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奎琳接到母亲电话的时候正在开会，伊莲娜为了韦恩这个大客户特地去了趟韦恩庄园给她的慈善活动拉赞助，她则被困在公司开又臭又长的行政会议。
「你姐姐到酒店了，给她送点东西去。」伊莲娜的信息总是这样，简明扼要，从来没有太多的解释说明。
她回个「好的」，思绪却已经不在会议上。
她比露娜要小两岁，露娜刚出生没多久的时候母亲和切尔斯叔叔的感情就已经不行了，当时还没有离婚，但已经分居了，她和露娜一起度过了五年，直到母亲和切尔斯叔叔彻底离了婚露娜才跟着去了大都会。
露娜和她小时候其实一直都腻在一起，但那时候实在太小了，她也记不清究竟她们都做了些什么，只记得露娜很讨厌母亲给她安排的那些培训，但却又不知道拒绝，躲起来哭的都是都是自己在安慰。
分开的时候露娜眼睛都哭肿了，但自己好像没有太多的情绪，直到第二天起床，喊着露娜的名字问她早上的课要不要她代她上的时候才意识到露娜已经离开了。
她坐了一下午，不哭不闹，母亲差点给她请医生。
但五岁的杰奎琳只是忽然意识到，自己是希望和露娜待在一起的，虽然她胆小又脱线。
露娜不是母亲满意的作品，杰奎琳想，母亲一直都想要一个和自己一样强势的女儿，但露娜不是，露娜只知道忍让，只知道笑着说“没关系”，让人看着就生气。
其实她想辩解姐姐并不是那样的，但母亲从不听。
露娜并不是忍让，她只是懒得和那些人争论而已，她胆小，但她让人觉得放松。
杰奎琳的脸上爬上了笑容，正在激烈地说着什么的与会人员脸上出现了惊讶，不知道刚才那些内容究竟哪里让小罗瑟琳女士觉得好笑了，又或者这是赞许？
一旁坐着的助理咳嗽了一声，提醒会议继续。
杰奎琳恢复了那张冰山脸，决定等一下去给露娜买她小时候最喜欢的薄荷冰淇淋，为了让那家店在哥谭好好地存活下去她可是想了很多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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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门铃的是杰奎琳，她的手里还拿着一个纸袋，身后跟着一个提着很多东西的人。
露娜连忙开了门，没等杰奎琳有什么反应，她给了对方一个猝不及防的拥抱：“?杰姬！”她欢快地喊道。
杰奎琳连忙抱住了姐姐，姐姐比她要矮上半个头，一只手抱住她绰绰有余，她脸上带着微笑：“冰淇淋。”
连忙松开了杰奎琳，露娜看着她手里的纸袋：“是薄荷冰淇淋！”她开心地从纸袋子里取出了冰淇淋，不知道是不是刚刚从保冷袋里取出来的，这个冰淇淋一点都没有要化开的迹象。
杰奎琳脸上没有太大的表情，她有着一头金色的长发，除了同样有那双近乎透明的浅灰色眼睛以外，她和露娜几乎没有什么共同点。
她抬了抬手，让身后的秘书把提着的东西拿进屋，她跟着露娜的步子进了这间房间，看着眼前欢天喜地的姐姐，忽然觉得幸福。
幸福……杰奎琳微笑。
身后的秘书觉得自己今天真是见鬼了，助理姐姐今天跟自己说老板开会的时候笑了，还以为是她胡说八道，他在杰奎琳身边做秘书已经两年了，从没有见过老板一天笑这么多次呢。
“这是？”露娜指了指杰奎琳的秘书。
杰奎琳坐在沙发上，解释道：“我的生活秘书杰弗里。”
露娜朝着杰弗里挥了挥手：“你好，我叫露娜。”
杰弗里没有手打招呼，于是应了声。
“母亲让我给你来送点东西，你没事吧？听说飞机出了事。”杰奎琳阻止了露娜坐下的举动，手指指了指露娜说道。
七岁以前养成的默契让露娜下意识在杰奎琳的面前转了个圈，然后再坐下：“没事，大都会有超人！”
“超人超人的……他又不能每一次都救你。”杰奎琳捏了捏姐姐的鼻子，看上去有些无奈。
明明有一个母亲，不知道为什么姐姐从来幼稚。
露娜盘着腿坐在杰奎琳的身边，享受着薄荷冰淇淋的凉感，她说道：“杰姬，你说母亲为什么要让我回哥谭？”
“想你了？”杰奎琳应声道。
“母亲从来不会想我。”露娜嘟囔。
“说不定她老了，开始想念自己的每一个孩子了。”杰奎琳调侃道。
露娜一下子坐直了身体：“你说我们有机会见到姐姐吗？”
杰奎琳看上去并不乐意提到这个话题，“不，她不太可能踏足这片国土了。”
泄了气，露娜软绵绵地躺回了沙发：“私奔啊，想想就很浪漫……”
“浪漫归浪漫，很容易被母亲‘追杀’。”杰奎琳调侃。
没有人知道大姐姐究竟去了哪里，在和母亲坦白的那一晚就和她喜欢的那个穷困潦倒的诗人远走他乡。据说母亲在整个美国境内都没有找到她的踪迹，真是浪漫。
露娜和杰姬小的时候几乎都是大姐姐在带，大姐姐是母亲十六七岁的时候生的，因此被祖父母认为是带不出去的那个孩子，是一个被诅咒的、罪恶的孩子。
长叹了一口气，露娜仰躺在了杰奎琳的大腿上，她从没有和妹妹生分的时候，偶尔从大都会来哥谭度假也都是杰奎琳放下手里的工作或者是活动在陪自己。
“你说，母亲是不是准备让我联姻？”露娜蓦地开口道。
这就是为什么杰奎琳觉得姐姐其实从来通透的原因。
她的幼稚和烂漫好像都只是一种生活方式，多数情况下感知能力都强的吓人。
“为什么这么觉得？”杰奎琳问道。
“因为她特意让韦恩家的人来接机的，还嘱咐我不要和罗比一起坐飞机回哥谭。”露娜如实说道，母亲强调过，让她飞回来的时候不要和那个一直黏在一起的富二代朋友罗比一起，只不过自己阳奉阴违了一番而已。
杰奎琳挑眉：“你和罗比一起回来的吗？”
她是知道姐姐的这个朋友的，上大学才认识的，但却友谊深厚，一大部分原因是差不多的、要命的家庭背景。
露娜“嗯”了一声，“母亲会不会生气。”
胆小的姐姐于是这样问道。
杰奎琳忍着笑：“她让谁来接的你？韦恩家可有好多人呢。”
“潘尼沃斯先生和达米安少爷。”露娜回答道。
“达米安才几岁，放心吧。”杰奎琳玩着姐姐红色的长发安抚道。按照母亲的心思，倒是真的很有可能送露娜去联姻，毕竟这个孩子没有强势的个性，大概也不会接受公司，信托就足够她好好活着了，那么唯一的价值就是让她和哥谭的“皇帝”联姻。
韦恩家唯一那个小少爷太小了，母亲不可能想不明白。
露娜“嗯”了一声，不再进行这个话题，她觉得母亲大概是有什么心思的，只是现在还不清楚，既然杰奎琳说应该不是联姻，那大概率就不会是的。
她说的对，达米安才几岁。
杰奎琳编着姐姐的头发，心想，虽然达米安才十几岁，但他有一大堆哥哥，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似乎也让布鲁斯·韦恩足够上心。她冷笑道，母亲现在一定非常焦急自己没有一个和达米安一般大的女儿或者儿子。
“杰姬，你忙吗？”露娜突然问道。
“怎么了？”杰奎琳意识到姐姐很有可能要自己做些什么。
露娜有些迟疑，她坐了起来，看向站在一边的杰弗里。杰奎琳立刻就明白了，她让杰弗里先去大厅等自己。
“杰姬，我遇到了提姆。”露娜低声说道，“刚刚在大厅的时候。”
“德雷克家的黑心汤圆。”杰奎琳“啧”了一声，看上去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也算是韦恩家的少爷，你们从小就是朋友。”
她说得倒也没有什么问题，提姆小时候偶尔会“兼职”带一下罗瑟琳家的两个小小姐，那好像是大姐姐刚刚离家出走的时候，母亲每天都烦躁不安，祖父母则一直在责备，那时候都是邻居德雷克家的小少爷来带孩子。
杰奎琳不太喜欢那个黑心汤圆，一方面是因为每一次伊莲娜·罗瑟琳（ER）集团的项目和德雷克有竞争的时候她都要多费很多心思，输多赢少，想着就讨人厌。
“他长得好像天使。”露娜认真地跟妹妹说道。
杰奎琳瞪大了眼睛，半晌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你确定？”
确定不是什么地狱里来的恶鬼吗？
露娜没有注意到妹妹脸上的震惊，她继续说道：“他身上香香的，看上去像是刚刚谈完什么事情，他的眼睛和小时候一样蓝蓝的，真的很好看……”
杰奎琳顿了顿，说道：“提摩西·德雷克兼任了韦恩集团一部分工作，也是德雷克集团的总裁，能兼任这两项工作的绝对不是什么天使。”
“我是说他长得像天使。”露娜瘪了瘪嘴。
“你听上去好幼稚。”杰奎琳评价道。
“还有还有。”露娜抛弃了提姆的话题，她继续说道：“达米安的眼睛像绿宝石，他真的是布鲁斯·韦恩亲生的吗？我在大都会的公益项目上见过他，他是蓝眼睛，而且我确定那是个白人。”
杰奎琳有些无语，“他母亲可能是绿眼睛呢。”
“对哦……”露娜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说道。
“你还见过布鲁斯·韦恩？”杰奎琳笑着说道，“他看起来不是更像天使吗？”
露娜表示不赞同：“不，他看上去像是魅魔。”
杰奎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其实她听过女性朋友有这样类似的描述，布鲁斯·韦恩完美的身材和脸能让全年龄段的女性沉沦，听上去就像是全民偶像。
露娜眨了眨眼，怎么了，笑什么，她又没有说错。
“你见过韦恩的其他几个‘儿子’吗？”杰奎琳笑着问姐姐。
露娜摇了摇头，她上哪儿去认识。
“布鲁德海文有一个非常漂亮的警察，那个也是韦恩的儿子。”杰奎琳说道，“他的女朋友你认识，芭芭拉·戈登。”
“芭芭拉……”露娜明亮的眼睛立刻黯淡了下来，“她还好吗？听说之前怎么坐上了轮椅？”
“她已经好了。”杰奎琳说道，“不过我也没怎么见过她，她在地方检察官办公室工作，现在已经是DA了，一直都很忙。”
露娜叹了口气，好像她童年的朋友都有了正常的工作和生活。
“你说母亲会让我去实习吗？”露娜有些难过地问道。
杰奎琳沉默着，摸了摸姐姐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