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线

    归尘冷淡开口:“他没有杀我。”

    萧真站起来,向所有人鞠了一躬,道:“真是抱歉,欺骗了大家。当时情况是这样的——”

    “萧真!”副本中,归尘见第一个是与他相遇,很是欣喜。

    萧真回过头来,见是她,面色冷淡地点点头。

    归尘见他冷淡,忽地有些想后退,可还是控制住自己,强扬起笑:“我……可以和你结契吗?”

    她向前几步,萧真便后退几步,宛如高山冰雪,眉宇间尽是疏离与冷淡:“你有许多拥趸,想来不需要我。”

    “不是的!这个游戏我听明白了,就是需要骗人。这里那么多人,我只信你。”归尘试探着伸出手,拉住他的袖子摇了摇,一张芙蓉面抬头深情望着萧真。

    萧真没有回话,但也没有甩开她。

    “郎君,郎君……”归尘低声唤他,像小时候那样,“萧哥哥——”

    “好了!我陪你就是!”萧真听得满脸通红,连忙捂住她嘴,手掌触碰到她柔软的唇瓣时,却又像被烫到一样收回手。

    归尘对他笑。萧真却再不肯看她一眼了,只说:“结契吧。”

    像写婚书一样成立契约后,归尘又嗔又娇道:“你真笨。”

    “没你笨。”萧真没好气说。

    “我哪里笨?”归尘说。

    “你知道身边的都不是好人,还是天天和他们厮混。”

    “你是吃醋了吗?”归尘笑问。

    萧真瞪她一眼。答案显而易见。

    归尘知道,如果她有心顺着这个话题往下引,她就能重新把萧真勾到手,就像千千万万个过去的瞬间都有这个机会一样。

    而萧真在与她分手后,也不曾像她一样浪荡,一直守身如玉。她知道他最重情,若是她稍微一发话,别说是做夫君,就是做没名没分的姘头,他也乐意。

    可是呢,她配得上吗?

    她笑着生硬地转移了话题:“你是什么身份呀?是好人吗?”

    萧真不假思索道:“当然。”

    归尘点点头:“我信你。那你有武器吗?也就是杀戮能力。”

    萧真犹豫了一下,说:“你问我一个问题,也该回答我一个问题,再来问我才是。”

    “好,你问。”归尘忽然有些担心。他可千万不要问什么她对他还有没有旧情之类的问题啊。

    “你是好人吗?”萧真问了一个与她一模一样的问题。

    归尘又笑了。她在他旁边,很紧张,很爱拿笑来遮掩不安,狐狸眼笑得弯弯。

    “我来身体力行告诉你答案。”归尘说。

    紧接着,她猝然召出一柄大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到萧真手里,又自己撞上了刀尖。

    萧真全程没有反应过来,震惊道:“你……做什么?!”

    他接住将要倒下的归尘,归尘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庞。

    “我是‘新爹’方,我希望你能获得胜利。”归尘嘴角缓缓流出血液,怎么也看不够似的,目光黏着他。

    “停停停!”沈怀蓦然打断二位痴男怨女的讲述,抽离了伤感的气氛。

    很诡异啊。有点像ai生成视频:刚出生的婴儿,跳下襁褓,向新爹打了一套军体拳,嘴里在说:“生而为人,我很抱歉。”然后配上网络热门伤感音乐。

    到底在伤感什么?!不是一刺中就会死吗?哪里还有这么多缓缓倒地,款款诉真情的时间?

    想来是存在艺术加工的成分。

    沈怀委婉地把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新娘NPC说:“因为我也想让他们说,所以给他们延长了死亡时间。”

    她的语气,带着两分吃瓜的激动、三分嗑cp的雀跃、五分给俊男美女拉郎的开心。

    沈怀:……好吧。

    她转头问晏师:“你倒下得快,会感觉很疼吗?”

    他们手还牵着,谁也没松开。

    “其实不……”晏师灵光一现,想到什么,“特别疼,真的。”

    沈怀有些不满地看向萧真:“真上神,好骗,有狠手你是真下啊。没想到,你这么适合这个游戏。”

    萧真其实真感觉自己没用力,但见晏师楚楚可怜地蹙眉,还摇摇欲坠地倒在沈怀肩头上,似乎是真的很疼,又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情急之下下手重了。

    “抱歉帝君,我下次会下手轻些的。可能事急从权,没有注意力度。”

    尚迹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从今天起,真上神的话可是一点信服力没有了。一张嘴那么会骗人,我可不敢信。”

    死的挺早的靳欢也不咸不淡插话道:“这游戏骗子可真多,阿尘,看见了吗,下一次还是和我结盟吧。”

    尚迹一拍桌子,皮笑肉不笑道:“我在游戏里说的可句句是实话。”

    “哎呦,您呀,游戏外,平时撒的谎还少吗?”靳欢毫不掩饰对他的厌恶,翻了个白眼。

    “我不怪你。我只怪我不够了解你。”归尘对萧真说。

    萧真眼神刹那亮了,神色有些动容。他想说些什么:“阿琛……”

    归尘却避开他视线,打断了他:“骗人也没什么,这游戏不就讲究一个‘骗’字,才能赢么?谁都想要灵力,不是么?”

    “你呀。得不到时,就甜言蜜语哄着。吃干抹净就腻了。真上神,我说句实话,你的优势,也就是吊她吊得久了些,以至于让阿尘有些念念不忘。”靳欢对归尘为萧真的辩解十分不满,冷哼一声道,“阿尘有的是人追,你也别太清高了。”

    沈怀想:其实不是萧真不愿,是归尘不愿才是。

    尚迹这时倒是与靳欢达成了一致,说:“假清高。”评价谁,不言而喻。

    沈怀视线不经意扫过新娘NPC,发现她肩头颤抖着,时不时发出些漏出的气声笑。

    沈怀和现代手机中的NPC兼DM新娘隔着红盖头对视一眼,感受到了一种现代人的默契:

    雄竞修罗场!

    英这坐在沈怀旁边,她凑过来,对沈怀耳语:“男的扯头花,真精彩。”

    萧真脸色变得很难看,他看了一眼归尘,见她还在回避自己的视线,更加生气了。他也并非巧舌之人,便闭口不言,不与他们做口舌之争,自顾自生起闷气来。

    沈怀组的局,见大家都有些尴尬,又开始犯那种冷场难受的病,开口当和事佬:“人家两人的事,说不定有隐情呢?未知全貌,不予置评嘛。大家和气生财,不要针锋相对嘛。”

    “为萧真说话,你喜欢他?”尚迹冷不丁问沈怀。

    沈怀一噎,还没开口,晏师先说话了:“管好你自己,自己没用,讨不得喜欢的女人的喜爱,别迁怒别人。”

    然后,他超经意将二人十指相扣的手摆到光明正大的桌面上,示意所有人。

    “我出了一手心汗!”沈怀低声对他耳语。

    晏师仍然一派正人君子模样,说出的话却离经叛道:“那也不放。”

    “迹上神得不到芳心不是正常吗?连‘游戏’都不愿意陪阿尘玩。”靳欢又开始了。

    “谁说我不愿?我只是不像你,身板小,上面小,下面也小,满足不了,才要走这路子。我不需要玩什么游戏也能满足她。”尚迹说着,手抚上旁边归尘的大腿,不安分地游移。

    每次看到尚迹,沈怀才有这里是民风彪悍的限制文的感觉。

    归尘笑了笑,没制止他,任他动作,他们二人当着众人调起情来,不羞不臊,自顾自发出暧昧喘息。

    沈怀是个现代封建余孽,一点也接受不了这种尺度,也不想当限制文被迫旁观的NPC,说:“咱们还是尽快进行下一场游戏吧。要调情、要扯头花的,出去再说。”

    归尘和尚迹止住动作,归尘支颐看沈怀,说:“我时常觉得,你不像这里的人。”

    沈怀顿时有些紧张,握着晏师手的力度加重了几分。他感受到她的不安,另一只手拍拍她,以示安抚。

    “我本就是凡人,当然和你们格格不入。”她假笑道。

    归尘摇摇头:“不。哪怕是凡间,恐怕也找不出像你这么保守的人了,仿佛前朝遗……人。今朝,欢爱乃饮食般的常事,可聚众饮食,为何不可聚众欢爱?沈神医,又有何不敢观?那几个器官,都是人,谁没有?何必遮遮掩掩。要不,我介绍几个给你试试?”

    因为JJ书城不让!和你们限制文土著说不清楚!

    沈怀其实读原著都是跳读的,确实会忽略一些背景。原来这里竟是个民风过分开放的地方。俗话说入乡随俗,但沈怀这个俗真随不了。

    晏师闻言,立马冷脸对归尘说:“不许。”

    归尘笑了。

    沈怀仿佛终于找到救命稻草:“也不止我保守啊。帝君不也一样?”

    归尘挑眉:“那看来,你们到现在,还没什么进展呢?”

    不是,我们刚才不还在快乐看三男为归尘扯头花吗?为什么现在话题绕到她自己身上了?

    沈怀呵呵一笑,掩饰尴尬。

    “那帝君可难受了。”尚迹意味深长道,“神医,帝君可没你想得那么单纯,懂得不比我少。”

    沈怀觉得自己像坐了大人桌的小孩,听他们聊一些不入流的颜色玩笑,她有些局促和烦躁。

    八卦这玩意还是更喜欢听别的人啊喂!

    晏师察觉到她的不适,开口止住揶揄玩笑的众人:“别说了,她不喜欢。”

    “好,不打趣了。我最近淘到个有意思的神器,正适合这种场合,你们一定要试试。”归尘说。

    她拿出一个金丝楠木盒,将盖子掀开,里面无数蠕虫一样的红线爬出盖子,飞向众人,缠上他们手腕。

    飞向每个人的红线数量还不一样。像沈怀、晏师、萧真,手腕上没有红线。归尘、英这手腕上密密麻麻全是,数不清有几条,许多红线还向外延伸。靳欢手腕上大约有五六条。

    同时,归尘手腕上缠着的红线,有三条分别与在场的两位男嘉宾相连:尚迹、靳欢。并且,红线还会中途分叉:例如,归尘手腕上的红线还在中途分叉,分出无数条线,又再汇成一条线,缠上尚迹手腕。

    归尘瞥了一眼沈怀和晏师:“还真没有啊。”

    “这是什么东西?”沈怀莫名其妙地看着房间内密密麻麻的红线。

    “红线相连,代表两人有一腿。一条线分叉几次,代表次数。”归尘朱唇微弯。

    沈怀:……

    “原来英上神深藏不露啊。”靳欢道。

    英这面不改色:“及时行乐。”

    “确定准吗?”沈怀问道。

    归尘笃定说:“那是自然。”

    “那他为什么只有一条与你相连的线?”英这指了指尚迹,问道。

    尚迹坐的地方,被归尘密密麻麻的红线遮挡,英这这一指,众人才把注意力放过去。

    尚迹手腕上,只有一条与归尘相连的红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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