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场上的陆锡烨笑得格外开朗，和平日里的他判若两人。尤其是做数学题的时候，他和蔫掉的韭菜没有什么区别，可此刻在篮球场上，却是众星捧月光芒万丈。
就连隔壁观众席上晋海中学的女生在他一上场时也都注意到了他。
“听说是高一的新生，还是重点班的。”
“我去，能进一高的重点班，是学霸啊！”
“他家里也超有钱，他爸是搞房地产的，南市好多楼盘都是他家开发的，还有那个超级豪华的晋海城，也是他家的。”
“长得这么帅，学习又好，家里也有钱，打篮球还这么厉害，也太完美了吧？”
“……”
隔壁议论的声音太大，姜芝芝这边三个人听得一清二楚。
“不行，我绷不住了……”李蓉蓉从小学开始就和陆锡烨是同学，听到这些女生对陆锡烨犯花痴，真的绷不住笑出声来，“妈呀，没想到陆锡烨有一天会跟‘完美’两个字挂钩，我要笑死。”
“陆锡烨是还不错啊，李蓉蓉，你是不是对他有偏见啊？我发现了，只要一提到他，你就没有好话，不是嘲讽就是贬低，你这样不对哦。”
一旁正在认真看球的普玉忽然转头对李蓉蓉说道。
“啊？”李蓉蓉没想到普玉竟然会向着陆锡烨说话。
“我从之前就觉得很奇怪，陆锡烨成绩虽然没有那么好，但是也不算差吧，录取榜前一百名以内算是优等生了吧？可是你每次说起他的成绩，好像他是全校倒数似的。”
“我……”听普玉这么说，李蓉蓉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解释。
好像是确实是这样，初二以前陆锡烨确实是个学渣，可是现在，他的成绩在全校排名里，确实算不错了。
她的成绩也并没有比陆锡烨高多少。
“而且，陆锡烨确实挺帅的啊，你们俩不觉得吗？”普玉眨巴着眼睛，一副询问的表情看向姜芝芝和李蓉蓉。
“额……好吧，我也没说过他丑啊……”李蓉蓉撇了撇嘴，幽怨地看向普玉，“你今天怎么了，一直向着陆锡烨说话。”
“没什么，我很客观啊！我比你们两个都客观多了。”普玉笑嘻嘻地道。
李蓉蓉不服气地道：“那是因为你不认识以前的他，以前他就是个小混混，全校倒数第一，到处惹是生非，特别讨人厌。”
“是吗？那这样的话，他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不是很励志吗？”
“……”
李蓉蓉无语了。
她真是从来没想过这个角度。
“普玉，你老实跟我说，你不会也喜欢上陆锡烨了吧？”
“我？”普玉忍不住嗤笑了一声，脸上做出夸张的傲慢表情，“拜托，我可是要考MN大学的优秀杰出美少女诶，帅哥什么的，养养眼就好了，可不能耽误我的学业。”
“牛……”
李蓉蓉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比赛结束，一高和晋海高中比分32:31，下半场的最后一分钟，陆锡烨一个扣篮扭转了比分和结局。
整个篮球场内欢呼起来，就连隔壁晋海高中来看球的女生都激动地为他喝彩。
普玉啧啧了两声，看向李蓉蓉，道：“看吧，每个人都还是有优点的。”
说话间，球场上比赛结束的陆锡烨一路小跑过来，汗津津地趴在她们这边的栏杆上。
“喂！你们三个过来看球，连瓶水都不给我带啊？”
剧烈的运动过后，他现在口渴得要命。
附近的女生见陆锡烨过来，视线也都纷纷看向了这边。
李蓉蓉从容不迫地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硬币，递给陆锡烨，“喏，一块钱，够买水了。”
“去你的吧。”陆锡烨气得翻白眼。
这时，旁边那个一直给陆锡烨加油打气的白裙子女生走了过来，递给他一瓶矿泉水，红着脸小声地说道：“陆锡烨，你喝我的吧。”
“不用了。”
他烦躁地转身就走，回了一高篮球队员的旁边。
一群男人勾肩搭背，讨论着要去哪里庆祝……
*
接下来的一周，陆锡烨都没有再去操场打球，刚开始的两天，每到课间还会有人到教室门口专门来叫他，被他拒绝几次之后，也再没来过了。
不过，姜芝芝几人都看得出来，他还是很想去打球的。
尤其是每天放学，陆锡烨路过操场的时候，常常会呆呆地看着打球的那些人好一会儿，可每次他都还是低下了头，默默去了停车处，骑车回家补习。
李蓉蓉和普玉一直住在姜芝芝这里，同吃同睡，倒有一种一起住学校宿舍的感觉。
周末各自分开，李蓉蓉回家，普玉则是去棋社，姜芝芝和陆锡烨到跆拳道社团参加练习活动。
练习活动一直持续到傍晚，结束的时候正好也到了饭点，姜芝芝和陆锡烨顺便一起去吃了个晚饭。
在等拉面上桌的时候，陆锡烨从店里的冰柜里拿了两罐可乐，递给姜芝芝一罐。
“陆锡烨，其实你可以去打球。”姜芝芝一边开可乐，一边淡淡地说道。
陆锡烨怔了一下，低下头道：“不行，我答应过你的，只打到那次比赛，比赛结束就不打了。”
虽然每次放学，他看到那些朋友在打球，也很想过去，可想到自己对姜芝芝的承诺，他又不愿意食言。
“可是我觉得你打球挺好的，锻炼身体，劳逸结合嘛。如果你一直闷着头学习，反而会觉得压抑。”姜芝芝沉默了片刻，又淡淡笑道：“人的一生其实很短暂的，要多去做自己喜欢的事，要不然以后回想过来，总会觉得遗憾。”
“你说这些话的时候，好像个老头子。明明也就跟我一样大。”陆锡烨撇了撇嘴巴。
姜芝芝抬眸直视着他，“那你到底喜不喜欢打球啊？”
“我当然喜欢啊，可是打篮球会耽误学习，到时候考试考不好，你又要生气了。”
“你怕我生气？”
“我……我哪有怕？”
“这样吧，我们做一个约定，如果月考时你的成绩能到年级前五十，就允许你打一个星期的篮球。怎么样？”
“年级前五十很难的啊！”
他入学时的成绩也就在八十多。
“所以你才要努力啊。”
“你这和不让我打篮球没什么区别……”
“好吧，那就收回，当我没说。”
“？”陆锡烨顿时瞪直了眼，“什么？你都说出来了，怎么还能收回？”
“那你想怎么样？”
“我们干脆赌大一点，如果这学期期末考试我能考到年级前五十，我们去国外旅行怎么样？”陆锡烨忽然兴致勃勃地凑过来。
“不要。”她冷漠地拒绝了。
“啊？为什么？你不想出国去玩儿吗？”
“不想。”
“那在国内。”
“国内也不要。”
“……”
店家将拉面送上桌，姜芝芝拿起筷子便开始大快朵颐了起来。
升腾的热气将她的小脸熏得红通通的，从对面看来格外可爱。
“姜芝芝，你真是个怪人。”陆锡烨一脸无语地也开始吃饭。
第一次月考很快结束。
姜芝芝自然还是第一名，稳居榜首。
普玉第二名，也把第三名甩了好几条街。
李蓉蓉考了年级第四十八，但在看成绩榜的时候，她被吓了一大跳。只隔着两个空的位置，竟然是陆锡烨的名字。
他竟然是年级五十一，虽然没进前五十名，但在重点班里，竟然不是倒数第一。
而且，他们两个人之间，只差了七分。
整整一天，李蓉蓉都十分郁闷，她有一种马上就要被陆锡烨超过了的紧迫感。
陆锡烨还是没有去打球，哪怕只差了三分就是年级前五十，但没进前五十就是没进前五十，他也很郁闷。
*
平常放学之后回家补习，李蓉蓉偶尔还会偷个小懒，但自从月考成绩出来，她丝毫也不敢再懈怠，成了四个人里最努力学习的那个，甚至晚上睡觉的时候，都要默背着英语小作文入眠。
这样的状况足足持续了一个多月，直到期中考试她把陆锡烨甩了十几名，才终于歇了口气。
那一天，李蓉蓉课间去上洗手间，没多久一脸震惊地跑回来。
“芝芝，我发现一个惊天大新闻！”
她从袖口里把手机翻出来，递给姜芝芝，“你看这是谁？”
手机屏幕上是一个和她们年纪差不多大的女生，穿着件粉红色的古装戏服，皮肤又白又漂亮可爱。
像是某个电视剧的剧照。
姜芝芝看了眼，觉得眼熟。
“谁啊？”她没能认出来。
“阎雪！”李蓉蓉的声音都忍不住提高了好几个分贝，“这是她在电视剧《海棠春》里的戏服，演的是女主角小时候，天哪，她竟然当明星去了！最近我都没玩手机没刷八卦，都不知道这个事情，她现在在网上可火了！我真是不敢相信，怪不得她自从去了京海，就再也没有联系过我。”
听李蓉蓉这么一说，姜芝芝才反应过来，照片上的这个人确实是她们以前的小学同学阎雪。
她本来就长得漂亮多才多艺，从小就跟着戏曲出身的爸妈学戏，小学的时候每次有什么联欢活动，学校都会给她单独留一个节目来表演。
像她这样的女孩，就算现在不火，等以后互联网越来越发达，她也肯定会火起来的。
“她现在叫小雪儿，这个电视剧播出不到一个星期，她就涨了几十万的粉丝了！我的天哪，她以后不会真成大明星吧？我要成大明星的老同学了吗？”李蓉蓉感觉像做梦一样，“她现在应该也上高一了吧？那她还考大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