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色之下,一道单薄的身影出现在陈府后门处。
小千还没从刚才江涔用香给陈仁德制造幻觉的震惊中缓过神,就看见她径直走向马厩。
陈府上有一匹极烈的骏马,是陈府大小姐陈瑾榕的爱马,只是这马被买回来快两个月的时间了,陈瑾榕都没能驯服的了,于是乎马只能一直在马厩里好生供养着。
但是。
[宿主,你不是今天才来的陈府吗?你怎么知道这里有马厩?不对,你怎么知道陈瑾榕有马?]小千已经震惊麻了。
江涔淡笑,月色落在她的眼瞳中,泛着清冷的凉意。
原剧情里,原主入陈府没多久就见到过这位大小姐。
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陈仁德一共一个儿子一个女儿,都是正房所生,性格那是一个顶一个个恶劣,老变态生出小变态。
这陈瑾榕出生的时候陈仁德已经五十岁,算是老来得子,年纪和原主差不多大。
当时原主想要出院子活动活动,正巧碰上这位大小姐在驯服这匹烈马,但马根本不愿意屈服,陈瑾榕恼羞成怒,不停用鞭子抽打马身,导致马被打的皮开肉绽,却被绳子绑着不能动弹。
那马儿眼中满是泪水,像是求救一般发出哀嚎,原主实在是不忍心,出口劝了一句,结果被陈瑾榕一鞭子抽中了手臂,整个手臂顿时血肉模糊。
当时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原主说:“你不过是个小县令卖给我爹的贱人,你也配说本小姐?!”
江涔伸出手抚摸着这批马儿,烈马此刻温顺无比。
她贴着马儿的额头,轻声哄着:“可愿意帮帮我?”
马儿鼻腔发出气,跺了跺脚,轻轻蹭了蹭江涔,仿佛在说,我愿意。
什么?你问马厩怎么没有马夫?
余光里,马夫早就已经被香迷晕过去了,还搁那嘿嘿傻笑流口水呢。
江涔解开缰绳,翻身上马,马儿极其有灵性,出侧门之前走路身影非常非常轻,直到离开陈府快有一里路的时候才开始加速。
苍穹之上的明月高高悬挂,街道上奔跑的少女在夜色中隐藏身形。
齐国虽然有宵禁,但江城县只是一个小县城,县令也死了,这两天守卫非常松懈。
原主从小生活在这里,知道这里有小路可以到达隔壁的临江城。
新的县令上任必然会经过临江城,甚至有可能在这里歇息两日,只要在这两日让新的县令听见陈仁德的大名。
那些在江城县被捂嘴发不出来的声音,换个地方试试。
虽然不知新的县令是什么样子的人,但是只要能将动静闹大一点总是好的,毕竟舆论的力量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总是强大的。
只是马儿还没进入临江城,在郊外的竹林中,江涔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眼前寒光一闪,紧接着她脖子上出现了一柄长剑。
竹叶将月光分割,锋利的剑在少女细嫩的脖颈上轻轻一动就划出了一点血痕。
与此同时,江涔的脑海中响起提示音。
[隐藏任务触发,扭转反派黑化值,反派秦屹,秦国公之子,性格狠厉孤僻,手段残忍,当前黑化值91。]
江涔:?
她最讨厌不提前通知就让她做任务!
她还没做计划呢!!
“带我……去江城县。”
秦屹的声音很冷,能听出来他受了很严重的伤。
江涔却没动,“我刚从江城县出来,有点事要去临江城,现在去不了。”
“你不怕我杀了你?!
少女偏过头轻笑了两声。
月光下,她一双微微上挑的瑞凤眼里满是狡黠的光,“你都伤成这样了,怎么杀我呀?”
秦屹眸色中杀意迸发,他扭过手腕!
下一秒。
马儿不爽地叫了一声,后蹄猛地一踹!
刚好踹在了秦屹的胸口上。
秦屹一时不察,直接被马踹飞出去,撞在了身后的树干上,脑袋一歪,晕死了过去。
小千:[????]啊啊啊啊啊啊啊!!!
[宿主,那是反派啊啊啊啊啊!!你这样他死了,小世界会崩塌,一崩塌咱俩都得完蛋啊啊啊!!]
它急的在空间里团团转,几乎看不见的脚在地上狂跺,脑袋上的毛都要被揪秃了。
江涔却一点也不急,她笑呵呵地俯身摸了摸马儿,“乖追风,真棒!”
追风是她给马儿起的名字。
小千:别棒了,活爹,你赶紧去看看反派,别逼我跪下来求你!
江涔终于不疾不徐从马背上下来,她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瓷瓶。
有点眼熟,似乎是原主装香料的其中一个瓷瓶。
她歪着头看着秦屹,月色下,闭着双眼的男人五官冷峻,深邃的眉眼,浓密纤长的睫毛之下是高挺的鼻梁,颇具异域风情。
这秦屹是秦国公的某个妾所生,这妾是胡姬,秦屹自然也是混血儿。
而皇帝最宠爱的秦贵妃也是秦屹的亲生姐姐。
秦国公子女众多,但这两个是最争气的。
她伸出手捏住了秦屹的脸蛋,皮肤手感挺好。
忽的!
手腕被死死攥住!
秦屹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他靠在树背上,眼中满是警惕。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说罢,江涔双手拉住他的衣领。
‘撕拉!——’
寂静的竹林中,衣服被撕坏的声音清晰可闻,秦屹眼中肉眼可见的愣住。
他愤怒至极:“你在干什——唔!”
江涔垂眸,将瓶子里的粉末倒在了他腰腹的伤口上。
那伤口极深,还在往外冒血。
神奇的是粉末倒上去血立刻制住。
剧烈的疼痛让男人仰着头,皮肤都因为这疼痛变成了粉色。
青筋从脖颈处延伸,他攥着地面,喉间溢出破碎的声音。
江涔眯着眼,真是一副好景色。
她将瓷瓶扔给秦屹,又将他腰上的玉佩拽下来。
“你干什么!”秦屹张口,声音因为疼痛变得嘶哑,他下唇被咬出了血,整个人带着战损的美感。
少女站在月色下,像是踏月而来的仙子,她翻身上马,扬了扬手中的玉佩。
“就当是报酬了,我这瓶药可值钱的很。”说罢她拍了拍追风:“追风,我们走!”
马蹄声逐渐远去。
竹林恢复了寂静,
一切都像是一场梦,但腰间的疼痛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清凉的舒爽。
低头一看,伤口竟然真的不在流血,甚至自己的精神还恢复了不少。
秦屹将掌心的瓷瓶摊开,眉头紧皱。
那女人……
到底是什么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