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漂亮的惊人的眼瞳中含着眼泪,萧瑟的东风中,她垂眸,眼泪砸在了地面。
像是砸下一捧雪,洁白无暇,让人移不开眼。
陈仁德被突然出现的江涔吓到,下意识看了眼身旁的秦屹,立刻皱眉呵斥:“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成!没看见这里有贵客吗?!”
江涔瑟缩了一下脖子,带着哭腔道:“老爷,少爷他方才闯入我的院子,他差点就将妾——”
说到这她没再说下去,而且如受惊的兔子一般红着眼,眼中写满了委屈。
“老爷,是妾的不对,妾只是太过依赖您,所以碰见事情第一反应想找老爷,是妾不知礼数。”
说罢,她看向秦屹,眼瞳里闪过一抹狡黠。
那一瞬间秦屹确定眼前这个女人就是昨天晚上在城郊救下自己的女人!
昨晚那般有魄力,怎么现在倒变了一副样子。
秦屹脸上升起了一丝玩味,他靠在椅子上,深邃的五官隐没在阴影中,显得格外冷冽。
“陈老爷,又纳新妾了?”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悦。
陈仁德瞬间冷汗岑岑,余光剜了江涔一样,“大人,这……确实是我新纳的妾。”
“既然是你的人我也不好过多插手,但这位似乎和之前你的小妾都不太一样,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好像和江县令有几分相似。”
陈仁德冷汗爬满了后背,“她……她是……”
“大人认识我父亲?”江涔开口,站直了身体。
秦屹挑眉:“父亲?”
江涔点头:“江县令是妾的父亲,但是他昨天突然离世了……”
说到这她故意挤出了两滴眼泪,鼻尖和眼尾看起来更红了。
瞧着实在是想让人把她揽在怀中好好哄一哄叫她不要再流泪。
秦屹冷笑了一声:“陈老爷纳江县令的女儿为妾,陈老爷胃口真是……越来越大了。”
这句话明晃晃带着警告。
陈仁德也顾不上骂江涔,吓得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弓着背脊颤抖着说:“大人,您听我解释,我——”
但秦屹抬手,打断了老变态的话。
他目光转向江涔:“你说刚才陈烁想要干嘛?”
“他……”少女眼中情绪复杂,悲伤愤怒羞恼,交织在一起,攥着裙摆的手指泛白。
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轻声说:“少爷说,嫁给老爷做小妾,还不如嫁给他做小妾。”
秦屹脸色铁青,不管眼前这个女人到底什么身份,终究昨晚她救了自己。
他眼神冷的像刀,扫到老变态身上,老变态动都不敢动。
“不愧是陈老爷的儿子,也是这么的……与众不同。”
陈仁德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刚要开口求情,陈烁的声音突然从正厅外传来。
“江涔!你以为你自己还是那个清高的江家大小姐?!你不过是我爹随时可以欺辱的贱人,怎么我就不能玩你了?我不仅要玩你,我还要把你那个半死不活的娘给抢过来一起玩!!”
陈仁德眼睛一黑,恨不得现在冲出去把自己那个不争气的逆子嘴巴给堵上!
少女的脸色越来越白。
她的身体摇摇欲坠,眼看着就要跌在比冰冷的地面,倒下去的瞬间却被一只有力的手托住。
男人压低声音,低沉中带着兴味:“怎么现在不拿出昨晚的气势了?”
江涔眨巴了两下眼睛:“大人,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秦屹被她明目张胆的装傻给气笑,手在她的腰肢上掐了一下,直到看见女孩疼的吸了口气才心满意足收回手。
一切都发展的很快,所以陈仁德根本没有听见。
“大人,犬子他就是有些口无遮拦,他其实不是这么想的,大人您千万不要误会!!”
陈仁德心中骂着,这江涔,早不来晚不来,偏悬在秦屹来的时候过来哭诉。
这秦屹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以前从没听说他这么‘乐于助人’,怎么今天这么有闲情雅致管起来江涔的事情?
他头都不敢抬,生怕自己哪个动作惹了这尊煞神不开心,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陈仁德话前脚刚说完,后脚陈烁又开始在外面疯狂输出侮辱性词汇。
江涔回头从窗子往外看,院子里下人众多,却没有一个人敢拦着他,毕竟陈烁是仅次于陈仁德的小变态,要是惹怒了他下场也惨得很。
秦屹冷笑:“陈小少爷的口无遮拦,似乎有些太过火了一些,陈老爷,我想我应当重新和父亲禀报,取消你现在的身份。”
“不要!!”陈仁德突然哐哐哐在地上猛地磕了三个响头,而后双手撑着站起身。
他的脸因为一直低着头充血看起来像猴子屁股,“我立刻收拾这小子!”
下一秒老变态冲出了院子,顺手抄起放在茶几上的砚台。
见陈仁德出来,陈烁更狂了,“爹,那个江涔就是个贱人,她——啊!”
‘哐!——’地一声,陈仁德咬着牙抬手将砚台直接抡在了陈烁的脑袋上。
那声音直接吓得院子里下人一个个眼睛瞪得像铜铃。
陈烁瞬间睡了过去,再没了废话。
陈仁德深吸一口气,“将这逆子带回自己的院子,没有我的允许,不允许让他踏出院子半步!”
下人赶紧将昏迷的陈烁抬了下去,陈烁额头上的鲜血顺着脸往下滴,瞧着陈仁德心疼的要命。
但他只能抓紧了砚台,转头堆着笑:“大人,这样您可还满意?”
秦屹推了江涔一把:“江小姐满意么?”
不咋满意,毕竟没死,但她也不能这么说。
她冲秦屹行了个礼,“谢谢大人帮我说话,也谢谢老爷,但是少爷那样真的没事么?”
“没事,他对你出言不逊,我作为你的主君,这是我该做的。”陈仁德加重了主君两个字,阴恻恻的。
江涔感觉下一秒陈仁德就要把手里的砚台砸自己脑袋上。
她冲陈仁德露出个柔美的笑:“那妾就先回去了。”
说罢便转身离开,背影逐渐消失在了正厅的回廊深处,隐没在了梅花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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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你就不怕大反派揭穿你嘛!]小千提心吊胆。
还以为大反派刚才就会说出昨晚的事情,没想到他竟然没说,果然是大反派,这心思它一个系统根本捉摸不透。
江涔淡淡:[他不会。]
小千不服:[你咋知道的?这陈仁德给秦家办事已经快三十年了,他是秦屹的人。]
江涔只是笑了笑,没再反驳。
脑海中男人的面容冷峻,但也不过是个十九岁的少年。
她说不会,就肯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