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市民朋友请注意,近日我市出现了连环雨夜杀人犯,请各位紧锁门窗,注意安全,警方已经在全力追捕……”
电视机的声音还在耳边播报。
窗外的大雨砸着窗户,血液沾满了江涔的身体。
呼吸已经快要停止,她分不清自己的脸上是眼泪还是血,妈妈躺在沙发上睁着眼睛,腹部插着一把刀,妹妹在房间里也被砍得血肉模糊。
凶手就站在她身后,但她却已经没有力气回头。
她努力睁开眼睛看着窗户上的倒影,这个人,好……眼熟……
电视上说的连环杀手,杀了她全家,包括她自己……
[你想知道凶手是谁吗?]一道有些冰冷的声音像是在灵魂深处传来。
谁?江涔意识已经开始涣散。
那声音继续:[想要你家里人活过来就和我签订契约,你很聪明,做完任务你妹妹和妈妈都能活过来,你也有时间去调查真凶是谁。]
江涔觉得可能是自己临死前的幻想,但她还是向‘幻想’妥协,这是最后一点点希望。
她点头,用完了最后一点点力气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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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涔觉得自己可能还在幻想,但是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又使劲掐了自己两下,疼的她倒吸了两口气。
是真的,她真的借用了别人的身体活过来了?
[我再重复一遍,你的任务就是帮助原主摆脱最后惨死的命运,除了主要任务之外,原主还有不同的心愿,能够完成心愿也能加积分,另外还有隐藏任务,到时候我会告诉你,等到你满了十万积分,你就能回到你们全家被杀的十天前。]
系统轻咳了两下,看着江涔乖巧的样子声音放轻了一些:[你叫我小千就行,我会在必要的时候出现帮助你,平时没事别找我讲话,知道吗?]
江涔点头,深吸一口气,“知道了。”
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这是最后一点点希望,她只要想到妈妈和妹妹的样子恨意就会在灵魂蔓延,她必须要完成任务,必须要让妈妈和妹妹活过来。
她的脑海中逐渐浮现出关于原主的记忆。
原主和她名字一样,年纪也一样,今年十九,是江城县县令的长女。
江父的官是母亲靠着做绣活给买来的,在此之前一家人还算清贫,但自从江父做了县令之后就开始花天酒地,纳了好几个小妾,且宠妾灭妻,甚至好几次想要把原主卖给本地一个已经六十岁的员外,陈仁德。
陈仁德好色至极,府上妻妾成群,但都活不过半年,所以每半年他都会重新寻一批美女掳到府上折磨。
江城县人家女儿有点姿色只要被看上,第二天就会被送去陈府,而江父不仅不管,甚至还亲自寻人送给陈仁德,只因陈仁德远亲乃是当今天子最宠爱的秦贵妃。
原主被送去陈府后每天都被陈仁德各种羞辱,被迫穿青楼女子的衣服给陈仁德念诗,经常被打得皮开肉绽,更过分的是,陈仁德竟然想要让江父将原主的母亲也送过来,母女两个一起伺候他!
长期积压在心里的怨恨让原主想要杀了陈仁德,她假意迎合,但她心思纯善,怎么躲得过陈仁德那双狐狸眼睛,她被当场一刀刺进喉间,死不瞑目。
江涔猛地捂住了脖子,大口大口喘着气,原主死亡的疼痛和她被勒死的绝望交织在一起,她脸色惨白,双腿发软。
没记错的话,今天就是要进入陈府的日子。
江父为了不让江母捣乱直接将江母打晕关在了厢房里,然后陈府的人直接闯进来强行绑走了原主。
因为原主反抗太过激烈,陈仁德极为恼怒,让原主在人来人往的正厅跪了整整三个时辰,原主本身身子就比较弱,这十二月的天气正是冷的时候,她差点被冻死在正厅中。
门外传来了江父不耐烦的声音:“阿涔,你嫁给陈老爷是过去享福的,爹也是为了你好。”
江涔翻了个白眼,为了我好你自己怎么不嫁过去。
但她现在不能正面硬刚,掐着时间,她站在门口,在江父的耐心用完正准备强行破门的瞬间,江涔猛地打开门,微微侧身。
“哎哟!!!”江父身体惯性往前踉跄了好几步,被门槛绊倒,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江涔用袖子微微捂着脸:“父亲,就算我要成为陈夫人了,您也不必行如此大礼的,女儿受不起。”
江父气的爬起来就要打,手还没抬起来就被陈夫人三个字堵住。
“你……愿意嫁过去?”他立刻换上笑脸,“你昨天晚上不是还说,死都不会过去当妾吗?”
江涔敛着眉眼,藏着眉宇之间的嫌恶,“我知道父亲想要往上走,需要陈员外的支持,为了父亲,女儿想了一晚上,嫁谁都是嫁,不如嫁给陈员外。”
江父顾不上自己脸上疼,嘴角都快咧到了耳后根,“你能这么想是极好的!快将衣服换上,误了吉时就不好了!”
陈府的人都在院子里等着,那件婚服倒是精致。
江涔眯着眼睛看了看,估计能卖个好价钱。
她脸上浮现出乖巧甜美的笑,“父亲,女儿马上要嫁人了,可否抱父亲一下?”
江父眼皮猛地跳了一下。
是错觉吗?
怎么感觉今日的江涔不太一样,以往她从来不会这样直视自己的眼睛,更不会提出要抱一下的要求。
但喜悦冲昏了他的脑袋,陈仁德给的聘礼那可不是一星半点,足足三十六箱的黄金珠宝!
江父乐呵呵抱住了江涔,恍惚间闻见了一股异香。
陈府的下人速度很麻溜,江涔就像是一件流水线上被打包的货物,打包好之后从后门上了轿子。
看着渐行渐远的轿子,江父脸上的笑再也控制不住。
然而就在他转身想要去看那些聘礼的时候,突然浑身僵硬,倒在地上猛地剧烈抽搐起来。
下人被吓了一大跳,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江父七窍流血,面色狰狞,双手扣着自己的脖子,眼睛睁地巨大,张开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老爷!!老爷你怎么了?!”
半个时辰后,江涔到了陈府。
与此同时,轿子外的陈府丫鬟声音略带惊恐开口。
“夫人,江县令……突然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