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

    “你怎么不去死?”

    “谁该死谁去死。”

    ……

    顾伊听着门外刺耳的辱骂,默默盖紧了被子,拿出了耳机。

    声音调到最大,震得耳朵有些疼。

    不过这样就听不见了,什么都……

    明天是顾伊高中报道的日子:“学费吗?”

    顾伊猜想这次吵架的原因是什么,但很快放弃了,她不在乎。

    反正猜到了也没用

    渐渐地,顾伊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伊伊,起床了,今天要去学校报道。”叶兰在门外边敲边喊。

    顾伊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好,马上。”

    昨天睡前忘记摘耳机了,今天耳朵有点疼。

    顾伊揉揉耳朵,随便套上件外套就起来了。

    白T黑外套配一条牛仔短裤,十分简约。

    现在是八月末,W市却仍在盛夏三伏天,完全没有一点要入秋的痕迹。

    毕竟是著名的火炉城市。

    简单梳洗一番之后,顾伊对着镜子绑了个很低的马尾,随后双手插兜拖着步子下了楼。

    “天天就穿着你那件死外套,给我脱了。”叶兰跨坐在电动车上,扭头看着顾伊。

    顾伊没有回答,而是默默坐上电动车。

    叶兰也没有过多纠缠。

    到了学校,叶兰拉着顾伊去看红榜,连着看了五张都没顾伊的名字。

    而最后一张是火箭班的名单。

    叶兰眼中的欣喜露了出来,而顾伊毫无反应,仿佛不关她的事。

    阳水四中并不是那种在市内排的上名次的高中,只是个普通的县城普高而已。

    顾伊原本要上的不是四中,而是省重点的冶桦二中。

    不过中考那天,顾伊发病了,完全没办法控制自己。

    整篇作文就只写了一个标题,选择题也乱乱的涂上,不知道有没有左。

    叶兰不太知道顾伊的水平,她只知道让顾伊好好学习。

    只知道火箭班等于好班,等于可以考上一个好大学,等于有了一个好未来。

    看到中考成绩单的时候,她也只当那五十出头的语文是顾伊没发挥好。

    叶兰又扯着顾伊去缴学费,去办走读的手续。

    顾伊只是默默跟着,不太搭腔,只在必须的时候表示一下赞同。

    像个布娃娃,里面缝着按一下就会叫一下的按钮。

    就这样,叶兰拖着顾伊办完事情,终于回到了家。

    顾伊锁上门,把带些汗意的外套脱下,露出一条布满伤痕的手臂。

    大多都已经结痂了,还有一些好了之后留下的色沉以及增生。

    顾伊望着手臂上的痕迹,没由来的,扯着嘴角笑了一下。

    顾伊总在这件事上格外有耐心。

    但仿佛这具身体不是她的一样,被破坏与她无关,被呵护也和她无关。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来着,好像是初一的时候吧。

    顾伊倒在床上,漫无目的打开短视频软件。

    “伊伊你在几班啊?”手机顶上的消息栏弹出一条消息。

    中考完顾伊就把初中玩的最好的那批朋友一声不响的删掉了。

    之后无论谁来怎么问,顾伊都闭口不答,久而久之就没人再问了。

    许湘雅不在其中,因为她和顾伊只能说互相不在对方的第一梯队。

    “一班,你呢?”顾伊象征性的问了一下。

    “那太好了,我也在一班,到时候搭伙一起吃饭吧!”许湘雅回复得很快。

    “好呀。”跟了一个微笑的表情包。

    顾伊放下手机,用手臂挡住眼睛,准备稍微眯一会。

    “烦”只有这个一种情绪浮在顾伊身上。

    顾伊讨厌人多的地方。

    不知道恍惚了多久,等顾伊将手臂从眼睛上拿下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她昏昏沉沉的,嘴里泛出一股酸味。

    头有些疼,“好烦。”顾伊从床上站起身来走到窗边。

    外面燥热的风使她愈发烦躁。

    “吃饭了,伊伊。”妈妈在外面一边大声叫着一边拍着她的门。

    “好吵,好烦。”

    “马上来。”顾伊又套上那件黑外套,幽幽地站起身来。

    爸爸不在,只有顾伊和妈妈。

    “熬过这三年,就什么都有了。”叶兰语重心长对顾伊说。

    而顾伊只是含糊的答好。

    叶兰好像习惯了这样的回答,只是自顾自地说着。

    顾伊一口一口的扒着碗里的饭,只想快点逃离。

    “吃点菜啊。这可是专门为你买的。都是你爱吃的。”叶兰边说边夹了一只虾到顾伊碗里。

    顾伊看着碗里的虾,胃里一阵翻腾,但还是强撑着吃下去了。

    “我去洗了。”顾伊放下碗,转身取了换洗衣服然后走入卫生间。

    打开热水器,脱下衣服,水蒸气渐渐漫过镜子。

    顾伊扒着洗手台,食指中指并用抵住自己的舌根反复碾压。

    “呕……呜额。”热水器和洗手台的水还在流,“哗哗”的。

    手指擦过因热水而起雾的镜面,留下些许恶心的液体。

    镜中映出一双因呕吐而通红又闪着泪光的眼睛。

    看起来不太健康,事实上也确实是。

    顾伊拿起喷头把自己从头淋到脚,热水划过伤口,起了一阵麻麻的痛感。

    脸上不停歇的有温热液体划过,视线被液体堵塞逐渐模糊。

    明明把喷头从脸上挪开了。

    怎么都止不住,没有缘由的……

    隔天,准备送顾伊去上学的叶兰盯着顾伊红肿的双眼,没好气的说:“又熬夜了?天天叫你别熬别熬,你怎么一点也不听?”

    顾伊不做声。

    叶兰默默下车,上楼取了个冰袋下来。

    顾伊坐在电动车后座敷了一路,收效甚微。

    但好歹舒服了一些,眼皮上的灼热感减退了很多。

    临进校时,顾伊将袋子递给叶兰,叶兰打量了一下顾伊的眼睛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顾伊走进校门,靠着报道那天看到的校园地形图摸进了高一一班。

    顾伊来得算早。班上都没几个人。

    她在后排角落调了个靠近走道的座位,不用麻烦别人让开才能进去。

    看着前排几个已经聚成小圈的同学,顾伊直接趴在桌子上开睡。

    “好烦。”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左右,人渐渐多起来了。

    从一开始稀稀拉拉的谈话声,到后来闹哄哄的教室。

    顾伊倒是没有真的睡着,就是不太想醒而已。

    再睁开眼的时候,正好对上一双细长的柳叶眼。

    顾伊吓得一颤。

    “同学,你醒了?”面前的少年粉唇轻启。

    “可以让我进去吗?”少年看着顾伊示意他想坐里面那个位置。

    “嗯,啊?好。”完全超出顾伊预期,虽然教室里已经不剩什么好位置了,但一般来说开学大家都是选自己认识的人坐,再不济也是同性。

    场上符合条件的位置至少还有四个。

    “你好,同学,我叫沈以白,以白为黑的以白。”沈以白笑起来眼睛也一起眯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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