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鱼满脸期待地看向苟青——
“你有没有什么认识的公司HR朋友？”
“呃？”林鱼脸抽搐，“就这？我还以为你有啥能用的神通呢。”
“拜托，现在是信息化社会，多运用数据库，有时候科技的手段可比玄学方便多了。”
“你是对的。”
林鱼开始思考：“我有一位饭搭子就是在HR部门工作的。”
“很好，那你让她帮忙查查王春明的信息。首先要了解一下他是什么时候离职的，才好推测死亡年份。”
林鱼又托腮思考了会儿，忽然想到了什么，贱兮兮地笑着，当即给饭搭子发信息。
煎焦灼烤的咸鱼：我今天知道了一个公司八卦，你想不想听？
对方几乎是秒回。
琪：听听听！给我详细道来！
煎焦灼烤的咸鱼：听说，我们部门以前死过人呢。
琪：怎么死的？
煎焦灼烤的咸鱼：好像和当年的上司有纠纷……只听说死得很倒霉很惨，具体的不知道。
很快，对面主动打电话过来。
“我靠！你还知道什么？快说快说！”甄琪的语气很兴奋。
林鱼故作玄虚：“不懂啊，但是我们部门你是知道的，上层变动得很快，要是能知道他哪一年离职的，当年的部门主管是谁，应该就能探听到更多消息了。”
“你知道那人叫啥不？我这边可以查到他的离职年份和leader。”
林鱼一脸得意地给苟青使了个眼色，随后语气贼兮兮道：“叫王春明，王八的王，春天的春，明朗的明。”
“OK！你等着，等我查到了和你分享最新八卦！”
林鱼挂断电话，神清气爽地看向苟青。
“搞定了，小case啦。”
“很好。不过我要提醒一下你，不论查到什么，都先别和王春明本鬼说。”苟青道。
“为什么？”
“你知道什么样的鬼才会在人间游荡很久吗？”
“呃，有执念的鬼？”
“准确的说，是执念很深的鬼，深到会散发出戾气的鬼。”
“可是王春明现在看起来很友善呀。”
“这就是问题所在。”
“呃？”
“他一定是一只陈年老鬼，飘荡久了连自己的执念都忘记是什么了。这种鬼，在失忆的时候看起来人畜无害，一旦他想起来一点点有关执念的东西，都会被激发出戾气。”
“会这样……吗？”林鱼震惊。
苟青一只大手拍到林鱼肩上：“你还是太年轻了，这些鬼的险恶，你还不太了解，要多小心。”
林鱼陷入了深思。
“对了，你今天晚上下班后，记得到楼下大厅捉噬倦兽。”
“停停！”林鱼打住，“可是我下班会很晚欸！”
“很晚就对了，越晚噬倦兽就会越多。”
“我的意思是……我不想额外加班啊啊啊啊！” 林鱼抓狂，“明明是小点给你付钱了，为什么要我下班后还花时间和你一块调查啊？”
苟青伸出一根手指：“这样吧，我九你一，可以吧？”
“你打发叫花子呢？”
“我八你二，行不？”
林鱼依旧皱着眉抖着腿，不说话。
“……我七你三，我不能再少了。”苟青非常艰难地说道。
“成交！”林鱼一掌拍在苟青肩上，“合作愉快！”
“嘶……”苟青吃痛地揉了揉肩膀，看着林鱼离开的背影道：“能不能别那么大劲儿！”
下午15点08分，甄琪发来了消息。
琪：要不要一起去17楼的茶水间，喝点咖啡？
林鱼正看着PPT，手指点到抽搐地选中形状、垂直居中、水平居中……看到消息的瞬间，她眼睛瞬间亮了。
煎焦灼烤的咸鱼：走！
*
茶水间内。
林鱼点了杯三分糖拿铁，甄琪点了杯美式。
“下午这个点喝，你不怕晚上睡不着么？”林鱼抽嘴角。
甄琪耸耸肩：“这点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两人坐到茶水间外的圆桌上，甄琪两眼放光看着林鱼道：“我查到了！王春明2015年入职，在2020年就离职了！你22年才入职的吧，是怎么知道这么早的八卦的？”
“20年啊……”林鱼皱眉思索了一会儿，呢喃道：“也不算太久远，查起来应该不会太难……吧？”
“他当时的直系上司叫陈亮，在王春明离职后没多久也离职了。”甄琪道，“你别说，这么一稍微细品，好像真的有点什么！”
林鱼用手撑着下巴，眉头紧锁：虽然获得了一些信息，但眼前依旧像是笼着一层白纱一样，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你这里能查到王春明的联系电话么？”林鱼问。要是她能直接通过王春明的电话联系到他家里人，死因不就能知道了么！
甄琪皱眉摇头：“不能，查不到，这就是最蹊跷的地方。他在系统里的资料特别少，我的权限不够，只能看到一个概览——入职日期、离职日期还有直系上司。按理来说，你们部门的人员信息我是可以全量查看的。”
林鱼思索了下，又问：“那他的直系上司陈亮呢？能看到联系方式吗？”
“这个倒是可以，如果你需要的话，可以发你。”甄琪顿了下，“不过你要来是要做什么？我得确认输出没有风险性。”
林鱼叹了口气，悠悠开口道：“王春明当年就死在办公室里，因为执念太深，现在鬼还在楼上飘着呢。”
甄琪忽然觉得凉飕飕的，搂了搂肩膀：“你别吓我啊，咱们要当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啊。”
林鱼哽咽了下：“我懂你，以前我也是个无忧无虑的麻瓜。”
“那你能看见他吗？那鬼会影响到你吗？”
“等我联系到陈亮，问清楚一些往事，或许就能解决了。”林鱼幽幽道。
“姐们儿你别吓我啊，我怕鬼，不禁吓的。”甄琪的声音有些发颤。
“噗！”林鱼突然笑出声，“逗你玩儿的，纯粹就是，偶然听到我老板提了一嘴，想找你八卦一下。”
“吓死我了……”甄琪拍着胸口猛喝了一口咖啡。
“就当听了个都市怪谈，我只是想求证一下，积累一些素材写点轻小说赚点外快。”林鱼耸肩，“你放心，输出电话绝对没有风险性。而且都2020年的电话了，说不定你给我了他也早换电话了。”
甄琪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何况现在信息泄露问题这么严重，别说手机号了，身份证都跟裸奔似的。也就是离职删号了，不然你在咚咚上随便搜个同事名字都能找着他的联系电话。”
林鱼点头，深以为然。
忽然，身后一股凉风袭来。
“你老板刚刚从会议室里出来了。”王春明在林鱼背后冷不丁道，“她问你的组长，你的那部分要什么时候能改完。”
林鱼瞬间瞪大了眼睛，连忙拿起手机查看消息，正巧，组长发来消息：
组长：林鱼你什么时候从厕所回来？
组长：老板问那几页PPT什么时候能给她。
煎焦灼烤的咸鱼：就来！！！！
林鱼猛地起身：“甄琪，我先走了，老板催我东西呢！”
“你走吧走吧，”甄琪摆摆手，“我也该回去打几个电话了。”
林鱼端着咖啡急匆匆奔向电梯间，王春明在一旁跟着，问道：“你查到什么了？”
“额，就是……”林鱼想起苟青的叮嘱，“我现在忙着去改PPT，等我忙完再说哈！”
然而，就在林鱼话音刚落的时候，她非常悲催地左脚把右脚绊倒平地摔了。
在咖啡从手里飞出去的那一刻，林鱼在内心大喊——
“对不起了保洁阿姨！”
等林鱼狼狈地回到工位上时，隔壁桌小美吓了一跳。
“林姐，你怎么……衣服都脏了啊？”
“别提了……”林鱼深深叹了口气，抓起桌面上的抽纸，狠狠擦着衣服上的咖啡渍，直到垃圾桶半满，直到衣服的湿感不再明显，她才抓起椅背上的公司文化衫，套在了脏衣服外面。
重新打开电脑，拿起鼠标，发挥社畜的职业素养，她林鱼又是一条好汉。
“你这里，数不符合逻辑，要校验。”一根半透明的手指点在屏幕某处，王春明的声音从身后幽幽传来。
“我手头的东西都忙得来不及，哪里还能顾得上别的。”林鱼烦躁道。
“可是这里一定会被challenge的。”
“challenge了再说啦！”林鱼怒道。
忽然，她感觉周围的空气变得特别凝滞。
“林姐，你在和谁说话？”小美问。
林鱼惊慌地环顾四周，发现有不少目光朝她看来。
“我刚刚说话很大声吗？”林鱼看向小美。
小美用力点头。
“唉。”林鱼脑袋埋到桌面上，“别管我，我在自言自语。”
20:38。
林鱼匆匆打完卡，正要离开办公楼奔向地铁站，却忽然被一只手臂拦住了去路。
苟青那张笑得贱贱的脸出现在眼前。
“有事吗？”林鱼翻着死鱼眼。
“你忘了？我们要一起捉噬倦兽呀。”
林鱼一把推开苟青：“我今天很累，你自己捉吧。”
“可是没有你我进不去验证闸机。”
额，这倒是很现实的一点。
“还是等下次吧。”林鱼抬脚往前走，她身上的咖啡渍已经干涸，但她仍觉得身上黏糊糊的。
忽然，手机传来了一声提示音。
林鱼拿起手机查看，发现苟青给她转了1000块。
一回头，苟青仍是那副贱兮兮的笑，看着她道：“时薪1000，雇你一小时，行不？”
林鱼愣了一秒。
林鱼反应过来。
她一个大跨步嗖地窜到苟青面前，笑眯眯道：“行行行！当然行！那我们现在就去？”
她忽然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果然钱是最好的能量冲剂。
苟青手指向大厅门口——“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