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隐喻 > 江景程,信我

江景程,信我

    江景程站在厨房的水槽前,手里捏着一块湿漉漉的抹布,水珠顺着他的手指滴落,溅在瓷砖上,发出轻微的“滴答”声。

    窗外的阳光透过纱帘洒进来,斑驳的光影在地板上跳跃,像是无声的旋律。他的目光有些涣散,心思早已不在手中的碗筷上。奶奶的病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他的胸口,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放下抹布,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心里嘀咕着:“早上看她好像没什么问题,当病一直拖着可不好。”他抽了张纸,擦了擦手,把纸握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后走出厨房,脚步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

    走廊里静悄悄的,只有他的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显得格外清晰。

    他走到奶奶的房间门口,抬手敲了敲门,声音轻而缓,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奶奶?”他喊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试探。门内没有回应,只有一片寂静。

    他的心跳突然加快了几分,手指不自觉地蜷缩起来,心里涌上一股不安。

    “不会出什么事吧?”他想着,手已经按在了门把手上,轻轻一拧,门开了。

    门缝里透出一缕光线,江景程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他愣住了。

    奶奶跪在一张老旧的木桌前,背对着他,双手合十,嘴里低声呢喃着什么。桌上放着一尊小小的雕塑,雕刻的是一位面容慈祥的神像,神像前的香炉里插着几根燃尽的香,袅袅的青烟在空中盘旋,最后消散无踪。

    江景程的心猛地揪了一下,他快步走过去,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奶奶,您这是干什么?快起来。”他的手轻轻搭在奶奶的肩膀上,试图将她从地上扶起来。

    奶奶的肩膀瘦削而单薄,隔着薄薄的衣衫,他能感受到她身体的温度,冰凉得让他心里一颤。

    奶奶推开了江景程,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决:“你不用管我,我没事。”她的眼神中透露一种执着,仿佛在坚持着某种信念。

    江景程在进来的时候就隐约听到她说“神保佑我”。这大概让他明白了,她这是在干什么。

    看着奶奶想要再次跪下去江景程拦住了她,语气中带着担忧:“奶奶您这是病了,走吧,我们去医院吧。”

    奶奶有些激动反驳:“我没病,我只是……肯定是犯了什么错让神生气了。”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恐惧和不安。

    江景程耐心地劝导:“奶奶,您这次身体出现问题了,需要去医院治疗不然会更加严重的。”江景程的话语中充满了关切和担忧。

    奶奶依然不为所动,固执道:“不用了,我正在向神赎罪,会原谅我的,会保佑我的。”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期待。

    江景程无奈道:“奶奶,这世界上根本没有神,您也无罪,听我的话,快跟我去医院吧。”江景程实在担心她的病情,继续耐心劝导她。

    奶奶沉默不语,江景程这才发觉,她是客观唯心主义,与自己的立场本就不同。甚至沟通不了一点。

    看着奶奶固执的背影,江景程感到一种无力和挫败。他知道两人都需要冷静,但奶奶的固执让他感到束手无策。

    他知道奶奶并不是不想去医院,只是不想乱花钱,甚至害怕去了医院就像他俩一样,再也回不来了。他知道奶奶担心的是如果她回不来了到时候江景程怎么办,不能丢下他一个人,她舍不得。

    无奈之下江景程走开了,留下一句“你别乱想,好好休息会,会没事的。”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力。

    江景程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背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在地上。

    房间里房间的窗帘拉着,一片昏暗,只有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痕。那道光像是划破黑暗的一把刀,将房间分割成明暗两半。

    江景程的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沉重得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地板,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仿佛能让他稍微清醒一些。

    他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十年前的那个星期日,那个改变了他一生的日子。记忆像潮水一样涌来,带着无法抗拒的力量,将他拉回到那个遥远的傍晚。

    那是一个春天的傍晚,夕阳的余晖将客厅染成琥珀色,窗台上的绿萝在暖光里舒展叶片。

    江景程蜷在沙发角落翻一本图画书,纸张上的热带鱼泛着微光。奶奶在一旁看着电视。

    厨房里飘出番茄虾滑炸蛋的香气,妈妈系着碎花围裙在灶台前忙碌,偶尔传来瓷碗轻磕的声响。

    爸爸坐在餐桌旁刷手机,屏幕蓝光映在镜片上,拇指时不时快速滑动。

    “景儿,洗手吃饭啦。”妈妈端着青花瓷盘走出来,衣服沾着细小的水珠。

    江景程蹦到餐桌前时,发现妈妈无名指上的婚戒有些发暗。

    盘里的虾滑泛着热气,他刚要夹,爸爸突然抬眼看了看表:“明天采购科临时要开会,咱们改到中午去水族馆  。”

    “不是说好一开门就去吗?”妈妈夹饭的手顿了顿,一粒米落在桌布上。

    “老梁说九点要确认招标文件。”爸爸把手机倒扣在桌上,金属表带磕出轻响,“我们先完成工作,结束了再去水族馆。”

    江景程戳着碗里的米饭,听见妈妈放软的声音:“上周日你说要陪孩子看海豚表演......”

    “市政项目优先级你不清楚?”爸爸抽了张纸巾擦镜片,起身时椅子在地板上拖出短促的吱呀声,“我回个邮件。”

    “好了,你们俩。儿啊,虽然工作重要……”

    江景程的爸爸打断了奶奶的话,“我知道了,我会补偿他们的。”

    奶奶看着儿媳的表情,安慰道:没事,中午去就中午去呗,能去就行了。”

    奶奶夹了块最大的排骨放进孙子碗里:“水族馆可大了,多吃才有力气逛。”

    厨房的抽油烟机渐渐安静下来,妈妈收拾着碗筷,手指掠过江景程发顶时带着洗洁精的柠檬香。

    “那你今晚要早点睡,明天才能有精神玩。”她指尖轻轻卷了卷他翘起的发梢。

    江景程将最后一口饭咽进肚子里:“可是我现在一点都不困。”

    书房传来打印机启动的嗡鸣,爸爸的声音混在机械声中:“不困也得睡,不然明天起不来,我们可就不等你了。”

    江景程:“不行!你们不能丢下我!”

    奶奶用纸巾擦掉他下巴的酱汁,眼尾皱出菊花纹:“景儿,你爸吓唬你呢。”她转头冲书房抬高嗓门,“孩子盼了半个月,你那些图纸明天再看!”

    打印机吞吐纸张的嗡鸣里,爸爸的声音混着笑意传来:“妈您惯着他吧。”

    爸爸倚着门框笑了笑:“景儿,答应按时睡觉就带你。”

    “好!”

    夜风掀起窗帘时,江景程正泡在浴缸里吹泡泡。他听见妈妈在客厅叠衣服的窸窣声,爸爸敲键盘的节奏像雨点打在铁皮屋顶。

    等他裹着卡通睡衣钻进被窝,床头小夜灯在墙上投出摇晃的鲸鱼影子。妈妈掖被角的手指带着护手霜的茉莉香:“早点睡,明天中午就可以去啦。”

    “可是我想快点去!”他在被子里蛄蛹着,直到爸爸出现在门口,表盘反射的冷光划过天花板:“再闹腾真不带你。”

    江景程立刻蜷成蚕宝宝:“我会听话的”

    书房的门缝漏出荧荧蓝光时,他数着空调外机的滴水声睡着了。嗒,嗒。妈妈晾衣服的衣架碰撞声叮叮当当,渐渐融进春夜的虫鸣里。

    晨光爬上窗台时,江景程是被奶奶摇醒的。薄荷味的风油精直往鼻子里钻,他眯着眼看见奶奶眼眶泛红,围裙带子歪斜地挂在脖子上。

    江景程揉了揉眼睛,“现在多少点了,爸爸妈妈回来了吗”

    奶奶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拉着他起来, “换衣服,去…医院。”她声音像生锈的铰链,每个字都卡着钝痛。

    他迷迷糊糊套上外套,鞋带打了三次死结。奶奶攥着他的手在发抖,掌心的老茧蹭得他指节发烫。

    消毒水的气味刺入鼻腔时,他才真正清醒过来。走廊的白炽灯管嗡嗡作响,晃得人睁不开眼。护士推着叮当响的器械车经过,金属托盘里躺着沾血的纱布。

    奶奶带他来了医院,他才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心中充满了恐惧。他猜到了什么却不敢想,害怕自己的想法变成现实,害怕失去最亲的人。

    直到看到躺在病床上的人的那一刻,他终于绷不住了,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不停的留下来,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可眼前所看到的已经证明了这一切,他想多看他们一眼,他松开了奶奶拉着他的手,走了过去,喊了一声“爸爸妈妈”,可是无人回应。医院的安静让他感到了窒息,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奶奶也不希望一个才六七岁的孩子看到这样残忍的画面,她轻轻拉着江景程的手,摸了摸他的头,带他离开了病房。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停止了,江景程的心中充满了痛苦和不解,他不明白为什么幸福会如此短暂,为什么命运会如此残酷。

    尽管奶奶也承受着巨大的悲痛,但她依然坚强的站在江景程的身边,成为他唯一的依靠。

    回到家的第二天,江景程就发烧了。他刚开始闷声不吭,表情蔫了吧唧的,仿佛所有的活力都被抽离了。

    奶奶起初以为他只是太难过,直到她无意中摸到他的脸。才意识到他的体温异常,她的手触碰到他滚烫的脸颊,心中涌上一股不安。

    奶奶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她急忙带着江景程去医院,同时轻声安慰江景程……

    江景程躺在床上回忆起过去的种种,他的思绪飘回到了那个让他心碎的星期日。父母的离去如同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每一次回想都是一次撕裂。他的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早就站在旁边的径言看到江景程流泪的一幕,心中涌上一股强烈的心疼。径言想要过去抱一抱他,给予他一些安慰。

    但径言现在隐身,江景程看不到他。他感到非常矛盾,既想让江景程看到他,又担心自己突然出现会吓到江景程。

    经过一番挣扎,径言最终决定解除隐身,他的身影逐渐显现在江景程面前,带着一丝犹豫和不安。

    当径言和江景程对视的那一刻,他欲言又止,明明只是几天没见,可两人却像陌生人一样。他看到江景程的眼里充满了陌生,这种陌生感让他感到难受。

    两人之间的空气似乎凝固了。情感的复杂和混乱,让径言感到不知所措。

    江景程看到他的第一眼没有什么反应,而是愣愣地定在那里。过几秒后他才慌忙的擦掉眼泪,感到有些尴尬。

    “你谁?”江景程问出这个问题时,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他很奇怪这个人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他明明已经锁门了。

    虽然知道江景程肯定不记得自己的,但听到这句话时,径言还是心头一酸。他顿了顿,不知道以什么身份来回答这个问题。

    江景程再次开口,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和警惕,“你找我有事?〞他仔细观察着眼前的男人,试图从外表找到一丝线索。

    径言没有避开他打量的目光,深黑色的眼眸中带着点冰蓝色,仿佛夜空中最亮的星辰。此时这双眼睛正专注着看着江景程。

    径言身材修长,睫毛长而浓密,下巴线条刚毅有力鼻梁高挺,给整张脸中添了几份立体感,显得他既成熟又不失少年感。

    江景程在心里默默的评估着眼前的男人,年龄应该和他差不多。但他不明白这个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反正肯定不简单。

    径言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等待他打量完自己,才憋出了一句话:“我是神,我感受到了你有困难,需要我的帮助。”

    江景程无语,什么神啊,神经病还差不多。不是谁没事会突然到别人家,然后对别人说“我是神”。江景程转念一想又认为他不会是来诈骗的吧。

    果然不信啊。

    径言并不知道江景程此刻在想什么。他并不想对江景程撒谎,他确实是神,虽然江景程不可能会信。

    径言也没做过多的解释,他的身份可以以后再慢慢了解。

    径言直接说了重点:“我可以让你奶奶愿意去医院。”

    径言看出江景程不太相信的样子,说了句“真的,信我。”

    “你既然是神,为什么不能直接把他给治好,还要去医院呢?〞

    “我只是神,并不是神医。”如果江奶奶只是皮外伤,那他倒可以帮她。

    江景程没说什么,反正说了也没用。还是奶奶的事比较要紧。

    径言从江奶奶的房间走出来后,不舍得看着江景程,手想触碰他,却又放下了。

    “我走了,明天见。”

新书推荐: 神颂 后末世时代见闻录 帝都纵火记录 物种不同非要谈恋爱 我在史馆写头条 八十年代胡同里 狐尾缠上白月光 我凭美图相机制霸聊斋 我不是故意移情别恋的[快穿] 坏种[破镜重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