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不错，我的离儿就是优秀啊。"赵母面露微笑鼓起掌来。

    “行了，我瞧着时候也不早了，"赵母缓缓起身，抚平裙摆上略略泛起的褶皱，"你们都去歇了吧，赶了一天的路也都怪累的。大伙儿都散了吧！”

    随着女人解散的命令，戏台下密密匝匝的人群逐渐散去，戏台又一次在沉寂的夜空中静谧着，依稀可以看见下午荒凉时的影子。

    “老规矩，"已经走到走廊尽头的女人突然转身，虽然隔着蒙蒙的夜色，可季舟川三人依旧知道，那双浸没在黑暗里的眼睛正盯着他们，“过了十二点不要出门。"应和般的，东南方传来了钟响  “当，当，当”不多不少刚好敲了十声。钟音划破了夜空的寂静，惊起屋檐边的雀儿。

    “啥时候有的规矩？"池言上前一步装傻追问。

    赵母的声音柔和了一点。“怕邪没除干净，听说过了十二点后出赵府就会变成鬼城…算了，时间不早了，赶紧收拾收拾东西，反正十二点后就别出门了。”说完她转身，这一次是真的走了。

    鬼城？二人对方视一眼（还有一个不算人），这十有八九和他们下午所看到的赵府的荒凉有关系。

    "看来一定必须走一趟了。"

    “当，当，当”钟声又响了十二次。透过油纸可以看见一间间灯火通明的房间变得昏暗。池言定了定神，打开系流面板，同时将灯罩盖灭油灯。借着面板微弱的光，周围物体的轮廓也大抵看得清。

    "行，那按照计划，作为灵魂体的我先此去打探情况。然后去季舟川屋里给你俩共享情报"姜念迟看向池言确定他的记忆是否有差错。

    “一有问题，我会为立马在说海里把你拉回佩。"得到池言肯定的眼件，姜念迟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出。"这事儿也只能我做了。"这句小声的嘀咕也随着推门所产生的风飘远。

    池言坐在床边，百无聊赖地隔着窗户看月亮。

    "砰，砰，砰，咔嘀”敲门声后，有人推门走了进来。

    “哥？”池言瞳孔瞬间放大，回愣愣地看着眼前的青年。

    青年大约二十来发，琉珀色的桃花眼在自身温柔偏雅的气质下倒也不显得多情，只是纯粹的含情。青靛色的长衫加上黑色皮鞋，身上是屋外风霜所带来的寒气。

    “阿离。”来人的语调平和，是池言久久没有听到过温柔。

    "你怎么来了？"池言几乎是下意识地站了起来。

    青年在旁边轻轻坐下。“来和你道个别，”他温暖的手扶过池言的头顶，“半个风后，我就要和舅舅他们会合了。”

    池言转过身环抱住青年，声音闷闷：“舍不得你。”但我知道你一定会走。

    青年没说话，只是将手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背。

    两人就那么静静依偎着。良久，青年突然开口："阿离，你真要去做那件事吗？”

    “嗯？”

    池言猛地坐起身。

    远处，钟声又响了一声。

    "你心可真大，这都能睡着？"脑海中传来姜念迟阴阳怪气的声音。

    池言揉探太阳穴，回怼道："毕竟我睡看都有线索来送上门，不睡白不睡。”

    对面沉默了几秒，想来是姜念迟在与季舟川交流，随即姜念迟边开口："十二点以后，赵府的情况就变得和下午一般无二。”

    也就是，“鬼城？”

    "我看过了，整座宅子除了你和季舟川住的那间外都是空的。屋中的积尘程度起码有十多天没扫了。”

    “但，灰上有脚印。”

    “大小、轨迹上看，是你们吃饭时留下的。

    “外面没人，你们可以出去看看。"

    池言还没说话，面板就弹出“情况属实"

    看到弹出的消息，池言着下巴思考片刻："你们在那儿别动，我去找你们．"敲完这几个字，他披上外套走出门，吹了声口哨。阿喵喵不知从哪儿蹦出来，对他喵"个不停。

    “嘘﹣﹣”池言拍拍它的脑袋"先委屈一下，等会儿请你吃小鱼干。”随后就向贺楠房间走去，阿猫喵则安静地跟在他身后．

    "有人来了，你就叫三声，"池言从季舟川包里顺出三根小鱼干喂进它嘴里，“等会还给你。”

    "喵！"啊喵喵欢快地拉了个长音儿，虎脑袋晃成了虚影。

    “…果然，吃谁的东西就会变得和谁一样傻。”

    说完，池言面无表情地走进屋子。

    阿喵喵：我吃的难道不是新主人给的喵？可以我和新主人一样聪明喵～

    它的尾巴开心地在地下拍着，"砰"一不小心用力过猛，打断了，门前一棵小树

    没事。它淡定地舔舔爪子，主人一定不会发现的……吧？

    完了，装死吧，【猫猫生无可恋】

    屋内。

    “所以，现在这个情况是幻境吗？"三人围坐在餐桌上，用三块面板组成的微光看清彼此。”

    “少赵母声称是，"姜念迟看着漆黑一片的窗上隐约可以看见月亮的花廓，"或有说想让我们认为是．”

    "‘想让我们认为是’"？池言低下头，回味这句话。目前问题的关键在于他们无法确认现在的情况是不是幻境……但可以确定的是，残破的赵用与辉煌的赵府一定不是一个世界。

    季舟川思索着开口："我们假定下午来现在的赵府为 A 、傍晚的赵府为 B ．那么现在就存在问题：二者是相交、平行还是包含于不过，我们能站在这儿，显然就不会是平行。"

    "如果是相交，那赵府闹鬼一事恐怕就是时空错乱导致错位。"姜念迟若有所思，面具下的脸神色不明。

    "但那种只存在理论上。而且常常是超纳光子透过慧勒泡沫形成的光影折射，是虚像，我们不能对其造成改变，"季舟川的眉大打成一片，"但从那串真实的脚印来看，我们确确实实对 A 造成影响。"说着，他顿了顿：“但以包含于来看依旧说不大通，就像"薛定谔的猫"所证实的，一件事可能会诞生两种可能性的平行世界，但不会同时存在。唯一可能的就是幻觉，但二个人同时做同一个幻觉，尤其是长时间来看，显然也不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