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白云悠悠,初日眸眸,微风习习,吹落花瓣间的露水,正酣睡的江浔之被阵阵敲门声吵醒,在被窝里辗转难眠,他眯着眼浮躁地抓了抓凌乱不堪的头发拉开屋门。“这么早,谁在一直叩门啊!”
映入眼帘的是个高大挺拔的男人,眉骨间透着几分肃杀,样貌似是被女娲精心雕刻,江浔之不自觉地打了个寒噤,想起前几日撞到的人,与眼前的身影重合,唯一不同的是此人身穿象牙色锦袍与顶着鸡窝头的江浔之形成明显的差异,未等江浔之问他,眼前人提前开口:
“想必你是江府嫡子江浔之吧,久仰,我是你教书先生,姓宋,名景洵,马上开始早课,浔之是打算这么出门,还是…”
“等我一柱香。”江浔之抢先道。
他关上屋门,内心暗骂江父为何招教书先生找了个比他更俊的,可恶,太可恶了!他心烦意乱地找了件藏青色外袍,整理完仪容后慌慌张张洗漱,屋外的宋景洵不紧不慢地在花盆上插着柱香等候
一缕溇烟散,一截截香燃,在那柱香燃完的最后一刻江浔之推门而出。宋景洵依旧站的挺直。
“我其喜守时者,走,去书房。”
江浔之跟在他身后,奈何他走大快,江浔之一路小跑才追上,这人急着去投胎吗?他暗想。“先生走慢些..别走太快,我跟不上…”江浔之另一半话被前头宋景洵的转头凝视硬生生给憋了回去他只好自顾自说:
“真是的,还不认账。”
宋景洵的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他用余光撇看后面的大少爷,那大少爷正被不知何时出切的江老爷子一字一句地教育着:
“兔崽子,给老子好好学,不中榜都对不起人家教书先生,城内唯一个肯教你的,你要是不好好学,我敲开你的脑壳。”
江浔之懒散地打着哈欠,如既往地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见江老节欲讲长篇大论。江浔之连止住,指了指早已走远的宋景洵,江老爷一时竟无言以对摆摆手让他快去,江浔之高兴地向前跑一不留心人向前摔去。
“哎呦…嘶…”他迅速爬起捂着脸。“我玉树临风的脸!”早知道今日家丁拖地,他就不会跑这么快了。江老爷看着自己儿子模样捂脸离开,没人注意到江老爷不同往日,他今日戴看顶乌纱帽,用来保护头也可以用来…挡昨日撞墙额头隆起的包,都怪江浔之。
磨叽一番后终是到书房,进门便看“宋大老爷”在他的话本架子上翻阅,神情极为复杂,江浔之扶着额头,那些话本都是从书阁买的,虽是些不着调的书,但本本是珍藏版、谢祈安找他借一本他都没同意。
也不知宋景洵从何处寻来个大箱子把书十本十地塞进去,重新换上史书,经书等枯燥无味的书籍,江浔之的内心在崩溃的边缘来回走,他到底做错何事,上天为何派此人如此折磨他!“从今往后,此类书籍不在许购买翻阅“”宋景洵给箱子上锁。
“宋先生,你似乎没有权力管控我的书架…”江浔之双手环抱胸口,本欲说些什么,扭头发现江老爷突然“造访”被吓得丢半亲魂。
江老爷朝他翻了个白眼,骄傲地说
“我说的,以后所有事都给我听先生话!你的零用钱也归先生管。”声音大得可以掀翻屋顶,转头又小声问宋景洵该如所处置箱子里的书。宋景洵稍作思考,邪魅一笑。
“烧了。”
江浔之听完立马不乐意,起忙趴在箱子上不肯起身,一旁的江老爷见自家儿子如此撒泼甚是头疼,怎么有这么个败家子,他努努嘴表示江浔之这兔崽子让宋景洵自行处置,随后立即离开书房。屋内传来声声惨叫,惨叫声的源头就是爬在箱子上的江浔之,站在边上的宋景洵表示自己可没有碰他半根寒毛,是他自己要叫的。
“啊!我的书架!啊!我的话本!啊啊!!!”
宋景洵看看箱子上的江浔之涕泗横流竟觉有几分好笑,他背过身用袖口挡着嘴角,低低地偷笑,惹得江浔之抬头。
“宋景洵,你是不是在笑我!“江浔之停下喘着气,而后重新哀嚎。
皇宫正在早朝,天子坐堂前散发着威严与庄重殿下站立的文武百官皆噤声,皇帝摆摆手让公公宣读御诏。他清了清噪子打开诏书拖着长屋音读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日,皇后之女二公主在众皇嗣中蕴粹含量,御花园一事为刑部立下汗马功劳,特封为长公主赐号琉妤,钦此!”
众臣皆跪拜齐声道:
“长公主万安。”
琉妤长心主端坐在皇帝右手边,行为举止皆显华贵,头上佩戴的金簪银珠闪得让人羡慕,身着御赐锦锻更是象征她此时受宠的地位,可惜,母后走的早,看不见她的女儿此时的风光。皇帝在长公主娘亲死后一年册封后宫皇贵妃为皇后,新后并未育有子嗣,于是将长公主视如已出,在她的扶植下公主才有了今日的情形,御花园一事也是她协助长公主调查找出主谋。
长公主看着堂下众臣勾唇一兴,内心的种子在生根发芽,被万人朝拜的感觉真好,要是自己也能坐上金銮殿的龙椅受人景仰,那是不是更完美了呢。长公主眼中滋生起绵延不绝的野心。皇城的消息总是最为灵通的,下朝不久长公主的事被传得沸沸扬扬,一向是趾高气场的大公主也要向比自己小三岁的妹妹行礼,大公主自是不爽。
“长公主万安。”大公主干巴巴地喊道。
“皇姐这思要去哪,不如一同前往。”长公主向她发出邀请,大公主哪敢拒绝,笑相迎。
“陪长公主去御花园是我的福分。”皇宫硕大,红墙黑瓦似乎走不到尽头,大公至一路走得不自在,无暇顾及春日之景。跨过道道门槛,阅过宫内数人,两姐妹并走而无言,气氛不甚低落。长公主对这个皇姐的印象并不好,她是在她母后去世后第一个羞辱她的人,那时自己不其得宠在宫中为可有可无的存在,皇姐的活句句如针,针针刺心,想到这里,长公主似不禁意开口:
“皇姐,父皇正在选合适的公主前经历国和亲,毕竟现在的天下也就这两个国度,谁不想天下太平,万事顺心呢?”大公主听完脸色骤变,长公主见她的模样心中狂喜,支开一旁的婢女凑到她耳前轻飘飘地丢下一句话:
“灜国规矩你是知道的,长公主可以不和亲,但里宫内却只有你我二人为公主,所以和亲是谁,皇姐应该自知了吧?”长公主说完扬长而去,留大公主一人在原地。
大公主不甘心,气得把手绢撕成两半,明明在新后册封前她才是最受宠的,宫中婢女抢看来服侍她,现如今却被这个后来者居上,大公主把一切的罪都压在皇后头上,也恨自己的娘亲为何一直无欲无求,甘愿在深宫中做个贵人,她将内心的怒火压到最低吩咐婢女回宫。
长公主走到御花园深处那里设有一间暗殿,另住着位被皇帝遗弃的皇子一一瀛国二皇子,长公主叫来贴身侍女来此处看守,将经过暗殿的每一个人记下告诉她也二,顺便将御花园里明里的枯枝落叶清理干净,园里修花的宫女告假,至今未曾归,花圃有些乱。
暗殿内外只有一个侍卫,她吩咐侍卫通报自己则在外等候,环顾四周,这估计是皇宫内最简陋的一间屋子,外壁墙斑驳颓败,门槛前杂草丛生,他本有像其地皇子们的荣华富贵,却因在皇帝面前说错话被勒令常居于此。没过多久二皇子亲自出来为她引路。
“皇兄这是做什么?怎想起要亲自出来。”长公主装做惊讶。
“长公主今日特封,我这做皇兄的怎能不前来亲自迎接?”二皇子打趣道。“长公主因何事大驾光临寒舍?他笑着坐在桌旁茶,抬手让侍从离开,屋内陈设老旧,房梁上结着蛛网落满灰尘,二皇子抬手示意她随便坐。
“皇兄的性子还是如此洒脱...”长公主轻启朱唇并为自己倒了杯茶,还未说完被二皇子打断。
“长公主有活明说,弯弯绕绕我可不像皇兄那般聪慧。”二皇子放下茶怀。
“好,皇兄可想换回以前的地位,我愿助皇兄一臂之力。”长公主说完,二皇子突然笑起来,眉眼尽是不懈。
“长公主现如今可是当今皇帝最得心的公主,竟会想帮我?”他饮完杯中的茶水。
“同一娘胎里生的自然是心连心,父皇在母后在世前允诺一生一世一双人,但母后走后第一年他便又立新后。只要你肯与我一问协战,我会让你成为至高无上的存在。”长公主为二皇子重新倒满茶水,补充“皇兄,摆在你眼前的路只有一条了。”
二皇子内心动摇,他当然想回到以前的地往,向往被人尊崇的感觉,沉思片刻,再次将茶水饮尽。屋外的燕子叫个不停,吵得人无心想别事。
“呵,说吧,什么条件,那个位置你不会让我平白无故地坐上。“二皇子阴森的目光向她袭去。
“条件等事成后再知会与你,现在你需听我的。”长公主用指尖触倒茶杯,杯中剩余的水顺着桌面流下。
“成交!” 二皇子亲自将长公主送出殿外。
江老爷从皇宫出来后悄眯眯地在书房外听屋内动静,这么久过去了江浔之仍在书房鬼哭狼嚎好面子的江老爷摇摇头离开,屋内可怜的江浔之眼角挂看泪珠,身体一抽一抽地,宋景洵看者他的背影,顿时语塞,得得得,禁不起逗,他松口还不行吗,宋景洵缓缓开口。
“书可以不烧,一年后中榜再向我拿钥匙,若有更大成就,我赠你你整应书阁,反之,烧毁。
江浔之停止抽泣,扭头看宋景洵,确认过眼神后点头,答应,终于把身子从箱子上移开,宋景洵抱着箱子放在最高处,江浔之靠自己根本够不着,他从袖内掏出无花果丝吃起来!
“马上习字,不准许吃东西。”
江浔之内心千万个不情愿,要里自己的娘亲在就好了,哪会容江老爷和宋景洵合伙欺负他,想到这里他浮躁地往嘴中不断塞无花果丝。
“过来磨墨。”宋景洵唤他。
宋景洵铺开宣纸挑选毛笔,未注意到江浔之的脸垮着。江浔之漫不经心地磨墨,看着墨色汁水映着自己俊美的面庞,再抬头偷瞄宋景洵,可恶,这个先生比他俊,见他磨得差不多后宋景洵用毛笔马下范字,叮嘱他将这个字写一百二十遍。而宋景洵则拿着书在藤椅上翻阅。
江浔之觉得天塌了,他可是好些年未碰过笔杆的人,握笔姿势他都早忘了。
“握笔这样握。”
宋景洵俯下身子手把手教他,他的手冰凉冰凉,手心的薄茧蹭地江得手背发痒
“先生,我听别家人流习字先习“永”字为何,您教的是“却”字?江浔之拍头问他。
“练完再告诉你。”宋景洵坐回原来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