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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春和重山

    雨在不动声色的下,如同春这个季节一样内敛温和。纸鸢风筝,杨柳梦都浮在微润的空气里。

    他站在一棵老树下,苍白的手搭着树皮,湿淋淋的黑发贴在他的脸上。

    他眼眸蔚蓝,可是那一股子深沉死寂的悲哀,却让他像是要凋零在春天的白山茶花,无力地扶起脆弱的枝丫。

    “这是世界不知道多少回更新的第136天”,新生的春却布满了旧日的苔藓。

    又是那个闪烁不明的春季

    他叹了口气,无所谓的踏进雨里。

    在枪声响之前,他都以为这是如死水般的某个雨天。

    暗中窥视的目光,带着浓浓的恶意和疯狂。

    砰的一声,子弹穿透了他的胸膛

    没来得及惊愕或是喜悦,意识便坠入了无边的黑暗。

    ……

    耳边嘈杂的声音仿佛一千只蜜蜂拥挤着嘶叫

    他感觉有什么东西戳进了肉里,薄的,冰冷锋利的。右边的眼睛痛到像要炸开。

    他用力睁开眼,却只在迷蒙中看到了如幽灵浮动般的一片白影。

    又一片寂静长鸣,尖锐刺激着耳膜。灵魂像是在被拉扯,挤压,剥离。

    “睡吧”梦神好像轻点了他的额头。

    ……

    再次醒来,是在一个封闭寂静的地方,空气中的尘埃都好像静止,呼吸声清晰可闻。

    他下意识的想去按灯,却连手也抬不起来。

    光滑的束缚带勒着他的脖子,腰,手臂和双腿。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姿势,宁静祥和的像是死人棺材里,一双手搭在腹部,双脚并拢。

    他尝试动了动,只是徒劳,绷得很紧,挣脱不开。于是他便放松了,静待着。

    “隔离间加感应束缚带,谁这么大手笔?”他暗忖。

    动静突生,地面开始晃动,四周一下大亮,厚重的窗帘拉开,暴露出泛着冷光的玻璃,外面有一双眼睛,平静的看着他。

    然后那人打开了这间“屋子”上面的“天花板”,伸手去解他身上的束缚带。

    微凉的指腹划过他的脸颊,指甲上涂的黑色指甲油,光耀的色泽一闪而过。“是灵迹,什么人会在手上涂灵气迹啊”

    (灵迹,一种不吉利的黑色颜料是魔法遗迹的残留,就像寿衣上的金线,带着死亡和忧郁的祝福,可起到一定的装饰和防御作用,但同时价格十分昂贵,并且通常用于怀念和纪念。注:副作用不明)

    等零碎的思绪闪过,他已经被拎了起来。

    他回头看了看那个“屋子”的全貌:高高立在四周的玻璃板清一色的黑色家具,倒也真如同坟墓一般。

    他再扭过头,就映入了那双波澜不惊的双目,澄澈中倒映着他现在的样子。

    他在这一瞬间明白了他的处境“变小了,为什么?”他想。

    他望向那人。无论你相信与否,那人确实是好颜色:

    柔软蓬松的褐色短发湖水绿的眼眸,深邃的脸孔,如果不是这么尴尬的见面方式的话,那确实可以称得上恬静美好。

    主要是在之前几个来回里,他从没看到过这人。

    初见时,便觉得那双眸,像金色沙漠绿洲中最幽静的一抹清泉,隽永悠长。

    一阵无言凝望……

    最后是那人捏着他的腰,把他放在了肩膀上,说“董重,多指教”。

    他顿了顿,觉得很奇怪,却礼貌的回答:“陈绪”。

    随即,左边的眼球就开始转动,无机质的光闪烁着,机械的女声起:“信息已录入”

    陈绪觉得他的手动了动,不受控制的碰了碰右眼球,冰凉一片,但是却有生理感觉,这让他很想落泪。

    这可能不仅仅是生理上的感觉,更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和逃脱诅咒的自由。

    空荡过往如云烟散去,陈绪保持着这个姿势立着。

    董重皱了皱眉,看着他一动不动,又把他从肩上托着抱下来,用探究的眼神盯着他。

    陈绪,非常不适应,抬头望向董重,却看见了他眼里重重叠叠的远山。

    陈绪偏头,看见窗外连绵起伏的山岳,青山如画,天明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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