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被闪电所惊醒,外面又开始变得乱糟糟的。
一声惊叫传来:“天梯下来人了。”随之传来长达三分钟的笛鸣。江棱策很快从瞌睡清醒过来,拿上一户一张的通行卡去通云门门口排队。
天还没亮,排队的人中有人嘀咕今天领水的时间太早了,他旁边的一个女生叫他别说这种话,距离上次可以领水已经很久了,有的领就不错了。
江棱策不置可否的将手中的卡转了一圈,抬头看,通云门缓缓打开了门,一人高的木板由堡垒上的人操纵机器落下,由门中开出一辆和木板齐宽的坦克,坦克旁边有个正方形小口,向下伸出一个管道至排队的第一个人面前,一个傀儡兵从坦克上方爬出,手中拿着一个机器。
每当一个人走到管道旁,傀儡兵接过他手中的通行卡一刷,只要显示绿色,管道自动掉出一个蓝色如骰子大小的水块,此人里面拿着塞入口袋中,夜色匆忙离开,周而复始。
江棱策观察了周围的人,比上次领水少了几个熟面孔,不知道是不是被卷进了副本,还是因为缺水喝了外来的水进入的副本。
不久之后,轮到江棱策,他将通行卡递给傀儡兵,刷卡的第一时间居然有一瞬间的红色,但是马上变绿了,江棱策一头雾水,知道在这乱世,这可能不是什么好兆头,领了水块马上揣兜里溜之大吉,傀儡兵也没搞懂什么情况,所以没有什么行动,江棱策庆幸对方没上前逮捕自己。
一路上没有人拦截抢夺,江棱策急忙回到家,乘电梯上到十八层,输入密码后大门缓缓打开,江棱策将水块扔进客厅的水缸,空空的水缸立马灌满了水,甚至起了波纹,于是他心头石头落下来了,有了水就一切好说。
此时,卧室里的父亲走出来了,看见水缸只是点了点头,看着江棱策,并不说话,像是等他先开口一样,但是江棱策并没有主动说话,他的父亲自从上次领水后就变得怪怪的,好像少了很多情绪,让他倍感陌生。
以前的父亲是一个温和的人,现在可以说得上淡漠,对什么事情都只剩本能反应。
江母从姐姐房间里出来,看见江父后走上前来,瞧见水缸里的波动有点欣喜,但随之的担忧让她内心焦虑:“这次水源隔了这么久才来,不知道是不是寻水队出问题了。”
江父听见这话眼中一丝光亮闪过,他问江棱策:“今天取水一切都正常吗?”
江棱策心中有异,表面不显,冷静的点点头:“是的,没事我先回房间,有点累,早饭不用喊我吃了。”
他抬腿回了房间,开门背身关门的时候看见江母盯着水缸发呆,视线一移正好和江父对上眼,江父嘴角少见的上扬,其中满满的恶意让他心头一颤,关门落锁一气呵成,靠着墙他大口的呼吸,对这个世界感到悲哀和绝望。
这已经是副本世界降临地球的第三年,人们喝了带有污染物质的水,进入了一个个的副本,就算侥幸出来也会不断进入副本世界。除非进入内城,因为五大统领中有一位的能力便是在一定区域屏蔽副本世界,内城便是这样建立起来的。
江母在副本世界降临前是一个木匠,会设计并且打造各种木制品,江棱策的父亲在他们跋山涉水为了进入外城的时候死亡。
现在的江父是他的继父,是进入外城之后和江母认识的,对江棱策和他的姐姐江陵茗百般照顾,在一两年后打动了江母,江母想着在这种末日也有个依靠也好便答应了他的追求。
江棱策思考着,最近他发现母亲越来越迟钝,父亲也越来越奇怪,心下有些恐慌,这时候有人敲门打断了江棱策的思考,本以为是江父,结果门口传来妹妹的声音。
“阿策,听妈妈说你取水回来了,我有点事情想找你商量。”江陵茗靠在门框上,江棱策打开门看见姐姐脸上焦急的神色,询问道:“有什么情况吗?”
江陵茗进入江棱策房间,关上门,压低了声音。
“我今天打听到的消息,寻水五队全军覆灭,要开始征兵了,一家人里有一个人愿意加入寻水队,则这家人可以在此人活着的时候进入内城。但是如果此人可以攻克一个副本带回污染源,可以获得俩人的内城永久居住权。”江陵茗坚定的说出这些话。
什么?全军覆没?寻水五队已经算精英队了,怎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我准备去加入寻水队。”江陵茗说出的话如同一声炸雷,江棱策呆住了,平常妹妹大多数时间在外面,带回的信息大部分是正确的,他没有怀疑,但是不解姐姐说这个的目的,寻水队去羽湖取水会经过好几个副本世界,如果不幸被卷入副本世界则很可能凶多吉少。平安出来都不容易,别说带回污染源。
江棱策摇摇头,紧盯着江陵茗的眼睛:“我们没必要这样,现在在外城不是挺好的吗,内城固定给我们供应粮水,为什么要去冒险呢?”
姐姐突然笑了:“你以为我们很安全吗?外城已经开始被污染了,水块已经出现问题了。你平常生活中的很多事情已经改变了,你居然也没发现,真是蠢。”
江棱策已经习惯了姐姐的暴脾气和怼人,但是说到这里,他突然回忆起了江父江母的古怪:“你是说,父亲母亲他们......”
江陵茗点了点头,回应道:“是的,如果再不进入内城,我猜测爸爸妈妈他们很快时间内就会进入副本世界,到时候......”
姐弟俩陷入沉默,知道对方都不愿意这样的事情发生,江陵茗果断的开口:“我已经决定了我要去寻水队,到时候父母就拜托你照顾,但是我希望如果我的噩耗传来,你可以和我一样担负起家庭的责任。这件事情不要告诉他们,他们以后会接受的。”
江棱策的眼泪随之掉落,但是他承认自己是个懦夫,不敢对姐姐说出他替她去的话,只能默默的流泪。
姐姐转头出了房间,心里也满是对未来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