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哥谭的时候露娜才七岁，回来的时候竟然觉得有点恍如隔世。

    十五年过去了，她倒是没有思念过哥谭。如果不是母亲伊莲娜催促自己在毕业之后赶快回到哥谭，她想她不会那么早就回来。

    这并不是一个适合生活的城市。

    更何况在离开大都市的时候她还遭遇了一次非常恶劣的航空意外，不知道是怎么造成的，但最后是超人扛着飞机救了大家。

    她和罗比两个人捂着胸口，看着红蓝信号灯眨眼就不见了。

    “他有六英尺三！”露娜得出了结论。

    罗比瞪了她一眼：“走了！”

    母亲伊莲娜在哥谭独自闯荡的十五年里露娜基本上只是在大都会过普通的生活，再后来长大了一点才认识了罗比。

    他们都有一个相对剥离的家庭，区别是露娜在她七岁的时候离开了母亲，罗比的父亲则是在他十五岁的时候离开了家。

    他们立刻换了张机票，再次飞向哥谭。

    “不要抛下我啊！”露娜朝着罗比的背影喊道，可惜那个男人只是给他展示了一下自己手里的头等舱机票，根本没有要带她一起的意思。

    好了，人仇富就是在一瞬间的。

    该死的罗比，露娜朝他的背影比了个中指。

    露娜收起经济舱的票，决定不和罗比一般见识。

    因为上一架飞机坠落，航空公司补偿给了乘客一定的金额，再加上她的行李因为飞机事故都毁的差不多了，赔偿额加上补偿金，这班飞机露娜没有花太多的钱。

    听说母亲在哥谭已经是商界新贵了，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未来不需要过依靠着父亲给的抚养金过日子了，是不是意味着自己也能过富二代腐朽的生活了，开心。

    正畅想着，她系上了安全扣，空姐走到身边，声音温柔地问道：“请问是露娜·罗瑟琳小姐吗？您的朋友给您申请了升舱。”

    好，她又不仇富了。

    喜滋滋地跟着空姐到了头等舱，看上去罗比戴着眼罩已经睡着了，这不是一架特别大的飞机，两个座位之间的过道也不是非常宽，露娜被安排在同一排的另一边，蹑手蹑脚地坐好躺下，她双手合十轻声地说道：“谢谢蔡斯少爷。”

    过道另一侧假寐的罗比懒洋洋地挥了挥手，十足的少爷模样。

    演吧少爷，看看你去实习了还演不演少爷。露娜翻了个白眼，当然，在罗比看不到的情况下。

    -

    哥谭的阳光没有大都会的明媚，虽然大都会常常有外星人袭击，但那里在大多数情况下好像都阳光灿烂。

    大都市和哥谭隔着一条江，但空气质量差了几个度。

    “你为什么要来哥谭？”露娜再次询问身边的罗比。

    罗比打了个哈欠：“去哥谭大学医院实习。”

    “你父亲不是给你在大都会找了个医院实习吗？”露娜问道，她记得那天罗比的心情很差，或许是因为父亲的电话。

    他瞪了露娜一眼：“你问了第三遍了，我也说了三遍了，哥谭大学医院更出色。”

    露娜嘟囔道：“你只是单纯不想去父亲安排好的医院而已。”

    “什么？”罗比没有听清露娜说的话，正准备问两句，迎面来了接机的人。

    男人看上去上了年纪，穿着合身的西装，看上去优雅，他的手里举着一个牌子，身边站着一个看上去正值青春期的男孩，像是带着孙子的爷爷。

    牌子上写的是露娜的名字，她眉梢微微上扬，不记得母亲跟自己说过有人会来接机。

    或许是同名同姓呢，露娜抬脚准备离开，却听见自己身边的罗比指着牌子：“露娜，有人来接你。”

    少爷，少说两句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她从自己的表情库里找了一个相对友好的表情，皮笑肉不笑地拉着罗比压低了声音道：“我不认识！”

    罗比一双近乎透明的眼睛眨了眨，金棕色的头发落在了额前，眼睛瞪得圆圆的：“好吧。”

    即便露娜将声音压得很低，举着牌子的先生却立即捕捉到了他们的对话，他往前迈了一步，挡住了露娜和罗比的去路。一双深邃的眼睛看着露娜，问道：“请问是露娜·罗瑟琳小姐吗？”

    “你是英国人！”露娜惊喜地说道。

    “这是重点吗？”跟在老先生身边的少年和罗比同时开口道。

    但是这位老先生并没有生气，他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您母亲是伊莲娜·罗瑟琳吗？”

    “是的。”露娜点了点头，“您认识我的母亲？”

    一旁的少年双手插兜，打量着露娜，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而这位老先生则继续开口道：“是您母亲托我来接机，我的名字是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他顿了顿，指了指身边的少年，“这位是达米安·韦恩少爷。”

    “韦恩！”露娜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了然，“那个韦恩。”

    出生哥谭，她当然知道韦恩代表着什么。

    一旁的罗比看上去有些不明所以，他问道：“韦恩？”

    “就是那个！”露娜抓着他的皮衣袖子，“蓝眼睛黑头发！”

    罗比疑惑地看着她，看上去并没有听懂露娜说的是谁。

    露娜脸上的笑容冷却了一点，继续说道：“游艇！阿斯顿马丁！滑雪摔断腿那个！”

    “哦哦哦！”罗比立刻意识到了露娜说的是谁，“韦恩！”

    他也想起了露娜上学的时候带着自己去的那个发布会，是卢瑟集团和韦恩集团都出资的公益项目，那一次请来了布鲁斯·韦恩，那个男人只是站在那里就让周围的人看上去黯淡无光。

    听着他们对话的少年看上去有些不满，而那位潘尼沃斯先生就像是没有听到他们的议论一样平静，脸上的笑容都不减分毫。

    “您好，潘尼沃斯先生。”露娜松开了罗比的袖子，介绍道：“这是我的朋友罗伯特·蔡斯。”露娜压低了声音，灵动地和这位看上去很好相处的老先生说道：“不要叫他鲍勃，他会生气的。”

    潘尼沃斯先生伸出了手和罗比握了握，一旁插着兜的小韦恩看上去并没有参与他们对话的意思。

    “您的母亲在韦恩庄园做客，您要回住处还是去找您的母亲呢？”潘尼沃斯先生带着他们几个朝外走。

    露娜有点惊讶，她知道母亲的企业做的风生水起，但没有想到母亲已经和韦恩集团有合作了。

    “我妈妈？韦恩庄园？”露娜看上去有些大惊小怪。

    一旁的少年终于开了口：“罗瑟琳女士是一位出名的慈善家。”他的唇角微微上扬，看上去不像是讥讽，但也没有什么笑意，皮笑肉不笑的，怪吓人的。

    露娜动了动嘴巴：“达米安少爷？”

    应该没记错吧，刚才潘尼沃斯先生是这么介绍的吧，她瞥了一眼身边的罗比，见他没有要纠正的意思，猜想自己没叫错。

    她将目光转向达米安，这是一个西方骨东方皮的昳丽少年，有一双清澈晶莹的绿色眼睛，眉眼看上去和布鲁斯·韦恩神似。她想这应该就是韦恩先生的亲生儿子，露娜说道：“你的眼睛很漂亮。”

    一旁的罗比看上去有些生无可恋，他的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说道：“露娜的意思是你有你父亲的风范。”

    露娜后知后觉地笑了笑：“我和罗比回酒店就好了，妈妈有她自己的安排，我们就不打扰了。”

    达米安黑着脸，伊莲娜·罗瑟琳倒是好意思麻烦他和潘尼沃斯，她女儿看上去像是缺根筋的样子，怎么也不像是那女人的亲生女儿。

    不过那女人做事的确没得挑剔，不然父亲也不会特地抽出时间和她洽谈，达米安想。

    潘尼沃斯客气地请她和罗比上了车，同样坐在后座的达米安看上去一直都心情不好的样子，露娜胆子小，也不敢和对方搭话，低声地问身边的罗比：“你找到住处了吗？”

    罗比不知道在回复谁的消息，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嗯，找了。”

    “你来的时候不是说等到了再找吗？”露娜有些气愤，来之前罗比跟她说等到了再找的，她还没有开始找住所呢。

    罗比举起了自己的手机，展示给了露娜：“找到了。”

    好了，她又仇富了。

    瞪了一眼身边的罗比，她决定先在酒店将就几天，给潘尼沃斯报的酒店还是母亲给她订的，也不知道母亲订了几天。

    露娜又问道：“你住哪里？”

    “医院附近，你不喜欢的地段。”罗比回答。

    一旁抱着手臂坐着的少年阖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想被打扰还是单纯困了，露娜看了眼那张脸，又转头去看罗比，觉得自己今天接收的信息量已经足够了。

    她压低了声音凑近罗比的耳朵问道：“我记得韦恩家有个很漂亮的蓝眼睛男孩。”

    罗比的表情除了无语还是无语，他拒绝回答露娜的问题。

    抱着手臂的少年似乎听到了露娜这句刻意压低声音的话，他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出了声：“罗瑟琳小姐。”

    “我在！”露娜吓了一跳，她没想到那个像猫一样安静的少爷会跟自己搭话。

    他依旧没有睁开眼睛：“父亲的孩子们除了我都是蓝眼睛。”唇角一抹笑，表情看上去“恶劣”。

    露娜僵了唇角，胆小地问道：“我说的是提姆，我小时候认识他。”

    “哦，最难看的那个。”达米安笑着说道。

    胡说，提姆明明很漂亮，至少小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