个常年待在他身边的“好儿子”都不知道他干的这些好事。
司修就是这样，他谁都不信。他只相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