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城堡西侧的长廊里，柯洛琳正抱着厚重的《高级魔药制作》快步走着。羊皮纸卷从她臂弯里滑落，正要去捡时，一双沾着泥点的鞋子停在了面前。
“需要帮忙吗，优等生小姐？”弗雷德捡起后，故意把捡起的羊皮纸举得老高：“让我看看月长石在缓和剂中的作用？斯内普教授又布置了十英寸论文？”
柯洛琳踮着脚尖去够羊皮纸：“还给我！你魔药课作业写完了吗？”
“乔治正在帮我。”弗雷德晃着羊皮纸后退两步：“不过你要是愿意教我月长石粉末和嚏根草糖浆的比例，”
“一比三，顺时针搅拌七圈。”柯洛琳趁他分神猛地扑过去，却被他侧身躲开。她踉跄着撞进盔甲上，铁手套“哐当”砸在她头顶。
弗雷德的笑声回荡，直到看见柯洛琳揉着发红的额头瞪他，才收敛了笑容：“真生气了？我这里有速效止痛糖。”他从兜里掏出颗粉色糖果：“苹果味的。”
“你上次给的鼻血牛轧糖害我在医疗翼躺了两小时。”柯洛琳拍开他的手，魔药课本哗啦啦散落一地。当她蹲下身整理时，发现弗雷德校袍下沾着奇怪的紫色黏液。
“你又去禁林了？”她无奈：“上周炸了魔药教室还没关够禁闭？”
“这次是帮海格给炸尾螺搬家。”弗雷德跟着蹲下来，从裤兜里摸出个玻璃瓶：“看这个……月光草的露水，庞弗雷夫人说能治淤青。”
他沾着露水的手指轻轻点在她额头：“不过你生气的样子比护树罗锅还凶。”
冰凉的触感让柯洛琳缩了缩脖子：“护树罗锅可比你讲礼貌。”她拍开他的手，却在碰到他手背时顿了顿，因为那里有道新鲜的灼伤。
弗雷德迅速把手藏到身后：“乔治试验新烟花时的小意外。”
“你应该去医疗翼！”
“优等生小姐要给我包扎吗？”弗雷德突然凑近，近得她能数清他鼻梁上的雀斑：“我听说沃林顿家的治疗魔法很厉害。”
柯洛琳往后挪了半步：“我们家族擅长的是黑魔法防御术。”
“那正好。”弗雷德变戏法似的从袖口抽出一根槲寄生枝条：“听说站在这个下面的人必须。”
“韦斯莱！”平斯夫人尖利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禁止在图书馆外大声喧哗！”
弗雷德立刻把槲寄生塞进柯洛琳的书堆：“帮我保管下战利品！”他跳起来就跑，红发像团跃动的火焰。跑出十几步又突然折返，往她怀里丢了块温热的姜饼：“补充糖分有助于写论文，别告诉乔治我偷吃了他的圣诞储备粮！”
柯洛琳握着姜饼站在原地，看着那个身影蹦跳着转过拐角。饼干的香气混着他身上清爽的味道，让她想起上周在黑湖边的对话。
那天他们给猫头鹰喂苹果时，弗雷德说起母亲织的毛衣总是大两号：“乔治的穿到我身上倒是正合适，可惜他总在袖子里藏粪蛋。”
“你们怎么分清彼此的衣服？”
“看这个。”弗雷德当时卷起袖子，露出手腕内侧的疤痕：“八岁时爬苹果树摔的。”
此刻图书馆外，柯洛琳拿着姜饼。远处传来皮皮鬼砸粪蛋的动静，夹杂着费尔奇气急败坏的咆哮。她连忙把槲寄生枝条夹进魔药书，突然发现书页间多了张字迹潦草的纸条：
“明天下午三点，温室后面见。带你看看真正的月光草。——F”
羊皮纸边缘画着个歪歪扭扭的苹果，柯洛琳将纸条折起来，塞进口袋，抱起书走向地窖。
次日下午两点五十五分，柯洛琳站在温室斑驳的石墙后，阳光把玻璃棚顶晒得暖融融的，她能听见曼德拉草在陶盆里打哈欠的声音。
“你居然提前到了。”弗雷德从打人柳方向跑来：“我还打算用这个给你变个欢迎仪式。”他晃了晃手里冒着紫烟的玻璃瓶，瓶底沉着几颗种子。
柯洛琳后退半步：“你要是敢让这东西开花……”
话没说完，弗雷德已经拔开瓶塞。紫色烟雾窜出瓶口，在半空炸成无数蒲公英似的绒球。每个绒球里都包裹着发光的粉末，落在她肩头时变成迷你烟花，噼里啪啦炸出火星还带着柠檬味道。
“最新发明的庆典烟火。”弗雷德得意地掸去袖口的灰烬：“乔治说适合告白用。”
柯洛琳拍打着头顶的烟灰，突然发现他换了新围巾——银绿相间的毛线歪歪扭扭织着W字母。
“你连夜改的？”她故意扯了扯流苏：“针脚比巨怪缝的袜子还丑。”
“这可是参考《中世纪编织咒图解》改良的。”弗雷德把围巾拽回去裹住脖子，轻咳一声：“走吧，月光草要在日落前采集。”
他熟门熟路地绕到温室西侧，推开生锈的铁栅栏。潮湿的泥土气息扑面而来，二十多株月光草在阴影里蜷成银白色小球。柯洛琳蹲下来观察叶片纹路：“这和课本上的图谱不一样。”
“因为它们还没苏醒。”弗雷德掏出怀表对了对时间：“需要点催化剂。”他突然握住她的手腕：“借点体温。”
柯洛琳还没来得及抽手，掌心已被按在植株根部。月光草突然舒展叶片，脉络里流淌起温柔的光，像把星光揉碎了灌进叶脉。她感觉弗雷德的动作很轻，不知是怕弄疼她还是别的原因。
“沃林顿小姐？韦斯莱先生？”
斯普劳特教授的惊呼从栅栏外传来时，惊动了角落的毒触手，带刺的藤蔓瞬间缠住弗雷德的脚踝。
“闭眼！”弗雷德突然把什么塞进她嘴里。甜腻的苹果味在舌尖炸开，柯洛琳眼前闪过七彩幻影。等视野恢复时，他们已经在打人柳的树洞里，弗雷德胳膊上留着三道血痕。
“你喂我吃了什么？”
“幻影移形软糖的试验品。”弗雷德龇牙咧嘴地包扎伤口：“看来还需要调整落点精度。”
柯洛琳用魔杖尖轻轻戳他伤口边缘：“你应该去医疗翼。”
“除非你陪我。”弗雷德突然凑近，近得她能看清他的睫毛：“不然我就告诉斯内普教授，是某位优等生带我去禁区的。”
“明明是你！”
此时弗雷德跳出树洞，逆光伸出手：“级长巡逻时间要到了，优等生小姐确定要继续留在这里？”
柯洛琳抓住他的手起身时，发现他掌纹里嵌着银蓝色的草汁。这种汁液在《千种神奇草药》里被标注为“持久染色，难以清除”。直到走进城堡，那些发光的痕迹还在他指缝间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