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身后突兀地响起一声轻咳，将你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你回来了，事情办完了？”
“嗯。”丹恒轻轻点头。
“我听说她的转世现在在丹鼎司，要去看看吗？”
“……”
丹恒知道你说的是谁。
化龙妙法的结晶，白珩的转世——白露。
“走吧。”半晌，他吐出两个字，与你一同往白露府邸走去。
刚进院子便碰到几个持明，见你们来此，毕恭毕敬地向你们行礼。
“见过龙尊大人。”
丹恒闻言皱了皱眉，什么也没说。
“看来他们还是不服气啊。”你有些感慨。
认前代龙尊，却不服现任龙尊，明显不把白露放在眼里。
“化龙之力一日没有传承，他们就永远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丹恒点破了真相。
“现今持明内部分化出两大派系，那些守旧的龙师始终认为白露不配当龙尊。”你将已知的情报分享给丹恒，“她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在最该无忧无虑的年纪，却被两波人当成棋子。”
“……”
“龙尊的宿命，就是如此吗？”你想到了丹枫。即使他已经是世代龙尊里最强势的一个，仍会受到龙师的牵制。
世世代代，不死不灭。
“……”丹恒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不要学那些!”相顾无言之时，白露愤怒的奶音从里屋传来。
你与丹恒心照不宣地加快了脚步，正好撞见龙师逼迫白露学习持明礼仪一幕。
“住手!”丹恒冷喝一声，成功唬住了龙师。
白露见状趁机从龙师胳膊下溜了出来，快步躲到你们身后，对着龙师扮鬼脸。
“龙尊大人，老夫只是在教导龙女持明礼仪。”为首的龙师不慌不忙地作揖。
“教导礼仪？为何要用强迫的手段？”丹恒沉脸，威严的模样颇有几分丹枫当年的风姿。
“龙女年幼，贪图玩乐，自然要纠正不良习惯。我等悉心劝导，何来强迫一说？”
“你骗人!你们刚才明明就想硬来，我胳膊还疼着呢!”小龙女仗着有人撑腰，大胆反驳龙师。
“持明律令说教育要循序渐进，因材施教，可从未听说可以以下犯上，不敬龙尊。长老这般重礼仪，不会不知道吧？”你搬来持明教条反驳道貌岸然的龙师。
被怼得哑口无言的龙师这才正眼看你，开始发动人身攻击:“这位……饮月君的未亡人，当年与丹枫同流合污，将我持明害得民不聊生，现在怎么有资格说这种话？就算如此，你已不是龙尊夫人，又是以何种身份与老夫叫板？”
龙师毫无顾忌地道出残忍的事实，你尽力稳住身形，继续与他对峙。
“饮月之乱，龙师没有从中作梗吗？药王秘传这般猖狂，是谁在暗中推波助澜？持明与罗浮相安无事几千年，长老难道要破坏罗浮与持明几千年的盟意？还是说，有人心思不正，违背巡猎，贪求长生？”
“胡说，老夫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族兴盛，大胆妖女，竟敢妖言惑众，来人——”
龙师一声令下，数名持明侍卫持刃逼近，气氛骤然紧绷。
白露紧紧攥住你的衣角，你能感觉到她在微微发抖。
“别怕。”你侧头对她轻声安抚，手中长剑寒光凛冽。
丹恒站在你身侧，击云枪尖直指地面，眼神冷峻。
他虽未言语，但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已让几名侍卫迟疑不前。
“怎么，连龙师的命令都敢违抗了？”为首的龙师冷笑，“还是说，你们也要跟着这两个外人造反？”
侍卫们面面相觑，终究还是咬牙冲了上来。
“铛！”
击云横扫，枪风如龙，丹恒一记横扫便将最前排的侍卫震退数步。
你趁机欺身上前，剑锋未出鞘，只用剑柄精准敲击他们的手腕，缴了他们的兵器。
“你们……！”
龙师脸色铁青，显然没料到你们竟真敢动手。
“长老，适可而止。”丹恒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若再逼迫龙女，我不介意让龙师议会重新考虑一下人选。”
这句话的威胁意味极重，龙师瞳孔一缩，显然听懂了言外之意。
丹恒虽已不再是饮月君，但他在持明族内的影响力仍足以动摇某些人的地位。
“……好，很好。”龙师阴恻恻地笑出声，“既然龙尊大人执意护短，老夫今日便卖您这个面子。”
他甩袖转身，临走前却意味深长地瞥了你一眼。
待龙师一行人彻底离开，白露才松了口气。
“谢谢哥哥姐姐，差点又要被抓去背书了。”
你收起剑鞘，换上平常的温柔笑颜，蹲下来安慰白露:“没事了，有我们在，他们不敢对你怎么样。”
丹恒也摸了摸白露的脑袋安抚她。
“白露大人!”一名持明侍女匆匆跑了过来，“您没事吧？”
“白芷姐姐，我没事，是这两位哥哥姐姐救了我。”白露显然对眼前的侍女十分信任。
闻言，侍女迅速扫了你们一眼，而后连连道谢:“多谢两位的帮助，民女感激不尽。”
“照顾好龙女，我会不定期过来检查。”丹恒摆出龙尊的威压，暗示侍女不要有异心。
“民女谨遵大人教诲。”
话毕，侍女便带白露匆忙离开了。
你轻轻叹了口气，心中不是滋味。
如果没有饮月之乱，白露就不用承受这么多。
希望这次过后，那群龙师能收敛几分。
……
送别白露之后，你与丹恒折回丹鼎司，抓到了偷偷摸摸跟踪你们的三月七和开拓者。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丹恒很是意外。
“我跟三月是来看望景元将军的，对吧？”开拓者肘了肘三月七，后者急忙圆谎。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二者的存在，这下好整以暇地静待两人能编出什么离谱的理由。
丹恒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的行踪早就暴露了。
“每人十遍列车守则，明天我检查。”
“不要啊丹恒老师!”
“妈妈救我!”
两个孩子再怎么求饶也没用，只能被丹恒一手拽住一只胳膊往回走。
你慢悠悠地跟在他身后，情不自禁地笑出声。
两个活宝。
……
回来后两个孩子被丹恒狠狠教育了一番，并威胁她们删掉了所有的记录。
你摊开双手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面对两人的求救无动于衷。
这下俩孩子才反应过来你和丹恒是一伙儿的。
大失策!
这次之后俩孩子收敛了几分，不再偷偷摸摸跟踪你们。
你照旧帮忙处理善后工作，有时会去丹鼎司看望景元和白露。
“那件事我听说了。”景元虽卧病在床，可消息却一个不落。
“上次惹怒了龙师，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这段时间我会多派些人手保护她，你自己也小心行事。”景元叮嘱道。
“嗯，我知道了，你放心。”
你将汤药递给景元，却不再像之前那般一勺一勺喂他。
一直以来你都把景元当作朋友看待，从未想过他对你有着不一样的心思。
近日那些离谱的传言你也有所耳闻，你并不想对景元造成困扰，也不想让他还抱有幻想。
你确实没法再爱上另一个人。
“这次……”景元轻轻挑眉。
“堂堂神策将军得学会自己喝药，我又不能照顾你一辈子。”
“若是你愿意的话……”
“景元——”
你急忙打断了景元的话，眼神带着几分躲闪。
“抱歉，是最近的谣言影响你了吗？若你不想听，我会让它们消失，不会对你造成困扰。”景元攥紧了床单。
“不是……景元，我们还是做朋友吧……”
此话一出，景元的心凉了大半。
果然还是太急了，吓到你了。
“这是自然，神策府永远欢迎你……”
话音落下，病房内陷入一片死寂。
景元一言不发地喝着汤药，你的目光故意避开他，落在了窗外的大树上。
景元知道你想斩断你与他的可能，可他不愿就此放弃。
几百年前他错过了你，被丹枫捷足先登。
几百年后你重新归来，而丹枫已经死去。
他等了太久太久，他不想再次错过了……
你们就这样沉默了半晌，而后你借口要去看望白露离开了病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