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涯听到铃铛声便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心中还一阵暗喜,青云用到他了!
而到了之后却见到了……浑身浴血,不辨生死的陆青云,诧异之下只觉心神大震,目眦欲裂!一时间竟呆在了原地,片刻才找回声音。
“青云!!!”将地上之人扶抱到怀里,才发觉她身上都是伤口,还有一道贯穿胸前,下意识的往陆青云胸口不停的输送灵力,却见怀中人骤而呕血,吓得他更是魂飞魄散。
脑中一片混沌,只感觉此时天地无色,心神跳动,不知该如何才好,只有控制不住的破坏欲和滔天恨意。
为何?!?!
陆青云的侍女追了过来,他通红着双眼,轻缓将怀中人小心放下,朝着已经转身逃跑的凤武通追去。
*
陆青云感受到谢无涯的灵力进入体内,更是痛的吐血不止,心中怒极却无法开口言语。
见立夏她们赶来,谢无涯将她放下才松了一口气,以谢无涯的实力,拿下凤武通是手到擒来的事,心里放松了些。
白露手法利落的为她处理好伤口,又往她口中塞了止痛丹,陆青云感受到剧痛稍退,经脉也慢慢复原...心神一松,昏了过去。
.......
陆青云再次醒来已回到了院中,无任何不适,只觉神清气爽。
坐下调息片刻,更觉灵气顺畅,经脉宽拓,再生草果然是难得一见,心中愉悦转而又感觉心塞不已,多年苦寻不得,还得是借着谢无涯才能得此机缘……
“谢公子,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吧,小姐若是醒了我定会遣人通知你。”
听到外面传来的动静,陆青云开口道
“我已醒了,都进来吧。”
话刚说完就见谢无涯首先推门进来,一把将扑在了陆青云的床前,双眼通红好似哭过一般,目不转睛的盯着的她。
“执风,那凤武通可已被擒?”
谢无涯听她说话,好似才真的确认她还活着,脸色才放松了些。
“那凤武通伤你至此,如何能让他活命?我已将他就地斩杀了。”
“莽夫!”陆青云一听,斥责之语脱口而出,随后又解释道
”他可是找到那神秘主上最为重要的人!如此就死了,那…”
“青云莫怒,死之前我已将他搜魂,他的所作所为我皆已过目。”
“搜魂?”这是得升之时才能使出来的手段,通常都是修为高的对修为低的才能使出…那凤武通已是筑基大圆满…
“我在青云送来的书中看到过,试了一下竟然真的成功了,青云,莫要忧虑,你身体还伤着,还是好好养伤为要。”
陆青云听到谢无涯的话,脸上浮起笑意
“执风可听说过再生草?我机缘巧合得了一株再生草,没想到今日派上用场,救我一命。”
随后不待谢无涯回话,就直接邀请
“不曾想因祸得福,感觉修为提升了,执风可愿陪我比试一番?”
*
陆青云见谢无涯浑身鲜血,脏污不堪,便让他回去换了衣服,等他走后。
立夏也服侍她更衣,禀告昏迷之后的事。
……
“小姐!你怎么没说这么惊险?!我当时都要吓死了!那再生草要是没有用怎么办?!”
“何为惊险,不过是受一些皮肉之苦罢了,白露呢?”
“白露去解救那些被掳之人了,不过…小姐,这个谢公子性格是否不太…”见立夏面露纠结不知如何开口的模样,微微蹙眉,谢无涯性格目前在她看来虽然有些固执刻板,但也不至于让立夏难以启齿吧。
“我是觉这个谢公子为人太过狠绝……”
“狠绝?”
“小姐,你可知那凤武通死的有多惨?事后侍卫闻声赶去,说那凤武通,四肢扭曲,皮开肉绽身上不知被划了多少刀,更是说那搜魂…”
“青云?我已经好了。”
见谢无涯已经到了门口,立夏赶忙行了个礼,说去准备膳食,推门时匆匆离开,头也未抬。
…
谢无涯仔细将脑中有用的信息转述给陆青云,二人到了后山树林中,陆青云随便披了一件锦衣,长发也只一根簪子固定,虽脸色苍白,但迫不及待的神色溢于言表。
互相示意一番,陆青云率先出手,两人比试中的剑气直接挥倒了周围的树木。
谢无涯着重近身搏斗,剑法刚劲有力,陆青云身姿矫健,剑法鬼魅莫测。
半个时辰左右,陆青云故意露了破绽,谢无涯的剑果然往脖颈处袭来,见状,她立刻化长剑为短剑,脚下换步,却见那谢无涯信以为真,怕真的伤了她,竟然改变剑的方向从她发顶掠过,发簪被打落,黑发在她身后飞舞。
待回过神来,陆青云的短剑已经抵在了谢无涯的胸口,脸上却不见喜色。
“谢无涯,你在小看我?”
未等谢无涯回答,就将剑往里推了一寸,胸口溢出血迹。
“你笃定我躲不开你这一剑?需要你来相让?”竟如此自大!陆青云心中愤怒不已,也不欲与他多费口舌,互相辩驳。
见谢无涯一脸无措的模样,散了灵力,转头就走。
*
谢无涯匆忙捡起地上碎裂的发簪,急忙跟了上去,而只见陆青云脚步迅速,已不见人影。
到了院子陆青云的房门已阖,立夏见他过来,立刻上前拦住
“小姐已经去洗漱更衣,天色不早了,谢公子明日再来吧。”
听了立夏这话,谢无涯本想回去,但握着碎簪,心思不宁,便坐在凉亭中等着。
不知过了多久,谢无涯只觉时间流逝极为缓慢,才见那转角陆青云湿着头发走来,见他还在,面色冷凝。
“谢公子,可是刚刚比试未使全力,现在依旧精力充沛,竟毫无睡意?”
听得陆青云语气嘲讽满是不悦,心中想为自己辩解,却不知从何说起,毕竟他确实是最后收了手...
“青云...我...”见陆青云提步又要离去,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是我难以对你动手,并非是我轻视于你,而是我...无法对你刀剑相向...”说完才觉话语中竟将心中所念表露,但还是目光灼灼的盯着眼前的人。
可陆青云脸上并无什么变化,停下脚步,看着谢无涯的眼神中透露一丝玩味,随即轻笑一声,言辞犀利
“难以动手?无法刀剑相向?若你我有一天是仇敌呢?若你得知我利用了你,抢夺了你的机缘呢?你是否还如今日这般!缩手缩脚,优柔寡断!”
“机缘若被夺走,那就是青云的机缘,又何来抢夺一说?”
谢无涯急切辩解的话语,却让陆青云一愣,随后掩面笑了起来,见她开怀,谢无涯虽不知缘由,也跟着笑了起来。
“执风,今日之言我只当你我之间的戏言,他日你也无需放在心上。”
“青云,你可是不生我气了?”
“执风剑法不俗,可愿做我的护卫?”
*
次日一早,陆青云刚刚晨练结束,转身就见谢无涯换了陆府的一身侍卫服装,已早早站在了一旁。
见陆青云看向他,更是挺直了腰板,脸上虽看似面无表情但细看可见喜意,原本普通的侍卫服在他身上好似变的利落潇洒起来,翩翩君子,眸如星辰。
晨光下,陆青云眼神温和带着惊艳,谢无涯亦眉梢含情、目光炯炯,二人眼神交汇,微风浮动,良辰美景,只感觉两人之间像是有独特的气场,将周围的侍从护卫阻隔开来。
*
“小姐,冬至和谷雨回来了。”
陆青云刚到书房,就见二人直接跪下请罪。
“小姐,吾等办事不利,所有关于刘俊杰与他人联系的证据,以及牵机阁提供的,皆被一护卫军潜进损毁,已无法作为证据。最后长老会审,竟言此次阵法、异兽乃至掳人皆刘俊杰一人所为。”
“荒谬!竟荒谬至此!”见立夏愤怒不已,陆青云亦眉目凝重,执法司为何也会如此草率?
“细细道来。”
“我被长陵长老派遣,盯住刘家的搜查与刘家家眷侍从的审理情况,可那些人拒不配合,无奈我只能申请要用特殊手段,未曾想一夜之间重要之人竟都身亡,只能挨个探查值守的之人,却发现一护卫军自尽于舍中,桌上还有一干与刘俊杰往来的罪证。”
冬至说完退至一旁。
“小姐,执法司的无邪长老与谢氏的为安长老…或有异常,我于护卫堂行巡视探查之责,在此次探查中,多处受阻。且无邪长老的辖下,不仅处处为难且行为武断,多处未经审理便下定论,将此次事件意图推向刘俊杰一人。”
谷雨说完,又向陆青云呈递了一封信。
“这是长陵长老给小姐您的。”
……
看完信后,陆青云深深吐了一口气。
“此次商议十二长老仅有五人据理力争,言不可如此草率应继续深查,除了陆家二位,还有凤家的二位长老,民间推举的四位长老中,竟只有一人反对……”
谢无涯沉思片刻之后说道
“在凤武通记忆中,此人虽不露面,但身形消瘦,不仅精通阵法、洞悉人性,而且为人谨慎,心狠手辣…凤武通也曾被他设下禁制...如今就算把凤武通此事上报,或也会被定为是与那刘俊杰勾结,难以定罪。”
“他们最后一次联系是在何时?”
“三日前的丑时。”
屋内一阵无言,立夏忍不住开口
“会不会就是白家?那白昭本就是纨绔公子,灵长老与伏仙长老隐瞒他也在情理之中,除了白家人谁会对阵法了然指掌!”
谷雨沉思片刻,接道
“不会是白家的二位长老,虽不知二人为何包庇,但白昭所言,那白家备份古籍被灵长老取出时还满是灰尘,并且言语间也是有人陷害...灵长老又何必在白昭面前如此作态?那伏仙长老对阵法不精,不愿接手家中营生,才执意要进的务实司,一心钻研《仙盟法规》。”
“既然心中疑惑,不如到时候当面问问。”
*
几人到了城门口张贴的告示前,众多此次受害的亲眷聚于前,有些不远千里而来,眼见终于得了结果,痛哭伏地,皆呼仙盟大义,号哭声此起彼伏。
“.......刘府郭良及一干人等,剥夺其魂灵已示效尤,受害者由慈恩寺僧人为其祈福,七七四十九日......”陆青云简单看完,又见周围的情形,心中只觉一阵胸闷,幕后凶手依旧逍遥法外,然而这刘俊杰成了替罪羔羊,众人却只觉苍天有眼,仙盟秉公执法......
“执风,你心中有何想法?”
“有些长老背弃初心,如何还能稳坐其位,若是我,定要杀上山去问个究竟!”
“我们这些日子一直都想岔了,以为只要亲眼所见,又有证据,就算有人隐匿其中,依照仙盟的法规,也依然能将那人揪出来,现在看来,利益捆绑的程度远比我们想象的更加紧密。他们或认为只要成功筑基,便能摆脱曾在鉴心石下的契法,更是忘了仙盟的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