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来到了宴会当日,徐衍大军胜利的庆功宴,此时的孙彪是座上宾。
比起主宴会区的觥筹交错,内宴会区就是个巨大的交际场。
又是跳舞又是作画又是作诗,风趣得很。
王府嫡女,自然不用上人前跳舞,白茶恨不得再低调些,省得他人想起自己还未婚嫁,但总归是逃不掉的。
这不,皇后娘娘发话了,“白茶,许久未见,你的诗画又精进了。全场和你同龄的女子中,属你最富才气。”
“谢娘娘夸奖,娘娘慧眼识珠。”白茶应道。
“也不知这大才女,最后花落谁家呢?”林贵嫔搭话道。
这林贵嫔是皇子林乾之母,野心极强。
“可有心悦之人啊,也好给你赐婚呀?”皇后关心道。
白茶知道这时候说啥都不对,于是佯装害羞。
林贵嫔看见白茶红扑扑的脸蛋,一副羞涩模样,娇笑道,“都害羞了,看来很快就有好事要发生。”
“有心悦之人,记得来找我做主。”皇后说道。
“谢皇后娘娘,谢林贵嫔。”
白茶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总算是混过去了。
“白茶,平日里多来我这走动走动。”皇后娘娘落下一句。
“?”白茶疑惑但还是应下。
白茶在宴席的后半段一直在思考,为什么皇后会唤她进宫,但有一点白茶明白,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宴席结束,在回程的马车上,白茶和白安哥哥说了此事。
“最近匈奴那边又开始猖獗了起来,怕不是有和亲的想法。”白安叹息。
国力是雄壮的,但若是那边提出和亲的要求,保不齐皇帝会随便封个公主送出去......
“我回去和父亲好好商议,尽快摸排清楚,如若合适,尽快成婚。”
白安看着一脸愁容。
次日,白安前往孙彪府中拜访,说是钦佩军师赢得战役,想来瞻仰军师荣光。
实际上,是来考察孙彪此人是否合适结亲。
“孙大人,宴席上一见,就觉得一定要与您结交!”白安说道。
“不可不可,微臣何德何能能与郡王结交。”孙彪躬身行礼。
“快起快起,孙大人现在可是皇上眼前的贵人,为国家社稷做贡献,比本王有用多了。”
“哪里哪里。”孙彪说道。
孙彪和白安在椅子上坐下。
孙彪看向白安,似乎想问他为何来。
“你可成亲?”白安直接问道。
“郡王这是?”
“大人如今已立业,家中还是需要主母操持的嘛!”白安说道。
“微臣的确还未成婚,皇上先前有赏赐臣女子......”孙彪故意不说完,看白安的反应。
“无妨。”
“噢?”
“孙大人不想有一个强大的合作伙伴吗?共度风雨?”
“噢?那郡王觉得我如何做好?”
“吾妹也当嫁了,你可想娶?”
孙彪心里的想法落到了实处。
没有强大的靠山,仅仅凭借皇上的欣赏,还是太单薄了,若哪日遭人陷害,就像那桌上的花瓶,倒了就是倒了。想要立足扎根,与白王联姻确实是难以拒绝的好事。
“郡王可是在开玩笑?微臣可是残缺之人。”孙彪说道。
“你是残缺之人,但吾妹也不是如此肤浅之人”,白安话锋一转,“不过大人可要约法三章,其一便是,若是吾妹成婚后想与你和离,不可阻挠。”
“噢?”
“你若是对吾妹不好,做哥哥的可不能看她受苦。”
“可。”
“其二是”,白安将视线转向孙彪的丹田,“若是婚后无所出,你不能为难她”。
“郡王是觉得我不行?”孙彪盯着白安。
“我是怕孙大人您太行了。第三,吾妹未诞下子嗣前,大人不可有其他子嗣。”
“郡王所言,孙某都应下了。”
于是一切都开始按正常流程走,白茶的人生仿佛进入另一个副本,白茶亲手按下了快进键。
孙彪前往白王府送聘礼,意要迎娶白府嫡女的时候,震惊了许多人。
其中就有皇后娘娘。
白王府嫡女是出了名的才华和容貌都具备,且被白王细细宠着,虽说年龄长了还未出嫁,但这也太突然了。
京城中传言越传越疯,甚至有人传言曾经目睹白茶夜晚进孙彪府邸,次日早晨甜蜜出来。
说不定是怀上了,才火急火燎要成婚。
世人太苦了,总需要些八卦甜甜嘴。
但这不正之风对白茶名声太不好了,于是大哥哥和白王都明里暗里的打击这些流言蜚语。
这孙彪很高很帅,也算得上一场正缘。
当然裴昭然也知道了。
裴昭然很难受,但也不能做什么,考试在即,佳人能得佳偶,虽然心中很难受,但还是祝福。
这日,孙彪专门来寻裴昭然。
裴昭然觉得很难受,但没办法得见,皇帝的军师,曾能拒绝?
“孙大人”,裴昭然行礼。
“无需多礼。”
“裴某仰慕孙大人许久,今日终于有幸得见,果然不一般。”
“哈哈”,孙彪坐下喝了一口茶水,“今日来是想问问白茶。你听说了吧?”
裴昭然一愣,“当然,听闻裴大人好事将近了”。
这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就像是过了一炷香一样久,孙彪的话语如钟声侵扰着裴昭然的脑袋,真吵。
思绪万千,裴昭然眼睛低垂,生怕眼中的情绪遮掩不住迸发出来。
裴昭然很想高声说些什么有的没的压他一头,但没措好词,理智也尚存。
只能在心里呕了两下。
“我看白茶也很倾慕我,想来是对我一见钟情、情根深种了。”孙彪说道。
裴昭然反感,什么个大蝴蝶,脸比路边的冬瓜都大,这么厉害这么迷人怎么不睡龙床上去,伯嚭!伯嚭!伯嚭!!!
裴昭然内心不知翻了多少个白眼,却又要隐忍不发,裴昭然真觉得自己受的气,都能把孙彪吹成猪那么大的皮球,好让白茶一脚把他踹天上去和玉皇大帝称兄道弟。
裴昭然感受到了孙彪的目光,他一直在观察自己的反应。
裴昭然也装,装得若无其事,大大的眼睛透露出大大的清澈,看向孙彪,“哦~是吗~那大人你可有福了呢”,再露出一个甜甜的笑。
孙彪没想到裴昭然是这个反应,这下换成孙彪愣住了,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紧接着就换话题了。
不聊白茶,气氛倒是好多了。
裴昭然甚至觉得,如果孙彪不是白茶选定的夫婿的话,他或许可能可以是个好人。
但一想到就这货想娶白茶,忍不住想把黑脸摆出来,用黑脸臭死他个不要脸的伯嚭!
但这货现在职位高,还是白茶默许的婚配......啊,头痛......真是恨到牙痒痒但又不能对他做什么......
更可恶的是,好像他还真能娶!
孙彪离开后,裴昭然抬不动手,迈不开腿,似乎被定住了似的,内心焦急却又无法也无人言说。
小小的茶壶,拿着像灌了铅似的重,放下拿茶杯,这茶杯今日怎么也死沉死沉的,半天都没能把水送进嘴?
今天的天怎么这么昏暗啊,为什么感觉旁边的侍从好像都在偷偷看我?
我今天穿着不得体吗?有的都有,为什么好自卑好自卑,我是不是不配在这?
给我个角落吧我要缩进去。
“去把我的房间都用蜡烛点上,越亮越好。”裴昭然和侍从说道。
“可是现在是白天啊公子——”侍从说道,生怕错过主子的表情,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去吧,留我一个人静静,都别来打扰我。”裴昭然知道自己难受无济于事,但他什么也做不了,不是吗。
裴昭然窝在书架的角落,双目无神,双手抱着膝盖,皱着眉头,笑得苦苦的。
白茶和孙彪的婚期定在半年后。
最近朝堂上不怎么平静,徐衍的凯旋让百姓和皇帝都很开心。
于是皇上有开疆拓土的想法,白王爷并不支持。
惹得皇帝不悦。
朝臣对让徐衍出兵开疆拓土大部分持积极看法,徐衍本人也是自信满满。
但白王爷很惆怅,每一次战争都是血流成河,白王爷主和。
养心殿中,是夜。
“我国国力强盛,开疆拓土有何不可!”皇帝说道。
白王爷跪在养心殿中央,“民生多艰,皇上不可啊......劳命伤财......又会有多少母亲失去孩子,又会有多少孩子失去父亲啊——”
“你倒是仁慈”,皇上不屑,“你身上穿的戴的这些好物,没粘生民的血?看看你自己身上的宝石吧,又何止一条人命。”
“如若能不战争,我愿素食麻衣,施粥百日。”白王爷再拜。
“除了跪拜你还会什么?哦!会用仁义道德绑架朕,懦弱!”皇帝围着白王转了个圈,“你既然想素食麻衣,朕准了,你想发善心,朕帮你!”
“来人!朕要起笔给白王写个嘉奖,好好表扬表扬仁善的白王!”
白王从宫殿回到府邸是用走的,路人都好奇,但白王自己知道,是皇帝嘉奖中写着不让。
看似全篇夸奖,实则条条都是约束,皇帝想发泄就发泄吧!白王摇摇头。
回到府邸,跟随的太监宣读了嘉奖,夸奖白王的仁德,体谅百姓穷苦,愿躬身自省,素食麻衣,施粥百日......