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中午季晓才从外面回来，进门时嘴里一边还哼着歌：“聂织，票你开完了吗？”
聂织抬了下头：“嗯放你桌上了。”
“好的。”季晓语气欢快地答应着，她回到工位，笑容却僵住了，看着桌上那几张空白发，“这，哪有啊，你没开吗？”
“没有吗？”聂织抬起下巴看着她，重重“哦”了一声。
看着季晓的样子，看不清脸她也能看出她那气急了的表情，她痛快地收回视线。
聂织看着电脑上的日期：“马上就到下个月了，我在下个月接手新项目之前离职，不然接了新项目更脱不了身了。”
系统疑惑：“那你为什么要接？”
“当然是为了证明我的实力了，只有我不要的才能轮到别人。”
系统：“······”
“小江，你开一下这几张票。”
江笑早上去税务局，还是刚回来呢，她接过纸片：“好，晓晓姐，合同呢？”
“合同收起来了，你开先。”
“哦，有就行。”
聂织正在打字的手突然停住了，不对，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站起身：“原来是你。”她几步上前一把扯住了季晓的头发，将她猛地往下一拽，又看了眼那张纸，“我说呢。”
“啊！聂织你疯啦！”季晓大喊着伸手去拉自己的头发。
“原来是你！坐牢的应该是你！”
“你说什么聂织！”
叫喊着季晓也拽住了她的发尾，两人叫喊着瞬间扭打在一起，其他人听见动静，不明所以地看着，直到两人打的难分难舍才跑过来分开两人。
几个人费劲扯了好久才终于把两人分开，聂织头发已经乱成一团了，但她现在顾不上这个，直接从江笑桌上拿过那张纸片低头看，1000万，聂织冷笑了一声扔回给季晓：“拿回你的东西，谁让你开你找谁。”
其他人显然都有些懵，对于这种路人无法承载的剧情感到迷茫。
系统愣了半天，直到聂织回到工位它才小心翼翼地开口：“宿主，你怎么了？”
聂织伸手理了两下头发，喘了两口气：“虚开发票金额50w以上，3-10年有期徒刑，250w以上，10年以上至无期徒刑——1000万的金额，”聂织咬着唇，“她不想自己开是因为根本没有合同和单子。”
“这一定就是我坐牢的原因。”
系统惊愕：“宿主，不愧是你，竟然能这个。”
她本来就够烦这个季晓，没想到她居然干这种事，公司要她开她去找公司，干这种事也太无耻了。
“那恭喜你啊宿主，这么快就完成了‘炮灰的反击’第一步。”系统夸她，冰冷的声音让夸赞听起来很假。
聂织干笑了两声：“你这个系统到底能干什么用？专门起陪伴作用吗？而且，”她不敢相信，“这什么土鳖名字？”
季晓怒视着聂织，转头在自己工位上坐下了。
聂织无视了她的视线，她原来的当大明星的时候这种嫉恨眼神她见多了，歇了会心情也好了不少，看了眼时间，也差不多去吃午饭了，于是起身去了食堂。
今天中午的菜都是她不爱吃的，她随便打了两口坐到一边去吃了。
她一边皱眉嚼着难以入口的青菜，一边打开了招聘软件，这公司她是一点也呆不下去了，虚开1000万发票这种离谱事都能干，迟早也是要倒的，再说一个季晓就让她看着够烦了。
结果滑了半天也没看到几个有用的招聘信息，要不直接看看宙点。
聂织搜索了一下宙点。
“聂织，”江笑端着饭在她身边坐下，她凑近她，“你怎么才打了这么点。”
聂织皱起眉，她在干嘛？他们好像也没有很熟吧，她低头鼓起腮帮干嚼了两口菜：“我不爱吃。”
“哦，”她笑了笑，“今天谢谢你，没想到你还挺热心的，”江笑说着，凑近却瞧见了她的手机，她反应了一下，有些惊愕：“宙点，你想跳槽？还是，你想当艺人？”
聂织掩饰一般咳嗽了一声，往旁边挪了点。
“没事，我帮你吧。”她拿起手机左右角度对着她拍了几张，“不错不错，我觉得可以直接投。”
聂织惊恐地看着她。
江笑突然反应过来，她瞥了眼周围，小声道：“放心，我不会说的。”然后举起手机给她看，“直接投吧，我相信你。”
聂织狐疑地看向手机？手机上她的脸根本不清楚。
“她是不是疯了？”她赶紧逃一般回了办公室。
“这公司精神病越来越多了。”她还以为江笑能拍到她清楚的脸呢，害她期待了一下。
江笑看着她慌张离开的身影笑了，她点开宙点的邮箱，将照片和基本信息发了过去。
季晓端着饭盘默不作声地看着两人。
聂织拿出镜子，又看看了自己的脸，五官已经差不多都长出来，还只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她就可以试试了。
她回头看见季晓正从食堂回来，恍恍惚惚好像看见季晓瞪了她一眼，她感觉有些毛骨悚然。
午后季晓默默地把那几张发票开完，然后拿着发票去了主管办公室，她在门口瞧了一眼，主管没在，她又去了徐总办公室。
“现在怎么办，我们旗枫根本没有出头的艺人，就那几个人？怎么跟宙点比？”徐译明指着门外一脸不满，“当初我们也出了不少不错的艺人，宙点算什么东西，啊？现在呢？别说宙点，现在连星烛娱乐都比不过！”
“星烛，最近也不很一般，出头的也只有谢祁。”
“你也知道还有谢祁啊，你看看邱筱，赵蓝蓝他们几个之前也有点热度，今年呢？越来越差，状态也被嘲了。”他喘了两口气，“我告诉你们我现在需要再招有潜力的新人进来，不管什么方法。”
主管沉默了一下：“刚解约走的沈琳因为公司的合同问题解约的时候闹得很大，现在外面都说我们公司对艺人并不好，搞霸王条款，靠吃艺人违约金来赚钱。”
“公关呢？王经理你是公关部的，随便宣传一下，盖过那些黑稿，宣传一下没有太多门槛，那些有明星梦的普通人肯定会来，再挑挑总有能用的。”
“好。”王经理点点头。
“咚咚。”
“进来。”
“发票。”季晓递过去。
“好，放这出去吧。”徐总伸手指了指桌上。
她转身正要出去，突然停住：“徐总，新项目能不能交给我啊。”
主管懵了一下：“季晓，这个已经定下来了。”
季晓指了指外面：“可是，我刚吃饭的时候听聂织说她想跳槽去宙点啊。”
-
终于挨到下班，明天就是周五了。
聂织出了公司，望着市中心最高的那栋楼，她拦下出租，犹豫了一下：“去宙点传媒。”
“宿主，你要去找男主？”
聂织望着车窗外：“我想去看看。”
在顾氏集团门口下了车，别说这栋大楼够大够高的，透着一股豪气，高不可攀的气息。
其中宙点传媒就在里面。
聂织只是看着，有个身影从里面出来，对方身形挺拔，穿着黑色西装，面色冷峻，狭长的眼睛透着令人生畏的寒意，尤其的那锋利的下颚线和高挺的鼻子，将那生人勿近的气质更加重了几分。
她下意识喊了他的名字：“顾之远。”
对方似乎听见了，他朝着她大步走过来：“你怎么在这？”他朝她伸出手，“来我这里吧。”
聂织笑了，她伸出手。
“我需要你，任枳。”
聂织突然睁开了眼：“靠，又做梦了。”她看了眼窗外，外面已经很亮了，时间也差不多该起来上班了。
她赶紧洗漱了一下换了件衣服就出门了，赶在最后一秒她卡点打上了卡：“等我长出脸我绝对不会这么邋遢就出门，还有这周我要出门买两件衣服，这每天穿的什么。”
“聂织，早。”江笑拿着一袋早餐过来，“我给你带了我自己做的包子，有好几种馅呢。”
聂织诡异地看着她递过来的包子：“哦。”
她扫了一圈办公室，确认自己不是眼花，又看了眼江笑：“她有脸了？”
“宿主，你没看错。”
她突然想到什么，赶紧从抽屉里拿出镜子，镜子里是一个年轻女生，柳叶眼，轮廓清晰的鹅蛋脸，鼻子挺翘小巧，没化妆的脸扎着黑色的低马尾，穿着朴素的白衬衫，看起来温和又乖巧，但最重要的是这是张脸完整的脸。
还行，虽然跟她原本艳丽精致的脸比起来差了不少，但五官不错，收拾打扮一下不会差。
那她是不是已经完成了第一步任务，那她可以见男主了？
她吃了几口手里的包子，这比公司楼下的好吃多了，“我竟然已经习惯吃这种东西了。”聂织皱着眉看着手里剩下的最后一口包子。
“说明宿主你的适应能力很强。”
她翻了个白眼：“我今天高兴，懒得骂你。”
聂织心情愉悦地忙完工作最后的提交看了一眼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下班。
“喂，你说我现在有脸了，我有没有什么金手指啊？”
等了半天系统也没说话，“喂？”
过了会，系统终于亮了起来：“宿主，我要休眠了。”
“？休眠？你干什么了就要休眠？”
“对不起宿主，我要休息了。”
聂织：“······”手机叮咚响了几声，“什么废物系统。”
聂织点开消息，只是部门群，主管：“今天周五，也到月底了大家这个月辛苦了。”
“下班后大家一起聚个餐，就在楼下的饭店。”
随后是其他人回复的收到。
聚餐？她现在只想快点回去。
她给主管了条消息：【有点事，能不能不去。】
很快就收到了主管的回复：【很急嘛，明天就是周末了，聚餐的时候徐总打算总结一下这个月的工作情况，还有下个月的计划，你这个月表现很好，徐总也想跟你好好聊聊。】
“安排好了，合同也打印出来了。”
办公室内主管将打印的合同递给徐译明。
艺人签约合同
甲方：旗枫娱乐有限公司
乙方：聂织
期限十年，是否续约由甲方决定。
合约期间乙方工作需听从甲方安排，为甲方创造商业价值，否则需要支付违约金。
他抽着烟随手翻了两页：“没什么问题。”一边将合同递回给了主管，他点了点烟灰，透过窗户他看向远处，眼中闪着轻蔑，“她想去宙点，正好，我们公司不是正缺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