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姬,你要去往何处?”
黑夜中,客栈的拐角处出现两个身影,二人相对而立,素尘眼中闪过恨意。
“玄乙,本仙姬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仙姬,你从见到江南音的第一眼,你就想要她的仙骨对吗?”
听到玄乙的话,素尘突觉后背滚烫,脸上的皮肉开始腐烂,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来。
玄乙惊愕地看向素尘的脸,一瞬间竟令他哑言。
“既然让你看到了,那本仙姬绝不会留你!”
素尘说完,竟操纵着身体中的魔气朝着玄乙攻击。
“是魔气!素尘!你可是玉界血族仙姬,最纯正的仙族血脉,你竟暗中操纵魔气!”
“仙姬?你们还当我是玉界的仙姬?”
素尘冷哼,看向玄乙的眸子覆上红色。
“自从我被魔界无欢除了仙骨,你们暗中对我的看法,真当我不知吗?”
“众仙族对你的遭遇都是同情,神树也是众仙族寻遍九重天找到给你筑仙骨。怎么到你这里就成了暗中的看法?”
玄乙躲闪着魔气的攻击,但边躲边讲话还是让他几个回合便占了下风。
“同情?我堂堂仙姬需要你们同情?更何况你只是一个低贱的灵族!”
素尘怒气更甚,手中汇聚起强大的魔气,朝着玄乙直直攻击去。
玄乙正要躲开,却发现双腿不知何时被魔气困住,只是瞬间,玄乙被魔气困在半空中。
素尘看着不停挣扎的玄乙,冷哼一声朝着江南音的房间走去。
房间中,江南音正在闭目休养,般般则是坐在聊苍的位置上看着门口发呆。
素尘的气息出现,般般警惕地看向四周。
“赤华的气息为何会与魔族还有仙族的气息混在一起?”
般般站起身,伸出手就要拉站在门口的素尘进门。
可自己还未出手,一股魔气就从门缝中冲了进来,直直地朝着般般袭去。
“江南音!快逃,这人成分太奇怪,我感受不到她的深浅。”
般般高声喊着,不一会儿就被魔气困在中间无法脱身。
江南音见状,立即起身朝着窗户就要逃,房间门在此刻被撞开。
她还未跳下楼就被素尘拎着脖领腾在空中。
“素尘,你究竟要做什么?仙骨我已经给你了,你还要什么?”
江南音挣扎着,素尘却更加用力。
“当然是要你与本仙姬合二为一,你这仙骨果真低贱,竟让本仙姬日日承受蚀骨之痛。”
听到素尘的话,江南音才闻到素尘身上的腐烂气息,她借着月光看向素尘的脸。
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正在腐烂的肌肤,甚至还可以隐隐约约地看到那白骨。
“为何会这样?我真的是正经修炼成仙的散仙,从未使用过邪术禁术。”
“那你的意思是本仙姬用了邪术禁术?”
素尘缓缓松开手,江南音直直地朝着地面砸去。
坠落的瞬间,她与被困在魔气中的玄乙相望。
“素尘,你做这些就不怕仙君知晓吗?”
玄乙朝着素尘怒吼。
缓缓落下的女子踩在江南音的手上,她翘起嘴角看向玄乙道:“你的仙君此刻正在九重天外寻赤华神女的仙草,他感受不到你的死。不过,我确实要快点动手了,要不,他就要回来了。”
素尘疯魔地笑着,魔气再次从她手中出现,映入江南音的瞳孔中。
可在江南音眼中,她看到的不止有魔气,还有那根疯狂躁动的仙骨,甚至躁动到要从素尘的身体中冲出。
只是素尘此刻只沉浸在要与江南音合二为一的喜悦,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子的不适。
“素尘,你快停下,仙骨会跟着你入魔,你就彻底完了。”
玄乙怒吼着,素尘却充耳不闻,直接朝着江南音扑去。
强烈的魔气和灵气甚至还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同时迸发,一道强光惹得玄乙急忙闭上眼睛。
与魔气斗争的般般在此刻突破了困境,正要冲出去寻江南音,就被这力量击倒在地。
“怎么会这样?为何没有合二为一?江南音!你究竟做了什么?我的仙骨呢?”
魔气散去,素尘一头白发出现,原本腐烂的脸此刻更加可怖,甚至手指都显露出了苍老的迹象。
她拼命地爬向江南音身边,用尽全力去摇晃江南音的肩膀,却发现江南音身上也没有仙骨的踪迹。
“仙骨呢!”
素尘疯魔地喊着,江南音虚弱地看向她,垂在一侧的手缓缓举起,那根仙骨在她手中闪着神秘的力量。
“这仙骨,你休想要!”
江南音嘴角弯起,素尘伸着手要去躲仙骨,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消散。
“江南音,你真是个蠢货,仙族是不会死的,就算你夺走我的仙骨,我也会去世间历劫归来找到你,亲手杀了你!”
素尘最后幻做成一颗灵珠朝着南边飞去,江南音看着那远去的灵珠,正要起身,却又被另一道灵力禁锢。
“玄乙,素尘仙姬呢?”
飞离的声音突然响起,玄乙正要开口说出素尘的真面目,突然魔气全部汇聚在他身边,玄乙只觉得浑身发烫,喉间像被千万根针刺穿一样痛苦。
“仙……仙君!”
玄乙喉间吐出最后一个字,便也随着素尘化作一颗灵珠飞往南边。
“玄乙!”
飞离正要飞身去抓灵珠,被一道魔气阻拦了去路。
“魔气!你竟用魔气伤我仙族中人!”
江南音看向飞离,想开口解释,素尘不知何时把全身的魔气汇聚在江南音手中的仙骨中。
“果真是魔族中人,本仙君竟差点中了你的奸计!怪不得这仙骨与玉界仙骨不同,你们魔族竟用灵力滋养魔骨迷惑于本仙君!”
飞离满眼愤恨地朝着江南音挥去灵力,那灵力直直地朝着仙骨击去。
瞬间,魔气与灵力交汇在一起,般般捂着胸口赶来,可惜为时已晚。
在他眼前是四处横窜的魔气和拼命追赶的灵力,江南音与飞离被紧紧的包围在中间。
般般的兽力竟找不到一丝突破口,用尽力气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个人化作灵珠朝着南边飞去。
此刻南国江府后院中,婆子与丫鬟焦急地在走廊中来回穿梭,每个人手中都端着铜盆朝着后院正中央的屋子来回进进出出。
站在门口的中年男子来回踱步,额间的汗珠顺着脸颊不断流淌着。
“江大人,夫人这次是双生子,是要比其他产妇生产难了些。”
一旁拎着药箱的郎中轻声劝慰,还是没有让来回踱步的江科停下脚步。
一盆盆血水从屋里端出,屋里的产妇声响越来越弱。
江科停下脚步,看向郎中高声道:“你听,夫人的声响都弱了许多,我不要孩子,我要夫人!”
听到江科的话,郎中抬起手擦了擦头上的汗珠,从袖子中抽出一个布包便抬脚要进屋子。
脚步还未落下,婴儿的啼哭声响彻云霄。
院子中等待的人全部站起,这时在屋子上方竟出现了一朵七彩祥云,众人齐齐抬头,那祥云瞬间又化作乌云落下瓢泼大雨。
众人急忙走到廊下,都在看这天上的异样。
大雨片刻停下,又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响起,只是这哭声比起上一个弱了不少。
“老爷,是两位小姐,只是这二小姐身子太弱,而且……”
一个接生婆快步从屋子走出,脸上带着焦急,江科急忙迎上询问:“如何?”
接生婆吞了吞口水,稳了稳呼吸开口道:“大小姐一切都好,这二小姐恐怕不行,身子太弱,而且手中还拿着一块血玉。”
江科看向接生婆手中的血玉,那浴室是被冲洗过的,形状像一块骨头又像琵琶的形状。
“老爷,妾身听闻这女子含玉而生是吉兆,这握玉而生,而且还是血玉,恐是不祥。”
苏姨娘轻声开口,惹得江科怒瞪了她一眼,江科拿过那块血玉,又朝着日头照了照。
“我江科为官多年,最不信就是坊间传闻还有奇闻轶事。二小姐身子弱,那就用上好的药材护着。我不管什么吉兆还是凶兆,我只知她们都是我的女儿!”
江科说完,拿着玉石离开,留下神色难看的苏姨娘。
她黑着脸给了接生婆一个眼神,接生婆身子一颤,便低着头进了屋子。
郎中正要跟上,被苏姨娘拦住了去路。
“您今日辛苦了,这孩子已经生下来了,剩下的事情就给婆子们吧。”
苏姨娘笑着看向一旁的小厮,继续道:“来人,带郎中去账房取银钱。”
“苏姨娘,在下还是去瞧瞧夫人如何?”
郎中说完,还是坚持要进去,却被苏姨娘厉声喝止。
“你是男子,我已经说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婆子们。我看你想瞧病是假,想看了我们夫人的身子是真!”
郎中听到此话,立刻胸口生出闷气,他看向苏姨娘,正要开口反驳。
屋子里传出一声凄厉的喊叫声。
“夫人!夫人!”
听到这动静,苏姨娘差点没有忍住笑,她拼命地咬着唇瓣,硬生生让自己痛出泪意。
“还不快去瞧瞧!”
苏姨娘推着郎中,面色满是着急,完全与刚才的模样如两个人。
郎中来不及多想,拎着药箱快步走进屋子,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涌入鼻尖。
躺在榻上的娇柔女子已经面如土色,她虚弱地睁开眼睛,手指刚刚抬起指向两个抱着孩子的婆子,干裂的唇瓣还未开启,手便重重落下。
“夫人!”
跪在榻前的丫鬟鸳鸯高声喊着,看到郎中,急忙连滚带爬的到郎中脚边哭喊。
“快!快救救夫人!好多血!好多……”
鸳鸯的话还未说完,她的嘴角就流出乌黑的血,下一瞬紧抓着郎中的手缓缓落下。
“苏姨娘,是鸳鸯!她这是畏罪自杀!是她耽误了郎中的救治!”
抱着孩子的接生婆颤声说着,这一幕幕惊的郎中连连后退。
苏姨娘快步走向榻上的女子,伸出手指在女子鼻尖处探了探。
“鸳鸯对夫人积怨已深,没想到竟胆大到弑主!来人,把鸳鸯的尸首送往官府!”
话音刚落,几个小厮便进了屋子抬走了鸳鸯的尸首。
一锭金子稳稳的放在了郎中的手中,苏姨娘笑着看着郎中道:“我就说郎中今日辛苦了,这后院中事,郎中是个明白人,定不会让我为难。”
已经被吓到脸色苍白的郎中看着手中的金子,直接就想甩开金子,又被苏姨娘紧紧地抓住手。
“郎中不爱金子?这可如何是好?那郎中还想在江南行医吗?一家老小的口粮可全指望郎中的手艺呢!”
“在下……在下谢苏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