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境掩饰般轻咳一声。
陆斐低头扶额，看起来不像生气，反而颇为失望。
“你可知道，这学校有多少能力者？”
伏境摇头。
陆斐：“联邦第一军校，共计学生有三万五千七百八十二人，然而觉醒成为能力者的只有三百四十三人，甚至不到百分之一的概率，这样的结果已经是集全联邦筛选出的精英了。可想而知，能力者有多稀缺。”
“成人不是完全没可能觉醒，但概率要更小。而你知道能力者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伏境还是摇摇头。
“很早就有科研学家发现，与低等级污染物不同，能力者觉醒的能力似乎和高等级污染物的领域在同一个维度上，也就是说，在人类的物理攻击下毫发无伤的高等级污染物，能力者就成为了对抗污染物的主力军。”
“现在污染物在不断蚕食人类的生存空间，就因为和大家族的恩怨，一个刚觉醒的能力者就几乎被放弃，你觉得，人类还有希望吗？”
陆斐虚幻而又尖锐的眼神钉在伏境身上一瞬，接着收回了目光，右手推了推镜框。
伏境没什么表情出现，她其实不太懂人类的一些想法。
所有人都是要死的，人类也是知道自己要死的，为什么他们还要追求一些，她不太能理解的东西，那些都是虚假的不是吗？
可以怎么样活的舒服就活呗，为什么要为难自己。
不过，伏境满脸疑惑的表情：“为什么跟着陆老师就是被放弃？老师你不是人中龙凤？天才精英？”
陆斐：“......”
明明她说的认真，听在人耳朵里总觉得是嘲讽。
陆斐细致地整着西装衣领，面不改色：“我虽然是天才，但其实...我的学生没有一个是能力者。”
“他们都是评估之后有很大概率可以觉醒的，基本上这样的人都会在一入学就被分给各个老师带，学校内普通学生和能力者学的内容是不一样的，这样会加快他们的觉醒。”
“但是我的学生从来没觉醒过，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他带的班是校内最差的班。
伏境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明白了，这么说...陆老师你是扫把星？”
陆斐：“......”
虽然这么说也不算完全错误的说法，但他觉得他没办法再和这个人说话了。
陆斐啪一声将桌上的书页合上。
“走吧，十二点到午饭时间了，下午两点来上课。”
伏境委屈：“哦。”
不过伏境其实无处可去，原主就不在校内住，原本的寝室也早就被安排了其他人。她去食堂吃了午饭，就又溜达去了陆斐办公室。
彼时陆斐已经不在房间了，伏境从窗户爬了进去。
路上她意外看到了那个矮个子老头正要出门，顺手“捡”了一条他的小草莓毯子，铺在了陆斐硌人的沙发上。
一点五十分，陆斐拉开了门。
看到房间内在沙发上睡得四仰八叉的人，陆斐差点以为自己走错房间了。
下一秒，他手中的书精准无比地扔到了伏境脸上。
伏境一个鲤鱼打挺，瞪着眼睛：“什么人？”
“上课，”陆斐上前捡起掉在地上的书，“还有，不要随便进我的办公室。”
伏境一脸茫然，好像还没醒过来的样子。
她有点搞明白了，昨晚睡得不舒服大概是因为在地上，刚才躺在沙发上竟然还挺舒服的。
对了，霍苛心在家里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伤口恢复的如何。
陆斐忍无可忍推开门：“快点跟上，两点要开始上课。”
一边感叹这人脾气也太不好了，伏境一边听话地跟了上去。
没一会儿，两人就来到了一栋伏境没见过的楼里，上了三楼
迎面走来一个个子高挑，红色短发的男老师。
“呦，陆老师，又收新学生了啊。”
陆斐礼貌点头：“是啊，虽然有点累，但这也是校委会对我的认可。”
男老师一笑：“陆老师说的对。”
在与两人擦身而过后，男人回头对伏境笑了一下。
伏境不明所以。
两人停在了一扇门前，陆斐推开门径直向台上走去。
伏境一进去，就看到教室内零零散散的人，她数了下大约八个人。
最前面的是个女生，绑着一头利落的红色长发，眉毛浓密泛红，脸庞白皙，端正地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看向进来的人。
陆斐指着伏境介绍：“新来的，叫伏境，是个能力者。”
那女生顿时双眼射出精光，看了过来。
其他人有的羡慕，有的恼怒，有的则没什么反应。
陆斐：“自己找位置坐，我们开始上课了。”
嗯？不给她发本书？她看这些人桌子上都有书啊。
陆斐的下一句话回答了她眼神中的疑问：“找个同学一起看。”
伏境扫了一圈，最后坐到了红发女生的旁边。
看起来她对自己最有兴趣，说不定会答应加入公司呢。
她决定套套近乎，热情洋溢地打招呼：“你好啊，我叫伏境，你叫什么名字啊？”
女生冷冷道：“乌雪。”
伏境：“那我以后叫你小雪吧。”
乌雪瞥她一眼：“叫我乌雪。”
“小雪多可爱呀，”伏境身子凑过去，“这是上的什么课？”
乌雪嫌弃地把书推过来：“给你，不要离我这么近。”
伏境：“我们一起看啊。”
陆斐在上面轻咳一声：“好了，上课。”
伏境坐了回去，翻看着手中的书，封皮上几个大字，污染物的分级与特性。
陆斐：“污染物大家都知道，和能力一样分为九级，一级为最低级，以此类推。”
“一级污染物，呈现怪异扭曲的状态，虽然看着可怖，但其实实力不算太强，只是比普通人力气更大，体能更强。”
“二级污染物一般会拥有至少一项特殊的能力，这时候普通人基本无法应对，遇到要立刻跑远。”
“三级污染物则会形成污染物的一种特殊能力——领域。但这一级的污染物形成的还只是混乱领域，规则不清晰，力量也不集中，只要感应到核心，还是不难解决的。”
“四级污染物已经形成完整的领域了。领域内会拥有特殊的世界观，运转方式，清晰的规则，能力者需要在领域内找到核心并消灭才可以解决这个污染物。”
“剩下的则是越强等级越高，直到最高等级的九级。记住，高等级的污染物不一定只有一个领域，但所有的污染物核心都只有一个。”
核心？伏境想到了昨天她遇到的那个怪物。
那个看起来应该是二级污染物吧，她是杀死那个灵魂，污染物才消散的，那是不是就是说，污染物其中藏着的灵魂就是陆斐口中的核心？
不过目前看来，这上课也没她想的那么枯燥嘛。
陆斐：“好了，接下来我们具体讲一下曾经具体的案例。”
一堂课两个小时，直到陆斐讲完，伏境还沉浸在案例中不可自拔。
陆斐看了下手环：“稍等，有件事。”
众人看过去，陆斐清清嗓子。
“校委会给我们发了这个月的任务，明天在装备室集合出发。好了，下课。”
有人激动地看过去，有的人却满脸无语，不忿。
面前的书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拿走，伏境：“小雪？”
乌雪面无表情：“我说了，叫我乌雪。”
伏境奇怪道：“什么任务大家反应这么奇怪？”
乌雪冷漠的眼神看着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进了军校的学生，都会被评估觉醒概率。达到及格线的，就会被分配能力者做指导教师。每个班都会被分配实践任务，去清理污染物。完成任务越多的班，分到的资源也会更多。但我们班因为没有一个人觉醒，所以两年来从未被分配任务。”
“直到你来了。有的人可能是有点怕吧，所以挺讨厌你的。”
伏境没在意乌雪的最后一句。
所以，明天就要去现场清理污染物？说实话，伏境还是有些兴奋的。
等等，能力者做指导教师......
所以陆斐是能力者啊。
乌雪说完，抱着书就要离开。
伏境赶忙上前抓住她的手拦住她：“等等。”
乌雪一头雾水地转头，语气不善：“有事吗？”
“有事，有很重要的事。”
伏境一脸正色：“你想觉醒吗？”
这个问题问谁，得到的回答都是一样。
当然了，谁不想觉醒？
成为能力者的好处太多了，就像陆老师，就算贺家再针对，学校也不能真的对他做什么，就是因为陆老师是能力者，而且是强大的能力者。
可是，觉醒不是人为可以控制的，科研学家研究了多少年，也没研究出一点眉目。
乌雪觉得这个人在耍自己。
“关你什么事？”
伏境：“我有办法能让你觉醒，真的，只要你加入我的公司。”
“你想骗人来错地方了，你可以去外面找那些穷困潦倒的人这么说，他们一定会信你的。”
乌雪嗤笑一声，甩开手就要走。
伏境挠挠头，不明白自己说的有什么问题。
但她现在要是街上随便找个人这么说，更是会被当成骗子吧？
眼看乌雪的背影就要消失。
伏境大脑突然灵光一闪。
“你不信我，你总相信霍家吧？”
“霍苛心可是我公司的员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