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中考终于在明雅雯的期盼中来临了，今天一出门，太阳就格外的毒辣，天气闷热得仿佛把人放进了蒸锅里。

    这一天，明雅雯、王澜、姚军、小太妹都要中考。

    王辰的姐姐们为了找到自己的弟弟，这天都等在这个考场外面。

    因为她们知道王辰天天都跟着那个小太妹，小太妹今天可能会回来参加中考。

    王澜的二姐等在学校门口，王澜的大姐因为读的职校不在县城中心，离家也比较远，赶过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了，二姐为了等大姐过来也没堵到人，于是她们还是决定等到下午考完。

    王澜和姚军分到了一个考场，上午考完王澜见姚军交卷，连忙也交卷，跟着姚军，甚至吃了午饭以后还跟着，本来姚军想开一个钟点房休息一下的，但是见王澜一直跟着，对方又是个女生，不好把话说得太过分，只好在吃饭的地方歇一会，等着下午考试。

    “姚军，你想上哪所高中呢？”王澜开口的时候总是小心翼翼带着试探性。

    “就我们两这成绩，你觉得还有得选吗，能读就不错了”姚军把自己的斜挎帆布包放在脑后，枕着头躺下了。王澜也觉得自己有点没话找话的意思，呆呆的说不出下一句，也不好意思躺下，就这么坐着。

    “王澜，我们班那个头发五颜六色的女同学你熟吗，为什么她今天喊你，你不答应呢，我走你旁边都听见她声音了，你不会没听到吧”姚军突然想到王澜今天的反应很奇怪，撑起身来问道。

    王澜心里一惊，这个女同学就是她和明雅雯矛盾的起点、是弟弟不回家的原因、是自己老是挨妈妈毒打的罪魁祸首，这个女同学还特意染了个红色的头发来考试，正如一个火星，即将点燃大家心中的怒火，中午也没有找到姐姐，所以王澜不敢应声，此刻也没办法回答姚军的话，不知道从何说起，更不知道应不应该说。

    “快休息一会，下午好考试”见王澜不回答，姚军不再追问他说完又躺下了，而王澜就坐到中午考试，到了考试时间前20分钟，分秒不差的把姚军喊起来考试。

    在考试前，明雅雯一直在内心祈祷，不要和那几个熟悉的人在一个考场，生怕影响考试发挥，她真的非常想去市里面读高中，远离这个地方，当看到考场分布时，她知道她的这个祈祷被上天听到了。

    “但愿上天继续保佑我”。

    下午考的数学，是大部分中学生的弱项，试卷的后一面往往是填了每个大题的第一问就交卷了，但明雅雯一直坐到了最后，在这几个小时专注思考的时间里，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姚军和王澜早早就交了卷，刚出考场，在楼道里就遇到了小太妹。这会人少，红毛更是直接走到王澜面前喊道：“王澜，你走这么快干什么，中午喊你，你还装听不到，你聋了啊”。

    “姚军，你这样和我说话是什么意思，你别忘了当初是谁求着我....”当初在学校不远处的小巷子里带领一群小混混打了明雅雯，姚军说谎喊了一声警察来了，还踢了自己朋友一脚，事后红毛女找到姚军，这小子打架是一点不吃亏，才17岁就将近一米八了，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但是最后姚军竟然求自己不要再去找明雅雯的麻烦。

    还不等红毛把话说完，姚军冷脸走近，红毛女见识过他打人的样子，害怕他会动手，转身跑向校门口找救兵。

    王澜的弟弟王辰果然来接红毛了，两个姐姐正揪住他，让他回家。红毛跑到校门口的时候，王辰隔着人群一眼就看到她，往她这边挤过来。

    红毛内心不由感叹“今天真背时，摊上这家姐弟.....”

    第二节

    除了王辰的姐姐们想找到王辰和红毛，还有一个人想找到他们，那就是王辰曾经的好朋友兼同桌，同桌挨打过后，在学校里再也抬不起头，王辰不仅没有给他道歉，还因为和高一级的学长学姐们玩在一起，地位一跃千里，直接不搭理他了。

    王辰的父母也因为儿子挨打报了警，因为愿意作证的目击者少，又是小孩之间小打小闹，最后也不了了之，但这口气同桌是咽不下的，他也等在了中考这一天，想讨个说法。为此还留了一封信给家里人，说自己要报仇，落款“绝笔”，同桌的父母下班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开始疯了一样联系学校的老师。

    王辰的班主任接到电话马上就告诉了校长和年级主任，经过短暂的交流，马上就派班主任到红毛的考场外。

    王辰的同桌到场的时候，看见王辰正拉着红毛，王辰的两个姐姐拉着王辰，四个人在那里争执不下，考场的人陆陆续续的出来了，中考考点校园门口维持秩序的警察也没有管他们。

    王澜和姚军站在一旁，他们两并不认识王辰的同桌。

    同桌冲进人群前，喊了一声王辰的名字，趁王辰转过头就给了他一脚，随即掏出事前准备的小刀往王辰的身上刺，这一幕惊呆了旁边所有人。红毛一时之间没有挣脱王辰的手，被误伤了好几刀，但在王辰的同桌看来，这可不是误伤，这对狗男女都是他的仇人。王家三姐妹冲上去拼命拉开同桌。

    警察也注意到了这边，大喝一声：“怎么回事！”

    同桌听到声音丢下刀，拼了命的跑，警察想追人的时候，王辰的大姐和二姐逮住警察让他们救救自己的弟弟，同桌三两下就钻没影了。

    直到这个时候同桌和红毛女的班主任才姗姗来迟，在刚拉起的警戒线旁给警察阐述着事情的经过。

    考试结束了，铃声响起，明晓雯交了卷正往外走，校门口热闹非凡，她是一个不爱看热闹的人，但是人群挤在一起，寸步难行。为了避免踩踏事件的发生，警察把校门只打开了三分之一，等救护车把受伤的王辰接走以后再慢慢疏散考生，于是现在每个出来的学生都会路过警戒线，看到血淋淋的王辰和红毛女。

    明雅雯就这样被人群推着走，直至到校门口，想快速离开的她，被班主任喊住。本来这一切都和她无关的，班主任把她喊住只是因为她的成绩比较好，想关心一下她今天的考试情况，等她停下来，才发现王澜在那里，还有在小巷子里领了一群小混混欺负自己的那个女生，躺在那里哀嚎，满地的鲜血加上她的一头红发，格外引人瞩目。

    王澜也看到了明雅雯，眼神一直盯着她，盯得明雅雯不自在，说话也答非所问、心不在焉，明雅雯此刻非常想快速离开这里！但还有一个人和她一样想离开，那就是姚军，他就是一个旁观者，从头到尾都没有动手，只是因为王澜一直不开口，现在事情演变成这样，一方面实在不想管这个烂摊子，一方面是看见明雅雯来了，生怕她误会自己，马上大喊道“明同学，我一直在等你，你成绩这么好，我想和你对对答案！”

    明雅雯觉得有点莫名奇妙....

    班主任也怕这些事影响到班上尖子生的发挥，对着两人说：“你们也早点回去了，明天还要考试呢，对了，姚军你没参与打架吧！”

    “没有没有！我就是看看能不能帮忙，警察叔叔也在这里，我想我也帮不上什么”

    “你别添乱就行，还帮忙，你早点回去吧，你本来就是第二次考了，好好加油，争点气！”

    “好好！老师，我这就回家，谢谢老师，明同学我们走吧。”姚军借着班主任的话头往下说，抓住这个机会拉着明雅雯赶紧溜掉。

    王澜看着两人走掉的背影发呆，这一瞬间，心空空的，眼睛里升起恨意。

    第三节

    王辰和红毛女没有致命伤，但是王辰的左边耳朵被割掉一个角，破了相。

    县城周边很多城乡结合部，部分道路摄像头布控还没有很全面，目前没有抓到同桌，警察开始挨个询问以王家姐弟和红毛女为人物核心的其他人，但又在中考期间，不能影响到正在考试的学生，因此办案进度稍微有点缓慢。

    明雅雯和姚军走出人群后，因为家在同一个方向，同行的一段路，一路上明雅雯一言不发，姚军感受到这种氛围和王澜待在一起的时候很像，但是又有些不一样，快要到分岔路口的时候姚军说：“你和王澜挺像的，都这么内向”。

    听到这句话的明雅雯看向姚军，淡淡的说：“我和她根本不是一种人”。

    她的回答把姚军说懵了。

    此刻明雅雯后悔说起这个话头，一是眼前的人不会帮自己说话，二是不应该对一个陌生人说自己的心里话，所以紧紧咬着嘴唇看着姚军不再说话，有些生气，却不想反驳什么。

    “你这个表情看着我干什么，像要吃人一样！”姚军说完这句话，心想，会不会真的有什么隐情.....明雅雯的两道剑眉衬得眼睛亮晶晶的，一双英气的眼睛，却配着婴儿肥的脸，再加上她现在咬着下嘴唇气鼓鼓的，又可爱又可怜的神态望着姚军，长得好看的人果然更容易引起共情。

    “你要么和她是一样的人，要么就是会帮她这样的人，我和你说不清，你别再问我，我不认识你”明雅雯丢下这句话就往前走。

    “我又是什么样的人啊，我又哪里惹到你了！”姚军追上前去拉着明雅雯的手大喊起来。

    现在是明雅雯的父母下班的时间，本来雅雯妈妈想去接一下她的，但是明雅雯没有把考试地点告诉妈妈，老两口就想着下班早一点回家给女儿做饭，问问她考得怎么样，刚到楼下就看见一个男生拉着明雅雯。

    明雅雯的爸爸便大吼了一句“谁家的小兔崽子，放开我姑娘！”把姚军吓一大跳，赶紧撒手，只见明雅雯的爸爸从背后揪起她的衣服，把她拎着走回了家。

    姚军知道自己闯祸了，但是他没有明雅雯的联系方式。第二天姚军特别早的来到考场，按照姓氏去找了考场分布，希望能看见她，见鬼的是这么少见的姓氏班上居然有两个！找到她以后说些什么呢，道歉？还是解释自己不是那种人，问题是那种人是什么样的人啊，姚军满脑子乱七八糟的，但无论如何先找到明雅雯才是首要的。

    中考对于姚军来说并不是很重要，一是因为家里有钱，二是因为其实他的成绩不算差，但是他不好好学习，他最好的是语文和地理，只是因为和家里对着干，所以才爱逃学，他讨厌自己那个不爱回家的爹，总是对自己的一切都不满意。有一次在家门口，他看见一个陌生女人和爸爸刚开车离开，进门以后听到卧室里妈妈的哭声，姚军心里大概明白了些什么。他不明白这样品行的人有什么资格管自己，所以对于妈妈的话还偶尔听一听，那个人的电话是接都不会接的。留级也是他爹安排的，实在考不上，他爹也想好了怎么把他送去重点高中。

    姚军还是找到了明雅雯，她根本没有正眼看姚军，他当时什么都没说出口，因为只有几分钟就开始考试了，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明雅雯抬手撩头发的时候，两道淤青从袖口钻出延伸到手背上“...这痕迹...昨天应该没有吧，她是因为我挨打了吗....”姚军本来就不知道怎么开口，猜测到可能她因为自己挨打，更不安了。但是，他还是想找到明雅雯，所以这次考试他坐到了最后，他知道明雅雯这种尖子生都是最后才交卷。

    王澜不会做题，很快就结束了考试，她本来想等姚军，可她又没有什么理由和身份等他，加上弟弟还受伤在医院，又要去派出所做笔录，就先走了。她隐隐感觉，姚军没有提前交卷是因为明雅雯，难道是明雅雯说了自己的坏话吗.......

    姚军卡准时间还有五分钟结束考试的时候交了卷，然后跑到了明雅雯的考场外面等她，明雅雯看到他的那一刻，还是停顿了一会，因为她看见姚军背对着阳光，因为他表情比较激动，两个酒窝在脸上隐隐浮现，白衬衫被走廊的风吹起，他还拼命朝自己招手，露出半截肚子，看着有点傻......停了一会就继续往前走了。

    这下可把姚军急坏了，他又不敢大喊大叫，因为还有好多老师在，坏学生天生就怕老师！只好冲过去拉明雅雯，这一拉就拉住她淤青的那只手，情急之下没把握好力度，把明雅雯疼出了眼泪。

    “你干什么啊”明雅雯带着哭腔，却没有太大声的冲姚军说。

    “对不起对不起，求你个给我的机会说清楚我不是那种人好吗，我不是故意的，我不影响你考试，我两句话就说完好不好”，这下姚军确定明雅雯昨天挨打了，因为他记得昨天拉的也是这只手，当时她可没有这么大反应，至于怎么说出这么没种的话，自己也搞不清楚。

    明雅雯一下子就心软了，“有什么考完试再说吧”。

    “好好好！但是我不知道你的联系方式，你可以给我一个吗！”

    明雅雯把自己的扣扣号给了他，他加上她好友的时候，他发了一条消息“明明，你好，我是姚军”。明雅雯能感觉到，姚军知道她昨天挨打了，也感觉到他的愧疚，从这一点来说，姚军和王澜不一样，所以开始把这两人的性质做了区分，但她还是不想再被别人影响，去市里读高中，是她现在最大的心愿。

    第四节

    今天是考试的最后一天了，王辰的同桌还没有被找到。下午七点过，红毛女出院了，她本来也没受什么致命伤，就手臂上的皮肤缝了针。这次打架事件的调查还停留在找同桌，至于同桌为什么要突然攻击王辰，目前警察得到的口供也还是两个孩子从好朋友之间发生了矛盾，红毛女这个始作俑者还没有被发现。

    红毛女被伤成这样了，真的会这么算了吗？显然不会。

    但是这次伤她的人，连警察都有没找到。做笔录的时候她知道了王辰和同桌就是同班同学，王辰现在被他家里人保护得很好，红毛女只有去找王澜。

    “王澜，你给我出来一下，到你家后面这个小广场这来”，红毛女马上给王澜打了电话，她早就码准了王澜的性格，软弱、好欺负。

    王澜还没来得及说话，电话就被挂了，王澜下意识即刻给姚军打了电话。姚军接到电话的时候有点迟疑，他是真的不想搅合在这些事情里面，而且红毛是什么样的人他可太知道了，“算了，男子汉说过的话要作数，以后可不能随便许诺了”。王澜穿上鞋就往外跑了，他嘱咐王澜，他到了再下楼。

    红毛等了半天王澜都不下楼，她真是跋扈惯了，想给王澜放两句狠话让她赶紧下楼，但是动两下自己就疼得呲牙咧嘴的，就这个样子一会要是干仗，自己岂不是很容易吃亏，于是红毛马上打电话联系了自己的小姐妹们，生怕别人不来，什么在高中认的哥哥姐姐都喊来了，电话通知的就是砍自己的人找到了。

    十分钟后，红毛的一众兄弟姐妹到了这个小广场上，姚军也到了王澜家楼下，两人一起走向了广场方向，姚军远远地看到这么多人的时候，顿时懵了，并且不明白这种时候不应该报警吗，打电话叫他一个人来有什么用，白白挨打吗？“王澜，有这么多人你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啊”说完马上掏出手机报警。

    王澜也没想到有这么多人啊，被吼这么一句心都凉了半截。

    “你把我妹妹砍成这样，还是你这个朋友把我妹砍成这样”一个个子高高大大的男生，一脸凶相，走过来指着王澜对姚军说道。

    姚军被这个几个高个男生围住，“我没伤害她，是另外一个男生，那个男的跑了，警察也在找他”

    “那个男的你们认识吗”

    “我不认识”

    “你不认识，你带来的这个女生认识吗”带头的高个子再次逼近。

    姚军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其实他们几个已经在警察那里做过笔录了，他知道跑掉那个男生就是王澜弟弟的同班同学，做完笔录以后也一直没来得及问问王澜事情的来龙去脉，保不齐王澜是认识的。

    红毛女突然喊道：“她认识！那就是她弟的朋友！”

    一群人突然围住王澜，王澜心想完蛋了，警察也还没来。

    万万没想到明雅雯出现了！

    明雅雯家和王澜家在一个小区，明雅雯看到这个情形，还有一旁的红毛女，就知道怎么一回事了，她的脑子里第一时间想的是保护王澜！她太明白那种被一群人围住拳打脚踢的滋味了，不再思考这一段时间以来发生的这么多事情，心里面都是从小和王澜友情岁月的点点滴滴。

    红毛转身看到了明雅雯，往高个子身后躲。明雅雯冲过来的时候，眼前看见的正好是高个子男生指着王澜的头一脸凶相，所以这砖头本来也是冲着他去的，被红毛这么一冲撞，砖头谁也没拍到....但是这个举动成功引起红毛这群人的怒火，高个子男生抬手就是一掌打向明雅雯的头，姚军看到这个情形发疯了！挡在明雅雯的身前，因为个子高，这一掌成了一耳光打在姚军的脸上，马上他的脸就又肿又红。

    而王澜看到明雅雯冲过来的时候却视而不见，看见姚军受伤反倒紧张起来，说不清是想为姚军报仇，还是对明雅雯产生的嫉妒，或者是都有，她捡起掉在地上的砖头使劲往红毛头上拍，红毛因为之前受了伤根本没有还手之力，红毛一开始还在喊“救命啊！杀人了！”，挨了两三下以后整个人开始抽搐，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王澜的动作，把王澜拉开的时候，红毛的脸上已经血流不止。王澜手里的砖头被抢下，红毛的朋友们开始对王澜动手的时候，警车的警笛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警察到了！

    “别动！抱头！蹲下！全部蹲下！”

    天空在这个时刻也下起了大雨，王澜看着满地的血，又抬起头看到了明雅雯，她的脸上看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嚎哭声、警笛声、雷声、雨声分隔了她们。

    第五节

    中考分数很快就下来了，明雅雯考上了市里的清水一中，是年级里面的前几名，学校专门把前几名的名字发了公告，以展示本校的升学率。

    姚军看到明雅雯的名字出现在公告里的时候，给他爸打了一个电话，“爸，我想好好读书，想去清水一中，你能帮我想想办法吗”。姚爸已经差不多大半年没有和儿子说过话，接到这个电话的时候，激动的回道“好，军儿，爸给你想办法！”

    红毛女被拍成了植物人，王澜被认定为防卫过当，但是因为没有满16周岁，以及主动报警等等情节，没有被起诉、没有受到刑事处罚。分数出来了以后，王澜的成绩勉强能去本县的高中读书，但是因为这次事情，家里面赔了很多钱出去，所以她在家里的日子非常难过，王澜决定....离家出走。出走这天，王澜打了一个电话给姚军，两人约在了山顶的一个废弃水库见面。

    姚军到的时候，王澜已经爬到顶上水库顶上坐着了，风特别大，王澜的双腿搭在边上晃荡，吹起她的白色长裙，好像可以看到些什么好像又什么又看不到，还没爬上去的姚军先给王澜打了个电话，“你干什么呢，大姐，你想自杀还得让我作见证吗，好吓人啊，我先走了”

    “你还是不是男子汉，我让你来吹吹风，你可真能联想”

    “好吧，从哪里上去啊”

    姚军沿着王澜指的路爬到了顶上，从水库顶上可以俯瞰大部分县城的街道，风太大了，吹得听不见人说话，只有离得很近才能听清。但是姚军刻意保持着距离。

    两人一直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姚军先开口了：

    “不知道明雅雯她怎么样了，她家里管得太严了，见不到她，而且她也不回我消息”

    王澜听完这个话，原本有很多话想给姚军说，但是突然什么也说不出口了，只是呆呆的看着姚军，而姚军看着远处，他们两的眼睛都亮晶晶的，但是各有所想。

    “明明是不是经常被家里打啊”姚军又开口道。

    王澜心里苦笑了一下，白色长裙下淤青的腿在风里晃呀晃，那可能已经不仅仅是淤青了，一条条伤痕的中间是紫红色的，又红又肿，叠在旧的淤青上，交错、覆盖，像藤曼一样拴住她，想着想着她就哭了。车辆在街道上川流不息，云层在头顶变换形状，虫鸣声四起，这个世界这么大，但是谁会可怜她、心痛她呢？

    “姚军，我喜欢你”王澜终于鼓起勇气开口。

    姚军似乎对这个表白一点都不意外，只是淡淡的回答道“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你还这么小”。

    姚军的心里已经住进了另一个人，就连此刻都是那张气鼓鼓的脸。

    王澜此刻的心里知道这就是拒绝了，但不想就这么放弃，她打听到了姚军家里有钱，而且他看起来又这么的阳光开朗，如果能跟他好了，以后无论是哪一方面都会过得很好。

    “所以姚军，你又明白，什么是喜欢吗，我不会就这样放弃，你一定会是我的”王澜此刻看着姚军的脸心里狠狠的发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