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净髓丹究竟是干什么用的,为什么不能吃?
而且,这还是云筝送给她的。
难道是过期了?
既然过期了,那不如卖掉。谢以寒翻身下床,谁料整个屋子翻了个底朝天也没翻到那颗所谓的净髓丹。
倒也不必藏得这么深吧?!
谢以寒无语凝噎。
原主啊,你就算要埋葬一段烂桃花,也不必把这仙门至宝丢了吧?!丢了多可惜,就算变质了说不定也能换不少钱。
翻箱倒柜无果,谢以寒只得重新将注意力放到考核上来。
按照经验来讲,云筝和潇兰茹之后必有一个来找她,到时候随便问一个净髓丹是啥用处就行了。
她将十几张试卷摊开,黑袍商人也是实力有限,只能找到近六年的题,丹阵篆各六张,共十八张。
谢以寒粗略看了眼,丹修要学草药的配比,可以当成化学来学,她有理科基础,可以先学这个。阵法和符篆涉及图画,咒语和背诵,把书上的知识点背完了应该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反正阵和篆她短时间内可能也看不懂,不如先看看丹怎么炼的。
谢以寒将柜子拉开,拿出一本落灰的厚书。上面大概有原主这学期学过的,丹修所有知识点。上面的笔记寥寥无几,十几页后便空白一片,如同刚买的。
她叹了口气,将每页涉及概念的句段单独抄在一张纸上,其他比较复杂的,涉及反应原理的直接跳过。整理好后,她将写下基础知识点的纸放到中间,准备抱一下佛脚。
“砰砰砰。”
靠了,最近怎么老有人在她办正事的时候来打扰。
谢以寒不耐地回了声:“做什么?”
门外的人道:“掌门唤你过去。”
这一句话就让谢以寒把从穿越到如今发生的事想了个遍。
她打架斗殴被告了?不对不对,云筝都没抓他,掌门也不在场,没道理会被逮啊?她擅入旧物阁被发现了?也不对啊,云筝和潇兰茹都和她一起的,告发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排除种种无关因素后,谢以寒只能想到一个原因:仙门等不到下一次考核了,她要被赶出去了!
她推开门,跟上刑场一般前往云华宗宗主阁。谢以寒担惊受怕了一路,推开殿门时连自己到哪个地段乞讨都想好了。
但她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来围观她被赶下山。
里面有三个熟面孔,云筝,潇兰茹,慕容泽,外加另一个男人,主座上白发苍苍的老者,以及坐在轮椅上,拿着手帕掩面咳嗽,双眸含泪的女子。
那女子瞥了谢以寒一眼,低低地咳了两声,站在她旁边的青年立马走上去,轻轻拍着她的背:“小师妹,你怎么样?”
那位小师妹勾起一个浅浅的笑,水光潋滟的眼眸看向他:“师兄,我不碍事的。”
那人眼中的心疼几乎要溢出来。他又低声对那位小师妹说了两句,随后抬起头,对着谢以寒,义正言辞地说:“听说你得到了白羽鲛的宝珠?”
兄弟,你有没有搞清楚,这是云筝买的好不好?
谢以寒有那么一瞬间真想把这句话说出来,但她不想良心过不去:要是她把云筝供出来了,那不就变成恩将仇报了吗?别说还人情了,这是结梁子了!
“嗯,是我与一人打赌得到的,怎么了?”
那人眯着眼,说:“哦,打赌得来的,那师妹可有与人起冲突?”
咋的?我没受伤你就想白嫖?
谢以寒想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于是说:“没有,多谢师兄关心。”
那人笑道:“那自然是好的。”他清了清嗓子,终于图穷匕见,向谢以寒提出了要求:“小师妹身子不好,近日来疼得睡不着觉,白羽鲛珠可提升灵气,增长功力,你作为师姐,应该多关心关心师妹。”
妈蛋,云筝你快看这煞笔,这煞笔要拿你买的东西来泡妹子啊!这你能忍,你能忍?!
果然,在谢以寒内心疯狂咆哮过后,云筝也将脸转过去望着他。
那人目不斜视,依然“情真意切”地劝告着谢以寒:“白羽鲛珠虽然珍贵,但并未仅此一颗;小师妹身患重病,拿白羽鲛珠为她治病,也是用得其所了。”
谢以寒轻不可察地“嗤”了声:“我凭什么给她?”
“我难道不想增长功力?不想提升实力?白羽鲛珠既然不是仅此一颗,那你们倒是自己去取啊,找我要做什么?”
“谢以寒!你怎能如此自私自利!”那人情绪激动,“小师妹都成这样了,你还要让她去冒险?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修炼废柴,次次垫底?这白羽鲛珠给了你也是浪费,不如拿出来救人性命!”
“哦,她残了,不代表你残了,你这么关心她,不如你去替她取白羽鲛珠?”
“你!”
“师兄”,那女孩终于说话了,“那是师姐的东西,师姐的确没有义务给我。”
她又咳了几声,咳得眼角满是泪光,好不楚楚可怜:“是我太没用,生了这么个脆弱的身子,只会给大家找麻烦,拖大家后腿。”
那人急了,蹙着眉握住她的手:“阿婉别这么说,你天赋极佳,怎能算拖大家后腿?只有某些只知吃喝玩乐的废物,才是真正败坏了我派名声。”他说着还剜了谢以寒一眼,谢以寒无所谓地耸耸肩,朝他做了个鬼脸。
那人又炸了,指着谢以寒冲主座上的人喊:“掌门你看她,怎能如此顽劣,根本不配做我派弟子!”
主座上的人终于睁开眼,望向谢以寒,似乎在等她回答。
谢以寒躬身,厚着脸皮开始扯谎:“师父,弟子并非有意不救师妹,只是这白羽鲛珠是凭努力得来的,也算是一波三折历经艰难,弟子认为,付出和回报应当成正比,若师妹需要,弟子可去重帮师妹寻一颗回来。”
都说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仙门那些法器,也不见谁都拿出来共用的,要是啥都不给自己留,那已经不是心胸开阔而是圣母白莲花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刁难可就没必要了。掌门重新闭上眼,似乎不想插手此事。
那人吃了个瘪,脸上精彩纷呈,半晌,他恨铁不成钢地重新瞪视谢以寒,刚开口就被人打断。
慕容泽摇着扇子,一双桃花眼里满是笑意:“人家都说了可以帮你取来白羽鲛珠了,你也不必再死咬着不放了吧。”
“慕容泽,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
“是是是,轮不到我说话,”慕容泽学着他的口吻说,“全宗门第二都没资格发言的话,那不知还有谁能开口了。”
闻言,那人脸色又是一阵青一阵白,看得谢以寒想笑。
这场会议因治病而起,最后又不欢而散。明明是很小的一件事,却要如此大张旗鼓,谢以寒当真是不懂某些脑残的脑回路。
在这儿耗了那么长时间,好不容易酝酿起来的学习氛围散了个一干二净。谢以寒也憋了一肚子火,正要回房,身后就传来一声娇滴滴的轻唤。
“师姐,我能和你说说话吗?”
光是听到这个声音谢以寒就寒毛直竖。
这位小姐姐您还是闭麦吧,再说下去她真怕控制不住把轮椅掀了。
“今天的事是我不好,我应该拉住师兄的,他性子就是这样,容易着急,但他不是坏人。”
嗯嗯嗯,你说的对,他只是骂我废柴而已,不是个坏人。
“师姐,您在生我的气吗?”
气啊,怎么不气,肺都要给她气炸了。但谢以寒职业假笑一百年,依然咧着嘴,十分亲切地说:“怎么会,不就是狗急跳墙吗,人之常情。”
小师妹也不知真听不懂还是装听不懂,扬起脸看着她,笑得天真无邪,如桃花拂面:“那就好,阿婉就知道,师姐最好了。”
谢以寒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打了个寒颤,把轮椅给调了个方向,推着阿婉走了一截:“好了,你身子不好,不易在外边吹冷风,师姐还有事,就不陪你回去了。”
“啊,好吧。”不知为何,谢以寒竟觉得她语气有些失落,但博取同情可是各个小说中,绿茶白莲花的惯用套路,她谢以寒看了那么多书,绝不会因此受骗!
她又叮嘱了阿婉几句,便关死了房门,发誓再不会跨出去一步。
她要认真备考了!
没有选择题后,每张卷子就只剩填空和名词解释,以及大题了,因为没有分值,谢以寒只能把每张卷子总分定为100,再按照每个题型的比例大致换算出每小题的分值。
她前半夜把知识点过了一遍,后半夜就集中看卷子。大题主要是考草药的配比或者实际应用,其中,给你一个实际案例,问你选择何种丹药并给出原因,在历年考试题中都曾出现过,谢以寒就赌了一把,专门复习这类题,至于其他大题,她干脆放弃了。
文试有五天,今天白天已经耽误了,她只有今天一晚上的时间来过一遍丹修,剩下四天时间平分,把篆阵两科学一遍,考核的时候,听天由命了。
这几天里,潇兰茹来找过她,但时间实在是紧迫,谢以寒就找了个理由将她支走了,连净髓丹的事都忘了问。
五天时间一晃而过,尽管谢以寒按照高中的学习方法,把基础题和中等题过了一遍,心里还是没底。
应该不用她考得太高吧,只要她不垫底就行了。
仙门里有座专门的教学楼,修得很是宏伟。谢以寒没去上过课,那五天都是在房间里自学,所以她差点连考场都没找到。
试卷是由监考老师挨个发放,谢以寒接卷子时,才发现她的监考官竟然是云筝。
云筝可谓是遵纪守法的好弟子,大公无私,就算和谢以寒对上眼了也没什么动作,就跟不认识她似的,把试卷发完就走了。
每个考生间没有格挡,甚至桌子都只有半米那么远。但没人敢作弊,因为每张桌子上都放着一只小狮子头,只要有不正当行为,那只狮子会马上报警,然后你就不用呆了,可以收拾收拾走人了。
但谢以寒觉得,就算没有这个“监控录像”,依然没人会抄她的。
因为抄她的只会考得更烂。
不过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原来的谢以寒了!她要惊天动地,要一鸣惊人!
谢以寒信心满满地拿起笔,一看题却傻眼了:没有填空题,全是大题,而且是丹阵篆三门合并的综合大题!
不是,那她之前做的卷子都是什么?!单元测试题吗?!
谢以寒恨不得一口老血喷上三千尺,但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写了。
“考核时间一个时辰,时间到则不能作答,违者按作弊处理。”
高中毕业后,谢以寒就没这么紧张过。一共十二道大题,她手都抡圆了还剩一道没写。
那片空白无疑给整个考场的人吃了颗定心丸:有人给他们兜底,不用担心自己倒数第一。
谢以寒第一次见识到她名声败坏到什么程度,成绩还没出来呢,就有人说她这回肯定会被赶出仙门。
谢以寒对此付之一笑。不要小看一位刚结束高考的高三生的脑子啊!她还没有格式化呢!!!
仙门考核会持续三天,第一天是他们这些最次一届的考,然后层层往上,到云筝他们那批时,考场都不需要人监考,因为大神作弊是对自身实力的侮辱。
考核结束后,弟子们会统一休整一天,第二天再恢复听课。
谢以寒不知道在哪上课,所以主动去找了潇兰茹,两人心照不宣地没有提旧物阁的事,潇兰茹依然一口一个“阿茹”的叫,谢以寒觉得,只要她没做什么出格的事,这份友谊还是能在表面上维持下去的。
云华宗就是个大型的学校,掌门是校长,除此之外还有其他长老作为授课老师。教谢以寒的老师蛮年轻,看着就四五十岁的样子,听说以前在朝廷当官,干的钦天监,后来觉得当官没意思,就杀进云华宗来教弟子了。
“看看你们都学了些什么?!”
谢以寒前脚刚坐下,后脚就被这洪钟般的呵斥声训了个狗血淋头。
“有些东西,我前几日还讲过,你们一写就全还我了?!”他手一扬,漫天飞舞的卷子纷纷扬扬地落了一地。
他扫过底下呆若木鸡的弟子,又是一声怒喝:“还不去找?!”
把头埋成鸵鸟的弟子们跟被雷劈了似的,都从座位上弹起来,挤在一堆翻找地上的试卷。谢以寒觉得挤,还不如等他们找完了再去拿。
人群散尽后,谢以寒往地上一看——
啥都没有。
不是,她试卷呢?
谢以寒心中一群草泥马奔腾而过。她不会真是垫底吧?她五天的努力都喂鸡了?!
谢以寒扶着额头,绝望地看着面前的老师从书中抽出另一张卷子,她欲哭无泪地用两手捂住脸,准备接受接下来的审判。
“我要重点提一提谢以寒。”
完了。
“除了最后一道题没写,其他题都接近满分。”
???
谢以寒撤开手,整个班里,所有人脸上都是和她一样的不可置信。
“除开云筝和慕容泽,她是宗门里的第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