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3

    自以为脱离了影山运动训练的苦海。

    心音幻想中的放假生活是这样的——

    首先必不可少的是一觉睡到自然醒,穿着睡衣松弛地享用好午饭,然后再回到自己的房间拉上窗帘,窝在懒人沙发上开始翻看自己喜欢的小说漫画,闲暇时间还可以玩一会游戏。

    绝赞假日计划。

    在傍晚稍微预习一下高中的知识吧,心音这样补充着。

    但是绝对不是现在的场面。

    刚通宵的她被美智子的敲门声叫醒,像小鸡啄米般艰难地吃完了早饭。

    而坐在她对面的,是吃得有滋有味的木兔。

    他一口吃掉了大半的三明治,还不忘用空闲的另一只手朝祖母比了个赞。

    “心音,你怎么那么没精神。”

    栗原心音摇摇欲坠的脑袋激灵了一下,她收获了外祖母饱含忧虑的目光。

    还没有等她想好可以成功打消外祖母疑虑的借口,对面的木兔双手合十。

    她与那双写满了奇思妙想的眼睛对视了,她的心里升起一种不妙的预感。

    “我带你打排球吧!排球可以让人变得很强壮哦。”

    “就像我这样。”木兔撩起自己的衣服,弯起手,指了指自己流畅的手臂线条。

    不过此时的心音没有心思去注意预备男高的体魄,她饱含希冀地望着自己的外祖母。

    拜托,请外祖母把礼仪课或者钢琴小提琴的课程塞满我的日程。

    而不是同意我去打排球。

    美智子祖母陷入了沉思,

    她的目光在心音和光太郎之间徘徊。

    一个目光炯炯有神,充满年轻人的朝气。

    一个目光颤抖游移,散发着垂暮老者的丧气。

    一个身强体壮,力大如牛。

    一个身如浮萍,连吃早饭的力气都没有了。

    美智子祖母的心中有了决断。

    她大手一挥:“心音,你的确很需要锻炼。”

    心音最后的希望破灭了。

    她飘荡在活力满满的木兔身后。

    “排球~排球——”他哼着自创的排球的小曲。

    木兔祖宅空旷的还没来得及种下花草的土地不知什么时候被人安置了排球网。

    “将将,当然是在心音来的前一天安装的。”罪魁祸首满意地看着自己打下的江山。

    很好,还是早有预谋。

    她怀疑木兔在排球领域是只天然黑,不然自己怎么天天在他身上栽跟头。

    于是,心音的假期计划成功的泡汤了。

    她的每个早晨都是在挥洒汗水的排球场上渡过,到了中午精疲力竭的她选择倒头就睡。

    唯一按照计划来的,只有在傍晚预习高中知识这个计划。

    不过这也给了她报复光太郎的机会。

    每当光太郎抱着排球打算趁她专心学习的时候溜走时,

    她就会发出惊呼,随后张大嘴巴。

    在外祖母这个称呼还没来得及喊出口前,敏锐的木兔就迅速跑到了她的身边,捂住她的嘴巴。

    “我这就学。”

    他的脑袋耷拉下来。

    /

    鸡飞狗跳的假期很快就结束了。

    心音被蛋花眼的木兔目送着踏上了回宫城的车。

    放榜日也快到了,想到这点,心音松散的神经一下子紧绷起来。

    飞鸟已经成功入学了东京的学校,因此自己也早早打算入学离家最近的乌野。

    十拿九稳的心音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升学而担心。

    【Kokoro:我们一起去看白鸟泽的放榜吧探头探脑jpg.】

    【影山飞雄:嗯】

    【影山飞雄:比熊点头jpg.】

    一定会考上的,她在心中默念着。

    一月的宫城还没有彻底地摆脱冷空气的掌控,街道上的雪倒是比离开的时候融化了许多。

    心音用羽绒服和围巾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她看向放在入户架上的针织帽,有些心动。

    不过最后还是放弃了把自己裹成熊。

    她推开门,影山飞雄早已等在那里。

    “没事的影山,别太紧张,顺其自然就好。”

    栗原心音一张口,就吐出了几道雾蒙蒙的白气。

    白气飘悠悠的,就跟她的主人一样一点都不“顺其自然”。

    他点点头。

    一路上,栗原心音与那款他的妈妈一段时间十分沉迷的名为旅行青蛙的游戏一样,她拿出手机,一张张向他展示着自己丰富的假期生活。

    不过一旦划到不知道是被谁拍下的,刚打完排球累趴在地上的心音时,她就会装作若无其事地迅速划过,并且背对着他恶狠狠地删除照片。

    她伸出手:“约好的互换照片。”

    说实话,影山飞雄并不觉得自己拍的照片有什么意思。

    全都是自己在各个地方打排球的打卡。

    ——虽然自己觉得打排球确实很有意思,但是看过这些照片的美羽姐姐嫌弃地说:

    “哈,你就打算拿这些照片跟你的朋友互换吗。”

    心音接过手机,仔细地端详起来。

    影山飞雄看着低着头默不作声的心音,果然会觉得很没意思吗。

    不过下一秒,她举起了手机,

    手机浅浅地戳到了他的鼻尖。

    “诶,抱歉。”心音指了指屏幕上的照片,“你看这张,是在去山里寺庙的时候拍的吧。”

    “影山拿起排球的时候,后面那只小麻雀都被吓得扑腾起翅膀。”

    “还有这张......”

    在前往白鸟泽的路上,影山飞雄看着心音的手指在小小的一块屏幕上翻飞着,连树枝上微颤的雪都能被她夸出花来。

    他想起在那天心音在演讲台上讲话的时候,那两个男生对她的评价。

    高冷,不好相处。

    果然是完全不了解她的人说出的评价。

    所以,栗原心音为什么会没有朋友呢。

    饶是影山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或许她只是觉得没有交朋友的必要吧。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到了白鸟泽的门前。

    身为县内一流高中的白鸟泽,放榜日时来的人也数不胜数。

    大门前立着的指示牌上写着【查阅放榜者从此处进】

    其实根本不需要这块指示牌,乌泱泱的人群簇拥着的地方显然就是榜单所在之处。

    好不容易走到乌泱泱人群的前列,心音立马把目光投向眼前写着密密麻麻名字的榜单。

    她阅读的速度很快,一目十行也不在话下。

    但这次她看的格外的久。

    看了一遍也没有找到影山的名字,她就抬起头看第二遍、第三遍。

    直到影山飞雄自己已经确认了没有上榜,栗原心音的视线还在上面寻觅着。

    她睁得大大的眼睛都有些发酸,影山飞雄拍了拍她的肩膀。

    “不用找了,上面没有我的名字。”

    “...好。”心音把自己的脸藏在厚厚的围巾里,跟着影山走出了人群。

    如果是自己想考白鸟泽结果没有考过,她大概不会有什么心情波动。

    假如有什么遗憾不甘的情绪,只会下意识地把它藏在心里,然后一遍遍督促自己,下次再努力点就行,下次一定会考的比这次好,没有什么好伤心的。

    但是当这些遗憾降临到自己的朋友身边时,事情完全就变得不一样了。

    即使她的朋友都是很坚强的人,完全不会被一次的失败打败,但栗原心音会替他们不服气。

    明明影山已经很用功了,从一开始的什么都不会,到后来模拟卷被打上满满的圈。

    从一开始的补习一个早上,到后面一整天都在看书,再到最后的一段时间,在老师的办公室也能碰见影山飞雄的身影。

    所以他为什么不能上白鸟泽。

    ...其实栗原心音知道这些想法没有什么道理。

    比起半路开始学习的影山飞雄,真正考上白鸟泽的人大多都从国一甚至更早,就决定了考试升学这样的道路。

    “...你哭了吗。”影山微蹲,与把头埋进围巾里的心音视线平齐。

    “没有。”她眼眶发红,语气生硬地转过脑袋。

    “...我为什么不能哭。”意识到了自己这么说就像承认了自己刚刚在哭,心音转回脑袋,“影山不难过吗,你为什么不哭。”

    “有点难过,不过不想哭。”

    影山飞雄认真地回忆自己过去的经历,似乎还没有难受到哭这种心情。

    心音板起脸,开始跟他科普难过的时候哭的作用:“影山不用听别人说什么男子汉就不能哭,哭才不会代表软弱,只是一种发泄情绪的渠道而已。”

    她抓住他走到附近的一个巷子里,抬起头,接着拿起自己的围巾,向影山演示了一遍如何钻进自己的围巾,佯装高冷实则是在偷偷抹眼泪。

    就跟你刚刚一样吗。

    影山飞雄在心里说着。

    他还是听话地把脑袋埋进了自己的围巾,露出一双深蓝的眼睛。

    他眼角弯弯的。

    心音狐疑地问道:“影山你在笑吗。”

    “嗯。”由于被围巾堵着嘴巴,影山的声音闷闷的。

    “...你不会是在笑我吧?”

    “没有。”

    “那你在笑什么?”

    “不知道。”

    他确实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

    撇去围巾下可能藏着的咧着大牙笑的嘴巴,心音有些受不了单独盯着她看的眼睛。

    她揉了揉自己发烫的脸颊,不讲道理地把影山的整个围巾向上拉。

    这下变成了木乃伊版的影山飞雄。

    他的头上还冒着问号。

    “不好意思。”心音揉搓着围巾的流苏,“本来说一定会帮你上白鸟泽的,可能我的水平还是比不上那些正式的补习老师。”

    “我把答题卡填满了。”

    “原来不会看一眼的题也有些思路了。”

    他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想着该怎么开口。

    “你是最好的补习老师。”

    说完这句话,影山飞雄就像是冒着蒸汽的高压锅,咕噜咕噜地把头埋进围巾里,同手同脚地走出了小巷。

    猝不及防地接受了直白的夸赞的栗原老师被控在了原地,不过她很快就缓过神,把影山捂住鼻子的围巾拉了下来,防止他过热自燃。

    “没有上白鸟泽,影山会去青叶城西吗。”

    “不会。我想从高一就作为正式队员打比赛。”

    “我打算去乌野。”

    “乌野?”栗原心音知道乌野并不算一个排球强校,“为什么不去伊达工业,或者别的强一点的排球学校。”

    “乌野的乌养教练很厉害,他之前生病了,不过最近又要回来了。”

    “他带队进过全国大赛。”

    “这样啊。”栗原心音眨眨眼,“所以影山也要去全国大赛对吧。”

    当然了。

    他意气风发地看向她,读懂这样的眼神并不需要精通影山语,那写满野心的张扬的眼神,就算是再迟钝的人也能看懂。

    /

    “如果影山也上乌野了,我们又可以一起溜小迪了!”

    “...还有跑步。”

    “...再见了小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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