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是怎样来的这里,身上的血液冲鼻腔,身上的痛感还历历在目,我依稀记得我在校园的一条小路上,被人捂住了嘴从后背一刀捅进心脏,将来会发生什么,我对这里一无所知,除了那张字条…
没人告诉我我在哪,我为什么会在这,望着柱子上的铃兰雕花蒙着灰尘,岁月磋磨却难掩精致的亭子,身边的所有人好像定格在同一时间,而我手里死命攥一张字条
(从现在起你将进入无数个世界,有出路,但是你需要自己拼凑出口)
一刹那,手里的字条消散,周围一切恢复喧闹,就像他们只是刚刚到来一样
干枯的稻草,黢黑的桔梗,这里的四周都有烧焦的痕迹,但我所处的亭子却异常的完好,檀紫色的柱子纹理清晰,亭子的四个角落分别雕刻着四条形态各异的蛇,有的面目狰狞怒目而视,有的低眉顺眼尽显安详,蛇信子上大块的蛛网交织缠绕在一起,烧焦的木屑顺着亭子的一角落下
这里明明没有烧焦的痕迹,但这是什么,
我茫然抬头,对上了零星人群中一位女子视线,她眉眼明艳,轮廓分明,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清冷带着丝丝妩媚,头挽银簪,银白的发冠上点缀着几簇金缕叶,一席素净的白衣上嵌着飞鹤的针织,显得她身形更加高挑单薄,
对视一刻,我心知不只我发现了,这个女人肯定不寻常
刚回神,就看她拽着一位男子向外跑去向外跑去,心里想着,这没有第二个引人注目的人,她也不像傻的,那暂且,跟着她,总归不会有太大差错,便跟了上去
出亭子,听轰隆一声,完好的亭子塌了下去,四个蛇头深深嵌入地里,把松散的土地撞出了几个不浅的沟壑,长舒了一口浊气,还没从中回神,刚想看看那位男子的庐山真面目,人群一阵杂乱,又开始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
不得已,未清楚缘由的我也跟了上去,我们跑到了一块空旷的土地,四面竹林围绕,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竹香,古色古香的小桥,潺潺流水
但这里没有人家
至少现在我没看到
这里看起来确实比前面安全的多,但我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哦,忘了个人,我抬头想看看那位男子神色,不过他始终侧掩着身子,看不清,自然没有好印象
跑了这么久,总归能歇歇了,我开始回忆纸条上的内容
(自己拼凑?)
看来我需要做些特别的事,那会是什么呢
刚才的女子被簇拥着,你一句我一句的言语着,他们的对话中隐约能猜出来,她叫南荣锦,富贵人家的小姐,她家里的财底足够她富贵喜乐一生,但她先天便有一道枷锁,她活不过20岁,家里的夫人把她送到了降世阁清修,一去十七余年,避世的清阁再加上有高人指点,自然武功极高
就是不知道她身上的枷锁有没有解开,倒也是个可怜人,等她稍稍远离人群坐下休息时,我跟了上去
我一脸谄媚的坐在她身旁,姐姐,我们要多久能出去啊,身边人并没搭理我,我装作害怕的继续说道,这里好可怕,姐姐我会不会我死在这,你带带我好不好,她撇了我一眼,依旧没理我
我凝噎了一下,心想着,大妞,你装什么啊,你能出去一样,默默翻了一百个白眼,脸上笑意不减
姐姐,就当你答应我了哦,谁知道她竟然起身走了,哎呀烦死了,真能装,正无语的时候,她突然淡淡的叫我跟上,神经病啊,白眼差点没收住,没搞清楚前确实是个活爹,我是庆幸的,上天给了我一个死而复生的机会,不过我这个机会目前看起来不太简单,没办法,我只能堆起笑脸继续跟着
人群走到了一个栅栏处,几个木条松松垮垮搭成一个门,那门虚掩着风一吹吱呀的开了一道缝,像是在邀请,也像是在警告,但很明显,我们别无选择
从栅栏往里走,里面是两个房子,一个矮矮方方的画着壁画,讲的似乎关于一个受人敬仰的地方神,上面的人虔诚的匍匐在他们所谓的神的脚边,畏畏缩缩的抬着手中的贡品,不过也许是有些旧了,上面的颜色有些斑驳,另一个房子墙面洁白并没有过多的装饰
两个房子中间连着一个极短的连廊,连廊连着两个房子的门,连廊两边的木柱上雕刻着蜿蜒的藤蔓贪婪的向上爬着,带刺的荆棘上每一个尖角都带着血迹,很奇怪的动物
牛的角弯曲的不成样子,瘦弱的猴子身上长着厚重的黑毛,但这一切,好像都意外的违和
等等,这里并没有一个正式意义上的门
那我们该从哪进去,房子里有没有人,我们都无从得知
我看着南荣锦翻身上了连廊,怔了一下,开始沉默的向着白房子里走去,我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的进去,人越来越少,无奈,我也只能跟了上去,我确实被吓到了
这根本不是住人的地方,一个个类似于马厩的隔间,都是拦腰的厚墙,每个隔间里都住着一只动物,我进门的一刻,它们齐齐回头,它们无一例外都不是原本的样子,每个动物的身体上都是一张人脸,男女老少的样子层出不穷
不像是人为撕裂的,它们融合的都很好,边缘没有疤痕,就像是本身就长得一样,随着往里走,各种诡异慢慢浮现,长着长发的马身人脸,穿着不合脚的绣花鞋的人面羊,被一根簪子从左耳刺穿窜穿到右耳的兔老人
而南荣锦他们像是没看到一样,打开了一个隔间的门,竟然想要走进去,于此同时,我察觉到了身后一道平静,诡异的凝视
我意识到他们可能中了什么幻术,我不能回头,于是学着他们也进了进去
我用余光小心的观察着周围,年久失修的墙一用力就能推倒,它们难道都是自愿在这,又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样子,突然我看到了那道视线的源头,那是一个女人,粗布麻衣
南荣锦对着我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我大概知道,他应该是醒了,我忘他身边看去南荣锦牵着的那个男人整直勾勾的看着我
我疑惑,素未谋面,他恨我?
当务之急由不得想那么多,她身边的人陆陆续续的恢复了神智,一个人下了一跳反应过来连忙冲向外面,那个女人温温柔柔的拦住他不知说了什么他骂骂咧咧的对着女人啐了口口水,便冲了出去,他刚从我们的视野消失
又突然的出现在了刚才的位置,显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脸茫然的看着我们,之后又要冲出去前
南荣锦拦住了他,她说了什么?
同门的男人支支吾吾,他让我们留下放风筝
不止我疑惑,南荣锦也漏出了不理解的神情,怎么扯到风筝上去了,谁也没说,谁也没提的
不解归不解,现在仍旧处于困境,直走接着走才能知道他们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南荣锦又带着我们出去
可令人不解的是刚出房子,我们就又都回来了,茫然了一刻,在看向门口,女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慈祥的男人
他带着我们离开了房子,我们跟着他走着心里说不出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可能是这诡异的氛围属实令人害怕,也可能是警惕我们真的能出去吗
刚出门口,正想放松一口气,刀子刺破皮肉的声音传来
我猛然回头,看见南荣锦嘴角血迹斑斑,随后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下,再然后我只觉得一阵天玄地暗,我又回到了南荣锦对着我噤声的时候
依旧站在那个女人身前,他依旧狰狞着,一个恍惚,那个男人又出现了,南荣锦也被骗了过去,可见这个笑面鬼,慈祥下的皮囊内心和那个把怪物养的死气沉沉的女人一样可怕,令人发指
我为什么回来了,我思索着,如果这是一本小说,那南荣锦这种抓马又死装的人物一定是主角,刚才主角死了,我们回来了,是不是等于,只要她不死,我们就可以找到出口,我越想越合理,最后竟然有点沾沾自喜起来,但现在显然不是高兴的时候,当他的保镖应该不会很容易,到现在我能肯定的,是不能让他死在那个出口
那个慈祥的男人和上次一样笑眯眯的说带我们出去,其他人好像之前一切没发生过一样,有条不紊的跟着他,我开始小心的观察着那个男人的一举一动
果然,他打理着人群时脸上一副慈父的表情,当他看到南荣锦时慈祥的神情慢慢变得诡异,狰狞,他们之间有什么仇怨?
算了,这不是我该参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