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像收敛周身黑气,将黑气在空中团成大黑球,“去死吧!”
“不!”竹此君闭上眼睛,使出全力,只是那黑球就像黑洞,快要将她碾碎,妖力也全部被吸了进去。
不!好不容易才能够活下来,她不能死!竹此君被邪气压得喘不过气来。
“撑住!”小人参小小的身子也快撑不住了,频频后退。
这妖物好生厉害,就算再多的妖力也会被全部吸收。
眼前景象逐渐模糊,竹此君咬牙坚持,不行,快要撑不住了……
就在此时,竹此君周遭竟泛起一层金光。
那团黑气碰到金光的一瞬间就全数反弹至泥像上。
“不!!!!”泥像发出惨烈的哀嚎,原本就是易碎的物品,此时逐渐裂开。
“砰!”泥像碎成数块碎片。
竹此君与小人参失去黑气团的压力,齐齐摔在地上,好半晌都动弹不了。
远在城东赌坊的李玌原本在下注,忽觉胸口一阵绞痛,“呕!”
一口鲜血喷射在赌桌上,眼睛慢慢失去焦距,昏死在地上。
“大公子!”长云扑上前,将人背上,大喊:“快叫大夫!”
竹此君不知道自己在地上躺了多久,等恢复意识了,强撑着身体的不适,将小人参翻了个面,戳戳脸蛋,“你没事吧?”
“好像有点死了。”小人参眼睛失去焦距,原本白净的脸蛋上已经布满尘土,脏兮兮的,好似破旧的玩偶。
竹此君伸手抱起小人参,撑着墙壁站起身来,一瘸一拐地往外走。
李玌屋内,早已天黑,屋内灯光昏黄。
亓书瑶坐在床边,看着昏睡中的李玌,哭肿了眼睛,李玌之父李松立在床边,面容愁苦。
二人被屋内暗门转动的声音吸引,一同望去。
竹此君撑着一口气跌坐在李玌房内的椅子上,对着早先见过的贵妇人撑出笑容,“嘿!好巧啊!”
“你不是?”亓书瑶惊愕地站起身,不知所措的看着丈夫李松,“昨天茶坊的姑娘吗?”
“你是何人?为何出现在我儿子的房内?”李松将妻子护在身后,满是警惕的盯着竹此君。
云欢自下午起就一直盯着屋内,想着只要有任何问题她就冲进去救仙子。
这一听到主君的厉呵声,拔腿就冲进了屋内。
“仙子!”云欢看着满身伤痕的竹此君,皱着眉头将人扶住。
“云欢,这人是谁?怎么会出现在大公子屋内?”兰苕认识云欢,立刻揪着云欢不松手。
竹此君此刻已经浑身无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眼神空空望着云欢。
“主君,大娘子明鉴!”云欢是个精明的,竹此君进来这么久,屋内还有个不知通往何处的暗道,她一下就联想到竹此君口中奇怪的事物。
云欢先是朝亓书瑶夫妇二人磕头,诚恳地说:“这是路过宅中的仙子,见大公子屋内有邪物,拼了命才解决!”
“下贱蹄子竟敢攀咬大公子!”碧滋上前就想扇云欢巴掌。
那手在半空中就被扣住,竹此君气息虚弱,奄奄一息,“住手!”
“这位姑娘,虽不知你是谁,但我家玌儿不可能做出豢养邪物的事情!”亓书瑶还是站在儿子这边,她不愿相信自己儿子会做出这种事。
李松一甩袖子,冷哼一声,“这世上有没有邪物还另说,你这来历不明的女子倒是最为可疑!”
“不信……不信自己去瞧!”竹此君用最后一丝力气指向暗室,随即便昏死过去。
“仙子!”云欢着急地喊。
“主君随我进去瞧瞧。”亓书瑶的语气不是商量。
李松摇摇头,不理解亓书瑶为什么相信一个陌生人的话,但还是跟在亓书瑶身后,准备进入暗室。
亓书瑶看着昏死的竹此君,心中有一股力量告诉她,要相信她。
“碧滋,兰苕,将这位姑娘安置好,请个大夫!”
“是。”两个丫鬟上前,搀扶着竹此君回厢房。
竹此君身上掉下来个白色物件,云欢举起来一看,是个有眼有嘴的白萝卜,已经快干巴了。
是仙子的东西,想必也是神物,云欢将小人参抱着放在竹此君身旁。
“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人物。”碧滋看着昏睡的竹此君,陷入沉思。
云欢骄傲地给两人介绍,“这真是个仙子,她会法术!”
“法术?”兰苕不相信,撇嘴补刀,“莫不是你失心疯了?”
丫鬟很快带着大夫进了屋内,三人退至一旁,将位置腾给大夫。
大夫将布盖在竹此君白皙细腻的手腕上,把了好一会儿脉。
“大夫,怎么样了?”云欢着急地问。
“气血双虚,筋疲力竭,需得好好休息,补气养神。”大夫转身写下一张药方交给碧滋,“按这药方抓药去吧!”
“谢大夫,我送送您。”碧滋接过药方,将大夫送出了门。
亓书瑶与李松一前一后进入了暗室。
“主君你瞧!”亓书瑶将烛台放在长桌上,示意李松看供台与碎掉的泥像。
二人也常求神拜佛,这泥像就算已经碎掉,但仍难掩其中邪气。
一看就不是正派神明。
夫妻俩互相搀扶,失魂落魄的回到李玌的卧房。
两人坐在椅子上,相顾无言。
“主君,我瞧那女子果真有几分神通。”
房内又是一阵沉默,烛光将二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二人看着昏死的李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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厢房内。
竹此君不知道睡了多久,睁开眼,望着青色床幔,缓了好半晌。
“哎呦,痛!”竹此君动弹一下,便觉浑身酸痛。
“仙子醒了?”云欢欣喜地将人搀扶起来,靠坐在床头,又端来药碗,递给竹此君。
“谢谢。”竹此君接过药碗,开口刚说两个字,嗓子里就像被刀片剌了一般,强忍恶心将药一口喝下。
“我还怕您醒不过来呢。”云欢伸出三根手指,“仙子睡了三日呢!”
“睡了这么久,恐怕是因为身体到极限了。”竹此君看着还没苏醒的小人参,回想着与泥像厮杀的过程。
云欢起身,接过空碗,“仙子稍等,我去请主君与大娘子。”
那对夫妇好像不相信自己说的话,现在又是闹哪出?
亓书瑶夫妇二人听到竹此君醒了,急忙放下手中事物,来到厢房内。
“姑娘你醒了?”亓书瑶坐在竹此君身旁,看着面色苍白的女子,心中放心不下,“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无碍。”竹此君淡淡地回答,偏头看着亓书瑶的脸。
“娘子现在可信我说的话了?”
还不待亓书瑶开口,李松便急急忙忙开口:“信信!我那不成器的儿子也是那日出事的,二者可有关联?”
竹此君将小人参抱在怀中,解答夫妇俩的疑惑,“自然是有,许是令公子以血供养遭了反噬。”
那天她进去,分明在泥像上瞧见了血渍,好在那血渍不是陈年痕迹。
“什么!”亓书瑶不可置信地捂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